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躲风头,我也不知道黑风山的名号能不能吓住黑骑盗,万一对方不怕黑风山,大举前来追杀的话,那我可就挡不住了。”浑身满是血污的田欢,并没有就此膨胀到认为自己可以对抗筑基境的修士。
相反,就好像爆发之后进入了圣贤状态般,田欢现在高情商的说法是谨慎,低情商一点就是怂了。
“要是等那些黑骑盗在筑基强者的带领下杀来,咱们再跑就晚了,现在先跑到山里躲着,如果黑骑盗没有再来,咱们就再去联系许深,如果黑骑盗真的杀来,唉~”
田欢长叹了一声后,有些哀伤的说道:“那咱就给许老弟修个衣冠冢吧,毕竟也算是有几分交情。”
“那...那些进山的乡民...”婉娘叹了口气,随后也学着田欢的语气:“那到时候也给那些乡民修个墓吧。”
“额,那就没必要了,太多了修不过来,再说咱也不欠那些人,不管也顶多算咱做好事未遂,不会减功德的。”田欢说话间手脚也没停,而是快速的摸尸,搜刮自家能用到的东西。
“喔。”婉娘微微歪头,没想到这次田欢不装了,她又没能跟上田欢的思维。
不过想想也是,婉娘也觉得她和田欢不欠着那些乡人,当下便和田欢一起搜刮起战利,之后田欢还捉了一匹没有跑远的战马,然后将搜刮的东西放在马背上。
接着田欢稍作思考,又砍了棵树,劈开一截树干剥去树皮,然后竖在尸体堆中,接着再用尸体上的血浆在树干上写下了一排字。
‘黑风山疆界,擅闯者杀!’
“黑风山疆界,擅闯者杀?”
神色阴郁如铅的黑衣男子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树桩,猩红如血的双眸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杀戮欲望。
“三当家,这...黑风山是什么意思?”旁边另一個身着重甲的骑将,斟酌了一下,带着疑惑开口问道。
“哼,不是黑风山。”犹如豺吠般的声音响起,穿着素朴黑衣的阴郁男子缓缓开口说道:“这是挑拨离间,有人想要挑拨我黑骑盗与黑风山厮杀,拙劣的把戏。”
“哦?!那...咱们是否要派人去黑风山...询问一番?”骑将再度问道。
“...”阴郁男子闻言眯了下眼睛,眼神看向了远处层叠绵延的山林,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不必了,说不定此时黑风山附近也在发生这种把戏,咱们派人弄不好反而会中了宵小的阴谋,那些妖怪个个都头脑简单,光有蛮力没有脑子,被骗着与咱们翻脸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走吧,回去请血梅道人占卜一番,看能不能查出是哪方势力算计咱们,不过...”阴郁男子顿了一下,然后咬牙说道:“不过既然这些虫子敢算计我黑骑盗,怕是已经藏好了尾巴。”
“呵呵,这事儿没完,但...现在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阴郁男子虽然决定暂且不深究,但胸口的杀意却沸腾不定,直欲爆发出来,猛然抬手挥掌劈下,汹涌的血焰真气化为一道焰刀斩落。
瞬间将那截树干连同周围的尸体尽数斩灭,百尺方圆皆化为了一片暗红焦土。
“让那些小崽子动作快点,把‘肥料’都带回城中。”
“是,三当家。”
........
田欢带着婉娘急匆匆的回山,原本甚至都没打算去见许深,但他没想到许深竟然去他洞府那儿找他了。
“咳咳,许老弟,你这气色看着不太行啊?”田欢调整了一下表情,尽可能的让自己这张龙脸上露出一点关切的表情。
可惜田欢还没来得及洗个澡,浑身上下全是血污,浓郁的血腥气息,几乎要将人熏晕过去。
许深并不清楚田欢的计划,更没想到田欢玩的这么大,眼神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在田欢和身后驮着甲器物品的战马上转了几下。
“田兄你这是....”
“额,唉,我气不过那些黑骑盗的凶残,便出手将一支黑骑盗给灭了。”田欢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叹道。
许深先是一愣,随后脸色惊变,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田欢:“这...这可如何是好?”
“许老弟不用惊慌,一龙做事一龙担,有我在,不会让黑骑盗逞凶的。”田欢拍着胸口,展现了自己的担当。
而许深在感动之余,却脸色有些凄然的摇了摇头:“田兄不可,黑骑盗有数以百计的凶徒,更有十几位筑基强者,万万不可与其硬拼,田兄快走吧。”
“啊?!”田欢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黑骑盗的几个当家和骑将都极为可怕,接下来肯定会追杀而来,田兄还是速速往山里躲避,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许深脸庞挣扎了几番,最后肃容向田欢建议道。
“这...我,我不能...不能走啊!”田欢满是纠结的断然说道,好吧,语气没那么断然,他的演技还是不够啊。
“唉,田兄已经做的够多了,我明白田兄是真正的善良之人,比许多道貌岸然之辈要强出无数倍,如果田兄早早的死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不如保住有用之身,别忘了,田兄,不,道兄可是有那凌云之志,万勿犹豫。”许深不知是否放下了什么,苍白的脸上坦然无比。
“不...不行,我...”
“若是道兄他年能得长生,还请别忘了回这东山县外的破旧神庙告知贫道。”许深整理了一下衣着,然后拱手向田欢深拜。
田欢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抬手还了一礼。
“道兄还请不要犹豫,速速进山躲避,许某会替道兄好好宣传山王慈悲渡世龙君的名号。”说完许深便起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田欢叫住了许深,然后掏出了两瓶从黑骑盗身上搜出来的内服外用的疗伤药。
“保重,我会回来看你的。”
许深接过药瓶,点了点头后,转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离开了,朝着破庙那里走去,那里还有上千名处于惊慌中的乡民。
田欢叹了口气,终究...自己只是个自私的人啊。
“走吧,婉娘,咱们进山。”
经由许深的提醒,田欢也更加警惕了,当下连从那些黑骑盗身上劫夺来的运道都顾不上查看了,急匆匆的将洞府里值得带走的东西都包好,然后便离开了住了快三个月的洞府。
婉娘坐在战马上,回头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洞府,眼神中有些许不舍和留恋,不过,婉娘扭过头来,看着走在前边的田欢。
‘不过,有小欢的地方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