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加入木叶会议召开之后的第三日。
千手族地外的临时客房,日向千宰的住处。
正如之前阿染的预测一样,事情就像只脱缰的野马,已经开始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这三天,日向家众人讨论得最多的就是宗分家制度应该何去何从。
日向雾,他作为分家的家主,同时,族内还有一个大佬日向千宰帮他帮衬,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已经开始渐渐按捺不下分家这些人了。
现在,日向家所面对的问题,已经不是简单的是否加入木叶了,而是,日向的分家人要独立出去过日子,至少是像人一样地活着。
是的,分家的人已经忘记了。他们从不知多久之前开始,就已经变得不像人了!
在分家的传统中,一旦成为分家,那便世世代代都是分家。
分家人的子嗣会被奴役;分家的人会死在战场上不见光的角落里。像他们这种人,一辈子都注定了,只能像臭虫一样苟活。
这种一眼望得到头的人生,半点光也是透不进来的。
所以,在千手柱间说出那句话之前,分家的人都习惯了,习惯了那种生活。
可习惯并不代表正确,分家的人也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人是种追求天性解放的动物,当压迫存在时,他们会无比渴望那种高于生命的东西——自由。
无论是付出何种代价。
在平日里,分家的人面对宗家的压制、笼中鸟的囚禁,他们在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感情;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不用忍了。
目前的忍界第一人千手柱间帮他们说话,庞大的千手家族成了他们的靠山,这个即将为时代带来变革的忍界之神,他在主动要求日向家族废除这种制度。
分家原本可以忍受黑暗的,只要他们不曾见过光。
……
午时,烈日大胜。
“嘭!”
一个瓷碗摔在地上,细碎的陶瓷碎片飞溅在榻榻米上,日向雾正在对日向千宰发牢骚:
“那些一个个分家的队长,自诩有了千手家的支持,今天上午,居然公开地在会议上反对我的意见,几个强硬的分家队长,当场提出了完全废除制度的诉求,甚至他们在考虑否认我这个分家族长;
就连,之前态度模糊的几位队长,他们似乎也动摇了。”
日向雾说的就是日向家家族内部会议上面的事。
这个会议从昨天凌晨开到今天中午,所有人打了半天的口水仗,依旧没有得出答案。
但,他们的立场可谓是无比鲜明了。
分家除了日向雾,其他人都支持千手柱间的提议,包括宗家家主日向善,他们属于日向的革新派。
他们的选择是,加入木叶,废除宗分家制度。
至于理由,也很简单。
宗家设立分家的初衷,就是想要分家人保护宗家人的安全,进而保证日向血脉的延续。但只要加入木叶,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分家人的设想有点极端,他们认为,只要宗家人不出任务,缩在木叶村里不出来,他们还不信,有哪个忍者能打进千手柱间所驻扎的村子。
而在另外一头。
宗家除了日向善,其他人也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他们属于日向的守旧派。他们的选择是,保持现有的制度不动摇,至于加入木叶的事情,一切从长计议。
至于理由,也自然不用说了。
作为既得利益者,很少能有人像日向善一样,背叛自己的出身和阶级,他们是不愿意放弃现在的生活和地位的。不过,相比于这些蛀虫,日向雾和日向千宰也是守旧派的,这两人的想法明显更多一些。
……
屋子里,日向雾还在拿东西撒气。
日向千宰这头也心烦意乱,听着耳边的乒乒乓乓,他没什么好气,回应道:“要砸东西给我出去砸,你又处理不了事情,还在这里吵我。”
日向千宰,作为“笼中鸟”禁制的改善者,古板的守旧派,他有其特殊的考虑事情的一套理论。
在他的想法中,一旦日向的宗法制度被废除,那么他们所有的族人都会迎来末日。
现在,比起只会发牢骚的日向雾,日向千宰在考虑这个问题该怎么办?毕竟这件事情,躲是躲不过的,他们必须面对这一劫。
现在,日向分家之所以敢这么硬气和宗家硬刚,就是因为他们获得了来自千手家族的支持,换句话来说,也正是因为这种支持,才是这场家族动乱的源头。
所以,目前解决危机的办法,就是瓦解掉这种外部力量。可面对强大的千手家族,到底又应该如何瓦解?
日向千宰这头正想着。突然,屋子的门被敲响了,日向善的声音紧随其后:
“千宰爷爷,我能找您谈谈吗?”
日向雾、日向千宰都不傻。
千手柱间在会议上当场发难,日向善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支持了,双方事先没什么私底下的沟通。
他们是完全不信的!
如今,日向善作为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还好意思找上门来,对此,日向雾直接抢过了日向千宰的话,暴躁地回答了一声:“滚!”
不过,这话音还没落下,门外的那头还没反应。
“嘭!”
屋子里面的声响显然更为剧烈。
只见,日向千宰一拍桌子,他大吼:“雾!我说过什么?”
几年前,日向善和日向雾继承日向家的高位时,日向千宰只说了一句话。
他不要求两个小辈把家族带向至高的忍者之巅,他只要求,双方作为亲姐弟,必须互相沟通、和平共处。
他们能和平共处,日向的宗家和分家就能和平共处,家族也就不会散。
所以,在三天前的会议上,这两人当时的争执,让日向千宰极为不悦,只是在场的人多,所以他没有呵斥这两位家主;
现在,日向雾又对他的姐姐日向善发火了,见此,日向千宰直接怒了。
……
一声怒吼之后,屋子里重归寂静。
日向雾的目光被日向千宰的怒火所吸引,他也知道,自己犯错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耐着性子,压低了语气,无可奈何地回答了日向善:
“请进……”
“雾也在里面吗?算了,我就在外面说吧!”
外面的日向善,显然是听到了这里面的动静,她隔着门缓缓开口了:“昨天会议上的事情,千宰爷爷考虑得怎么样了?雾和你对此有什么看法?这些事情我们都可以谈,毕竟我才是整个日向家的宗家家主。”
日向雾听懂了这句话,他没好气地呛话道:“善,你为什么如此执意想要毁掉日向?既然千宰爷爷也在这里,四下也没有外人,你就把话说明了吧!”
日向雾和日向千宰的看法一致,宗分家制度是整个日向家族的根基,他很想知道,自己那个榆木脑袋的姐姐是怎么想的……
对此,日向善沉默了许久,片刻后,她很平静地开口了:
“还可能为啥?为了你呀!雾,你是我的弟弟。”
能让日向善做出这种违背祖宗决定的,正是她和雾之间的感情。
日向善比日向雾年长三岁,十几年前,当时的日向家并不安稳,和周围的家族都在打仗。他们两姐弟的母亲去世得很早,父亲常年在外打东打西,弟弟是由姐姐照顾的,姐姐除了负责平日的生活起居,她还像个老妈子似的,负责教育年幼的弟弟。
同时,日向善身为一个大家族的小姐。
她从小接触的教育,让她非常抵触宗家分家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不过此时也仅仅是抵触而已。
后来,使这种抵触感质变为不满的,是一次意料之中的事件。
六岁那年,按照家族的规矩,弟弟日向雾成了分家,额头上被刻画了笼中鸟。那天晚上,日向善就能明显察觉到日向雾变了。他开始变得闷闷不乐,变得对外界的事物极为厌恶,就像是所有的分家人一样。
从那个时候起,日向善的目标就是改变目前的家族制度。
这一次,她甚至不惜借用了外部的力量,势必要推动这次改革。
“可是我不想,你听清楚了吗?我不想。”屋子里面的日向雾大吼着。
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姐姐,拿着爱自己的旗号,强行执行了许多违背他意愿的事情,并且自我感动。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但是对于这吼叫,日向善只是将其归结于了日向雾对于改变的不适应感,她道:
“新的宗法制度人人都会有不适应,但是,雾,我们应该进行变革了,宗家分家制度已经进行了上百年,现在,应该将这些老旧的东西扫进垃圾桶了。”
虽然日向雾满口的不愿意,可日向善依然固执。她就像是家里的老妈子,到了秋天逼着人穿秋裤,可能日向雾不冷,但是她觉得日向雾冷了。
这头,隔了个门,两姐弟的争吵还在继续。
日向千宰却如同高僧入定,他还在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分家人急忙跑了过来。他见日向善也在这里,便直接越过日向雾的许可,隔着门,大声禀报了自己的来意:
“雾大人、善大人、千宰大人,之前我们在会议上的重要纪要内容,早上已经派日向莫送回族地了。但刚才,宇智波家在巡查的时候,突然在主道的路边发现了他的尸体……日向莫死了。”
突如其来的死亡,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惊。三人心里立马盘算起来,自己同族的人,死了,谁干的?
千手家?还是宇智波?都不应该是。日向家族和这两个家族没有明显的利益冲突,对方完全没有动机。
那还能是谁?
等等,是自己人。
想到这里,日向善突然身子向前,她也不顾什么礼节了,径直推开了房门。她面向日向雾,质问:
“弟弟,你是否有些太不择手段了?他可是我们的族人。”
之前会议上的内容,虽然没有分出明显的胜负,但如果带回族里,分家的人一旦知道千手家也在支持他们闹独立,那整个事情一定会愈发恶化。
这明显对于守旧派是不利的。
本着,谁获利谁动手的原则,日向善立马就找到了凶手——以日向善为代表的守旧派。
日向雾被这一吼直接懵了,犹豫了半会儿,才想到否定这个事情和自身的关系:“这事不是我干的……”
可在此刻,否定又有什么用,语言最苍白了。
一件事情,对他最有利,他的动机最充足。那么这位日向分家的死,就像是黄泥抹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此刻,日向雾也知道单纯的言语解释是无效的,他想要阻止这件事情继续恶化,于是看向刚才报告消息的护卫,他道:“你现在封锁消息,我们之后……”
可他话还没说完,只见那个护卫补充道:“大人,事情可能已经瞒不住了。刚才,宇智波的人送来尸体的时候,分家的人就在旁边,他们都听见了。”
“什么……”,日向雾一惊,直接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屋子外面的走廊中,蓦地响起了些零碎的脚步声。
“啪啪啪!”
这脚步声很快就进了,日向雾看见,那是二三十余位分家队长。
这些队长的袖子上都挂了一缕黑布,至于他们的中间,是一具已经彻底冰冷,浑身都是淤青的尸体——日向莫。众队长在进入屋子后,先是伫立了一会,选择站在了日向善的身后,随后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至于为首的人,他虽然在跪,可腰背却挺得笔直,他向日向善解释:
“族长大人,我们刚才对小莫的尸体进行了检查,他身上没有外伤,身体个个穴道被强大的力量撕扯,死因是肌体内部出血。这种情况……是日向家的柔拳所造成的。”
此话一落,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日向雾看着日向莫已经彻底冰冷的身体,他嘴里低喃重复着:
“不是我做的!”
但言语的苍白在这一刻就显而易见了,不管日向雾此刻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不过,就在这关键时刻,门外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声音,它插入了这场会话:“你们在干嘛?在逼迫你们的族长吗?分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