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剑气冲霄过去十几日后,原本熙熙攘攘人群逐渐稀少起来,雾灵峰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秦墨的日子更是逍遥无比,偶尔在鱼塘边悟道修行,或是去演武堂指导弟子修行。
“弹琴石壁上,翻翻一仙人。手持白鸾尾,夜扫南山云。”
悠然的生活令秦墨怡然自得,若是能一直远离天下纷争,在雾灵峰钟灵琉秀的美景中倒也不失为一幸事。
这一日,在石桥旁凭栏远眺的秦墨,望着远处云雾缥缈的雾灵峰映衬着红日霞光恰似人间仙境,好不肆意!
恰在这时,一道窈窕身影映入他的眼帘,原来是惊鲵一袭黑色劲装手持长剑在石桥旁的空地练习剑法。
“咻!”
长剑划过,带起一阵罡风,惊鲵青丝飞舞若小蛇在空中游动,窈窕的身影玲珑有致,舞剑的身姿更是令人赏心悦目。
惊鲵所用剑法正是她的招牌剑法有凤来仪,一剑挥出伴有阵阵凤吟,赤红色的剑气将那满头青丝都染上一层妖媚的红色,整个人多了一分别样的韵味。
看着这一幕,秦墨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眼底涌现出一抹赞赏,不知是为剑法还是佳人。
全神贯注的惊鲵并没有感受秦墨的注视,仍旧自顾自的脚步轻盈舞动长剑,宛若步步生莲,凌厉的剑法都被她舞出了别样的美感。
“剑招不错,可惜有的地方还有纰漏,若是能够精进,你的实力绝不至此!”
秦墨一个闪身便已经来到了惊鲵的身边,清朗的声音在惊鲵耳边响起。
惊鲵背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娇躯一颤,轻盈的步伐稍显凌乱,手上凌厉的剑招直接朝着秦墨刺出。
“叮!”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秦墨修长的手指将惊鲵的长剑稳稳夹住,任凭惊鲵如何发力都好像是泥牛入海,毫不松动。
“你松开!”
惊鲵见状大惊失色,忍不住娇斥出声,脆生生的声音如若玉珠落盘,无比悦耳。
“你是没听到我刚才的话吗?这么大反应干嘛!我是你主人,又不是洪水猛兽!”
秦墨摇头失笑一声,对着惊鲵的长剑屈指一弹,惊鲵只觉得一股巨力将她手中的长剑挣脱,锋锐的剑身直直的没入了青石地面上。
惊鲵脚下一个趔趄,娇躯便朝着一侧到了过去,带起一阵香风。
下一刻,惊鲵只觉得一只有力的臂膀撑住了自己,睁眼望去秦墨正一脸笑意的望着她,只见阳光披洒在秦墨若精雕细琢的俊逸面孔上,让惊鲵在这一刻都有些痴了。
“你这剑奴成天冒冒失失的,还得让我这个主人为你操心!”
秦墨儒雅的声音在惊鲵耳畔回荡,却又像是响彻心中,一颗芳心都忍不住的颤抖,宛若小鹿乱撞。
“哼!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会这个样子嘛?”
惊鲵神思回归,连忙挣脱秦墨的臂膀娇声道。
“倒是我的不是了!”
望着惊鲵微微泛红的俏脸,秦墨也是无心打趣了,随即失笑道。
“喂!你刚才说我剑法上哪里有问题?”
惊鲵似是想到什么,美眸中散发出一丝光彩,向来钟情于剑的她对于一切与剑法有关的都颇为在意,要不然也不会冒险来雾灵峰偷剑法了。
“叫主人!”
秦墨将无形的气机牵引出来,似乎是要震慑惊鲵。
“主..人!”
碍于秦墨的淫威,惊鲵只能是屈服道。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到惊鲵已经适应了剑奴的身份,秦墨忍不住赞赏道。
“你这剑法叫什么名字?”
“有凤来仪!”
“名字不错,可惜你练剑的时候虽然招式凌厉,但却少了几分凤的尊贵与威仪!”
秦墨收起了玩笑的表情郑重道。
“你是说我的招式有问题?可这剑法我已经练了数年有余!”
对于秦墨指出的问题,显然惊鲵有些不服。
“罢了,且看我为你演示一番!”
秦墨见状也不再言语,袖袍挥舞间单手一召,深深没入地面的长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惊鲵美目间满是不可置信之色,要知道隔空召剑需要无比浑厚的内力,不然根本不足以隔空御物。
对于惊鲵的惊讶神色,秦墨没有在意,他手持惊鲵剑,道袍飞舞间便将惊鲵先前的剑招一一展现出来。
惊鲵的长剑名为惊鲵剑,她在罗网的名号便是以剑命名的。
惊鲵剑乃是天下十大名剑之一,吹毛断发,见血封喉都是常规操作,此刻在秦墨的手中更是大放异彩。
长剑冰冷的光泽在空中闪烁,跌宕起道道寒芒,剑锋处透出的剑气,宛若能将空割裂。
锋锐的剑气在空中弥漫,近乎要凝成实质,连不远处树木上的绿叶被剑气扫过都纷纷落下。
哗哗的落叶仿佛是在惊鲵剑的冷酷下哀鸣…
只见秦墨神色间满是威严,身上儒雅的气息也被一股尊贵的气势所取代。
相同的剑招在秦墨的施展间却仿佛有了灵魂。
道道凤鸣声犹如九天之上的神凤下凡,伴剑而舞。
在演武场的众弟子们听闻这道道凤吟声都惊骇无比,如同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震慑。
“一定又是掌门在练什么新的招式了!”
至于惊鲵,此时美目间的惊骇之色浓郁到了极致。
她难以想象秦墨明明只是看她了施展了一次,却能够做到惟妙惟肖。
她望向秦墨的神色中也多了几分异彩,或者说…是崇拜。
秦墨的身后甚至浮现出了一道神凤虚影,在他剑法开合间浮动。
直到秦墨挥出最后一剑,赤红的剑气化为实质,没入石桥旁的池水中,那一汪碧绿池水都被短暂的分割开,露出了池底的土黄色。
随后秦墨持剑而立,青色道袍衣袂飘飘,恰似仙人下凡来!
“看到了吗?挥剑时你的心要与剑交融,合而为一,方能将此剑招,施展出最大威力!”
秦墨来到惊鲵的身旁,淡淡的道。
先前秦墨挥剑的场景,深深的印在了惊鲵的心底,挥之不去!
“我明白了!,主…主人。”
惊鲵心中也多了一丝明悟,甚至也不再抵触剑奴的这个身份,这一刻她对秦墨真正多了一份认同。
说罢,秦墨将惊鲵剑轻轻插入地面,随后迈着步子离去,只留惊鲵一人在原地陷入思索…
大明境内,正端坐于龙座之上的朱厚照面色铁青,显然已经得知了锦衣卫擅自行动的事情。
“雾灵峰一行,朕什么时候允许你们擅自行动的?真让你们见机行事,你们倒好直接给朕这么大一个惊喜!”
在高高在上的龙座下方,洛一川郭杭两人吓得跪伏在地,神色之间满是惶恐。
“陛下,此事是微臣之罪,微臣愿承担责罚,但雾灵峰的秦墨实在太过猖狂,竟敢直接威胁您!”
洛一川神色惶恐间又满是愤愤不平,黄黝的面庞都涨得通红。
“是啊,陛下他在击败洛副使后,更是扬言,若我们再敢来雾灵峰,他就亲自杀来大明啊!此子简直是没把我大明放在眼里!”
一旁的郭杭也是一脸悲戚的说着,看那神色甚至恨不得生啖秦墨的肉。
“放肆!这秦墨当真是狂妄,真以为我大明无人吗?”
朱厚照本就不善的神色愈发阴沉,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中不断回荡,手指的骨节更是捏的发白。
“朕倒是要杀一杀这秦墨的锐气,青龙,你给朕前往雾灵峰试试他的深浅,我倒要看看秦墨究竟有什么能耐!”
“是,陛下!”
在龙座下首侍奉的青龙连忙单膝跪地,恭敬的答应。
恰在这时,曹正淳神色匆匆的从殿外赶来,先是朝朱厚照拘了一礼,便在他耳旁密语。
“徐啸那老东西派宁峨眉去了雾灵峰?这老东西真是想要搅得天下不得安宁!”
朱厚照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北寒王此局恐怕是要拉拢秦墨入局,您别忘了,这雾灵峰的背后还有着一位大佛呢!”
曹正淳狭长的眸子中精光闪烁,为朱厚照仔细分析道。
“你是说…姜绝?怪不得如此,当初徐渭熊前往雾灵峰,怕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朱厚照眸光中闪过一道厉芒,面色上有些恍然。
“正是!陛下可要未雨绸缪,若是慢人一步恐失先机!”
曹正淳沉声说道,神色无比赤诚。
“罢了!那就青龙,洛一川,郭杭你们几人联袂前往雾灵峰,一方面去探查徐啸那老东西究竟想干什么,若是有机会逮到秦墨那小子就给朕好好教训教训他!”
朱厚照背着双手傲然而立,浑厚的声音中,帝王本色尽显。
“是!”几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待几人离去之后,只剩曹正淳站在朱厚照身旁,朱厚照望向了曹正淳。
“曹公公,你说这一路荆棘,朕真的能够扫平天下吗?”
望着这空旷的大殿,宏伟的红色巨柱鳞次栉比,盘旋的金龙张牙舞爪似是要凌空飞行,朱厚照没来由感到一阵孤寂。
“陛下您乃天命帝王,定能镇八荒,扫六合,一统神州!”
闻言曹正淳连忙回答,奸细的声音中透露着激动。
“但愿吧!”
朱厚照有些意兴阑珊,望着紫禁城外湛蓝的天空上云卷云舒,陷入了深深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