“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秦掌门还望海涵!”
洛一川手持绣春刀明黄的飞鱼服轻轻摆动,一声刀鸣后微微弯曲的刀身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那是自然!这话同样也送给洛副使!”
秦墨嘴角含笑,白净的面孔上带着儒雅的气息,只是手中的囚牛剑在微微颤动,似是在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交锋...
演武场上,两人相对而立,气机的交锋愈发激烈。
秦墨单手执剑,青色道袍无风自动,仍旧是那一抹儒雅的笑意在脸上浮现,星眸之中带着一丝战意。
反观洛一川虽然嘴上说得轻巧,此刻也时如临大敌,紧握绣春刀的双手青筋微胀,如若虬龙环绕,眸光犀利若秃鹫。
“我们点到为止!”
“好!”
洛一川黄黝的面孔上满是郑重,连声音中浮现出了一丝凝重!虽说他对自己有着信心,但面对堪比少时李纯刚的天骄,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一旁观战的郭杭此刻也神色浮动,望着那单手执剑若闲庭信步的青年模样,此刻也为自家副使捏了把冷汗。
反倒是司徒钟,虽然担忧,但他知晓秦墨究竟是何等的惊才艳艳,眼前的战局对于自己这天才师弟还真不算难。
半炷香过后,经过了短暂的气机之争,洛一川的脸上已有点滴汗水流淌,神情也有些许凝重,显然已是落了下乘。
“出刀吧!”
秦墨清朗的声音虽不大,但却清晰的回荡着。
闻言,洛一川也不敢托大,双手紧握绣春刀携裹着锋锐的刀气径直向秦墨面门劈来,看样子是要直取性命。
那一抹杀意被敏锐的捕捉到,秦墨的星眸微微眯起,不知在想写什么。
感受着绣春刀穿透空气散发出的凌厉罡气,秦墨两鬓的发丝若黑蛇般飘动,但那只握囚牛剑的手却并未有所动作。
秦墨面对扑面而来的罡气,只是另一手微微扬起,袖袍浮动间带起一抹剑气冲散了罡气。
两股气息刚猛撞击的同时,引得尘土飞扬将两人的身形淹没...
片刻过后,迷蒙的尘土渐渐消散,两人的身形再次浮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秦墨单手微微举起,两根修长的手指正夹在洛一川的绣春刀锋上,单薄的两根手指却如同铁钳,任凭洛一川如何动作都无法挣脱。
“呵..出手便是杀招?若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的话,我劝洛副使还是早日打道回府吧!”
秦墨脸上的儒雅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漠然,恍若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凡尘...
听着秦墨的冰冷话语,洛一川满心的悔意,只恨自己蒙昧无知,妄图挑衅一位剑道天骄。
同时也心惊于秦墨深不可测的修为!
“你都没有出剑,今日洛某可是来讨教剑法的!”
洛一川自知不敌,忙为自己开脱道。
秦墨闻言将手指放下,对着刀锋轻轻一弹,洛一川便连人带刀连连踉跄着后退数米。
随后秦墨浑身气势涌动而出,一股凌厉到极致的剑气在身边环绕,恢弘的气势若泰山压顶一般让洛一川动弹不得,就连一旁的郭杭也只觉像是被洪水猛兽盯上一般。
“天..天象境!”
洛一川面色苍白,面孔之上满是惶恐,此刻他哪里还不知道已经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青年天象境,何等的可怖!要知道整个神州能到天象境的强者也不过近百人,眼前容貌年轻道极点的青年赫然已站在了神州武道界的巅峰之列。
“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秦掌门大人大量,放我等回去。”
在浩瀚如海的气机锁定之下,洛一川面色苍白,嘴角有鲜红流淌。
“滚吧!回去告诉朱厚照,别来招惹我,不然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去他那紫禁城走一遭!”
秦墨淡淡的言语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冰冷。
一旁的郭杭感受到了秦墨那厚重如海的气势,神情中满是惶恐,缄默不言生怕秦墨记住他一般。
“秦掌门,您大人大量洛某感激不尽,我洛某有生之年绝不再踏足雾灵峰!”
说罢,郭杭赶忙上前搀扶着洛一川步履蹒跚的离开了,对此秦墨也未加阻拦,他深知眼前二人不过马前卒罢了,至于之后如何,他无所畏惧!
这一切尽数被惊鲵看在眼中,藏匿在石桥之下她神色之中满是庆幸,还好自己没有贸然偷盗,不然遭殃的可就是她了。
可想到那传闻中的剑法,她心头又是一阵热切,一时间面具后的俏脸阴晴不定,陷入了纠结。
“罢了!罢了!晚上找个机会潜入他房中,又不跟他正面交锋,天象又如何?”
惊鲵纠结片刻,心中还是有了决断。
“师弟!你怕是已经被不少人盯上了,这大明虽然吃了瘪,但怕还有不少别有用心之被辈。”
“师兄切莫担心,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不过我们雾灵峰也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
听着司徒钟的话语,秦墨心中划过一阵暖流,轻声宽慰道。
“好!你心里有数便罢。”
此事既了,司徒钟便带着四天师离开了,只剩下秦墨望向湖水中的白鹤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久后,一道青衣身影出现在了雾灵峰的上空。
这人影正是秦墨,他此时还是熟悉的青色道袍,头顶发髻上套着着太极发冠,看上去神俊朗,脚踏白鹤翩翩然若仙人下凡游历人间。
秦墨望见白鹤心中有感,随即脚踏白鹤于雾灵峰中随处游览,在氤氲雾气的笼罩下,秦墨看上去愈发神秘。
“看!那是不是掌门,掌门这身装扮活脱脱的在世谪仙!”
有眼尖的弟子看见了高空中的秦墨,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这小子!真是顽皮。”道宫中打坐的姜绝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调笑一句。
横亘在高空中的秦墨只觉得浑身畅快无比,那种遨游天地间的肆意让他由衷的享受。
“一棹逍遥天地中,浮沉烟浪自从容。”
云雾缭绕的雾灵峰在红彤烈日的映照下披上了一层神秘面纱,秦墨如今眼力过人,山间草木,虫鸟嬉戏都映在了他的眼眸中,让他心里一阵自在。
秦墨望着此行此景忍不住轻声吟诵道。
在望到石桥下方时,其中的惊鲵自然也落在了秦墨的眼中,对此秦墨只是轻笑一声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呼!”
石桥下的惊鲵还以为逃过一劫,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落在别人眼中。
先前踏鹤而飞的身影让惊鲵一阵惊叹,那潇洒的身姿让他都忍不住心生艳羡。
红日在天边逐渐西斜,那赤红的色泽逐渐向金黄过度,直到在天边揉碎化作片片云霞没入沉沉夜色中...
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雾灵峰,石桥下的惊鲵就这么一点点的熬过了漫长的时光,迎来了夜色降临。
“终于天黑了,在不黑我人都麻了啊!”
惊鲵揉了揉在水中泡的僵硬的修长双腿,忍不住自言自语的抱怨道。
此刻的她还在幻想着能够在不久之后习得剑法,却不知这注定是一场美梦了。
秦墨在洞府之中盘膝而坐,长发如瀑,随意的散落在脑后。
一双星目半开半合,身体上溢出丝丝剑意在洞府中回荡。
纵然有着空明的剑心,修行起来一日千里,但十年的磨砺,让他知晓勤奋的重要。
秦墨盘膝而坐闭目修行,直到明月高悬,夜色逐渐深沉才渐渐有了困意。
秦墨弹指间一道剑气闪出,跳动烛火逐渐熄灭,洞府陷入了一片昏暗。
早已潜伏在秦墨洞府之外许久的惊鲵,望着那已经熄灭的洞府也忍不住常舒一口气。
“老天爷赏饭吃,终于让本姑娘熬到了这一刻!”
惊鲵身穿一身黑衣,窈窕的身影与夜幕深深的融在了一起。
一个闪身便悄悄的进入了秦墨的洞府中。
作为罗网的顶尖杀手,惊鲵在轻功方面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他脚步轻盈的迈步在秦墨的床头前,脚踏在石板上,甚至没有一丝声响。
听着屋内响起的鼾声,惊鲵心里一阵轻松,蹑手蹑脚的在秦墨房内搜寻着。
“你这是在找什么?”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惊鲵的耳边响起,此刻无异于是梦魇之声。
惊鲵到底是经验丰富,在听到声音的一瞬便一个闪身奔向了窗边。
但她向来轻盈的身躯,如今却像是深陷泥潭动弹不得!
皎洁的月光给夜色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透过窗子披在了屋内。
借着微弱的月光,惊鲵向秦墨的床上望去。
原本鼾声如雷的秦墨,此刻哪里还有半分困倦模样?
只见秦墨一袭素白衣衫,漆黑如墨的头发披散在脑后,面带笑意的望着惊鲵。
“秦…秦掌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是鬼迷心窍才来的!”
惊鲵此时哪还不知道自己是落入了陷阱,只能是苦笑着求饶道,望着秦墨俊逸的面孔芳心忍不住一颤。
话虽如此,她手心里却出现了一柄锋利的暗器,借着微弱的月光划过一丝锋锐的光芒。
似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惊鲵将指玄境的修为催发到极致,向秦墨抛出了这一镖。
“说实话!我真的很欣赏你的勇气,到这一刻了还敢负愚顽抗!”
秦墨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浓郁的气机在房内愈发厚重。
惊鲵感觉自身像是背负了山岳,娇躯都被压在了地面上,连骨骼都发出了咯吱的声响。
惊鲵的俏脸感受着青石地面的冰冷,就如同她的心一般宛若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