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的剑气近乎切裂虚空,让六剑奴难以抵挡。
滚滚如山河崩色灭,凝炼的乳白色剑芒横亘于雾灵峰脚下,先前还剑势恢宏的六剑奴此刻却显得有些渺小。
这一剑仿佛磨灭了岁月,跨越了时光,任凭几人如何挪移腾闪,都无法避过。
喷涌而出的剑气虽似平淡无比,但却又仿佛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面对眼前瞬息而至浓郁的剑气,真刚高高举起手中长剑,内力涌动间朝着浓郁剑气奋力抵挡,身后的几人同样竭力抵抗,但是面对这腐朽岁月的一剑,却犹如螳臂当车不堪一击。
一时间,几人的眼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惊惧,却只能任凭浩荡的剑气将他们的身躯彻底淹没...
顷刻间,那一剑便让六剑奴都身负重伤,内力消耗殆尽,纷纷半跪在地。
只见几人嘴角有潺潺鲜血流淌,再也提不起一丝战意。
倒是四天师在这一刻回过神来,望着几人颓废的身影一时大喜,直欲痛打落水狗。
“先前你们剑招砍在老夫身上可没有丝毫手软,来而不往非礼!”
平洪脸上闪过一抹寒色,他身为雾灵峰天师,不知多少年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屈辱,眼下的好时机,大可让他一雪前耻!
其余几位天师也不例外,纷纷提剑,欲将这眼前几人除之后快。
“快撤!”
望着四天师来势汹汹的模样,只见真刚同身旁几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黑色弹珠,重重的抛在地上。
一阵黑色的烟雾犹如滚滚浪潮将几人的身影瞬间人吞没,直到许久才缓缓消散...
而几人的身影伴随着黑色浓烟的消散,也已经消失不见!
皎洁的月光洒在雾灵峰脚下,似要将先前的那一丝肃杀轻轻抚去。
“这就让他们跑了?真是算他们命大!”
望着原地的空荡荡模样,平洪愤愤不平的说道。
“罢了,若非掌门出手,咱们哥几个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旁索天华微微摆手道,只见他面色苍白,先前的交锋令他怕也是接近灯尽油枯,已无再战之力。
而另一旁,在距雾灵峰十余里外的一处山峰中,有几道人影浮动,赫然便是深受重创的六剑奴几人。
“早知道就该先了结了那几个老家伙的,当真没想到会有这等强者出手!雾灵峰当真是深不可测!”
乱神阴恻恻的说道,狭长的脸颊上全是愤懑不甘,但阴沉的眸光中却还泛有一丝心有余悸之色。
“哼!若非是先前真刚见势头不对用了雾弹,恐怕现如今我等早已命丧黄泉了,哪里还有你说话的分!”
断水狭长眸子中泛起一抹猩红,有些低沉的说道,两人一时间竟是有些针锋相对!
“你们两个够了,眼下不是起内讧的时候,雾灵峰定是有高人存在,仅凭一道剑气便可将吾等重创,惊鲵怕是已经身亡...”
真刚制止了二人继续演变的争端,沉声说道,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凝重以及深深的忌惮。
“雾灵峰中怕是有大恐怖啊,那一剑若非是我们协力抵挡,哪怕少一人,我们都不见得能够撑住!”
灭魂妖媚的声音响起,美眸中带着点点心有余悸,胸前的峰峦微微起伏,似乎对雾灵峰忌惮无比。
“对啊!惊鲵在这等强者面前走不过一招的!雾灵峰实在可怖!”
一旁的转魄也是随声附和道,显然经此一役对于雾灵峰讳莫如深。
“先前那剑气将我们包裹的时候,甚至我感觉下一刻我们便要被那磨灭时光的力量给溶解了!”
提及此处断水也心有余悸的说道,一时间六贱奴心头都对着雾灵峰蒙上了一层阴翳。
身为罗网的顶尖杀手,他们向来无往不利,六人浑如一体,共同进退,纵然是天象境他们也轻松可杀。
可他们从未想到,只是眼前一个小小的雾灵峰便让他们折戟。
说着,在这沉沉的夜幕中,话语仿佛凝滞了下来,一时间竟陷入了沉默中。
“罢了,眼下这雾灵峰实在不适合再探,吾等便先回去跟主上复命吧!”
沉默过后,真刚随即无奈的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
断水随声附和道,狭长的眼眸中纵有万般不甘,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声轻叹。
说罢,几人在原地调养了片刻,随后便踏上了归途。
沉沉的夜幕伴随着阵阵清风,呜咽着将一切的一切都吞没,只剩下了夜的寂静!
雾灵峰上,宗门大殿中,此刻略显狼狈的四大天师正与司徒钟讲述着先前的交锋。
“司徒师叔,这几人当真是了得,我四人协力出手伤且不可力敌,实在可怖!”
索天华面色凝重的说着,苍白的脸上还有着心有余悸。
“这几人当真胆大包天,真是在江湖上横行霸道惯了,在我雾灵峰竟然如此猖獗!真是欺我雾灵峰无人?”
听着索天华的话司徒钟怒火滔天,向来性格温和的他,此时眼眸中都闪过一抹锋芒。
“是啊,若非是有一道剑气相助,吾等恐今日凶多吉少!”
一旁的平洪也心有余悸的说道,眼眸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们快快回去歇息吧,我这就去找师弟讲明此事!”
说罢,司徒钟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宗门大殿,原地空留一句话语回荡…
秦墨此刻正在洞府中盘膝而坐,紧闭双目,体表有淡淡的道蕴弥漫。
“师弟,我有要事相商!”
恰在这时,司徒钟急匆匆的来到了秦墨洞府门前轻声呼唤。
“进来吧师兄!”
对于司徒钟的雷厉风行,秦墨已经见怪不怪了。
想当初司徒钟当掌门时也是性格淡雅的翩翩公子,没想到如今秦墨接下了这掌门之位,他反倒更加忙碌了。
“师弟,先前四大天师在山脚下巡视的时候竟遭遇了六剑奴的伏击!实在是可恨!若非是后来有一剑气相助,恐怕四天师今日便饮恨了!”
司徒钟上来便开门见山的道,俊逸的面孔尚有怒火留存。
“我当是何事呢,此事我早就知道了,那道剑气,便是我出手所致!”
秦墨一声轻笑,神色间满是淡然。
可是淡淡的话语在司徒钟耳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但惊愕一番后,却又有些恍然。
“我当是谁有这般本事,原来是师弟你出手啊!只是不知道这几人来历,不光配合默契,实力还深厚无比。”
“我猜这几人怕是罗网的六剑奴!”
秦墨的话语虽平淡,但平淡中却有一抹毋庸置疑的果断。
“师弟,你如何得知这几人便是六剑奴呢?”
看着秦墨言之凿凿的样子,司徒钟忍不住追问,神色间也有些好奇。
”我观这几人招式凌厉,身形若鬼魅,且剑法配合默契,这偌大的神州,怕也只有这几人出手才能混若一体!”
似乎看出了司徒钟的好奇,秦墨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和煦的笑容,随即耐心解释道。
“想不到师弟你虽常年在雾灵峰深入浅出,眼界却如此毒辣,当真是令为兄佩服!”
秦墨的话语落入司徒钟的耳中,让他只觉如拨开层层云雾见到青天,心中也不由一阵惊叹。
“不过是多读了些圣贤书罢了,自然眼界也就开阔了些!”
面对司徒钟的盛情夸赞,秦墨毫无拘傲之色,只是轻轻摆手笑道。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何这六剑奴会盯上我雾灵峰!我雾灵峰平日里门下弟子也不算张扬,与各门派也相交甚好,这罗网何故有此举?”
司徒钟眼眸中满是不解,一双眼睛直直的望向秦墨,似乎欲从他那里寻求答案。
“师兄你要知道,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我雾灵峰虽然素来喜静,但我们近来的声势怕是已经碍了不少人的眼!”
秦墨一双星眸中似有精光闪烁,深邃的目光仿佛已经看穿了天下大势滚滚众生。
看秦墨这颇有深意的样子,司徒钟心中不由感慨。
自家师弟虽容貌俊美若仙人,但却总是给他一种老谋深算的感觉。
若让秦墨知道,司徒钟此刻内心所想,怕是要一阵腹诽…
“没想到竟是这等原因,看来这神舟是真的要乱起来了!”
司徒钟不由得神色大惊,有些唏嘘道。
神州形式向来微妙,北有北莽与北寒常年摩擦。
南有大明朝雄踞而立对整个神州虎视眈眈,而这中部则是大唐素有侵吞天下之志。
此外,神州还有各大江湖势力,暗流涌动…
近来,定是因雾灵峰声名大噪,引得雾灵峰已经进入了一些野心勃勃之辈的视线中。
这些野心勃勃之辈素有争霸神州的念头,表现出一定实力的雾灵峰,自然就成为了他们必争的筹码。
雾灵峰虽素来淡泊名利,可陷入了这天下争端的涡流中,就有些身不由己了。
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便是如此!
纵然雾灵峰不参与这些纷争,但当了多年掌门的司徒钟心里还是十分清楚,当下心中便泛起了一抹愁绪。
“此外,师兄可别忘了,山下还有北寒铁骑驻扎,如今的雾灵峰可早就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了!”
秦墨言简意赅,字字珠玑深深的落在了司徒钟的心中。
“是啊,我雾灵峰早已处于这风口浪尖,未来当真不知何去何从啊!”
说罢,司徒钟脸上泛起一抹苦涩,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