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不祥之兆(1 / 1)抛洒千金伴花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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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辰愉将房门打开,床边的蒲团上打坐着一人,鹤发童颜,目光炯炯,是个清瘦老者,看不出实际年龄,身着青色长衫,手持一把拂尘,真是仙风道骨,一看便有高人风采。

“师父,打坐着呢?喝点补品吧。”

3号病人陆离睁开双眼,眉目含笑望着柳辰愉。

“徒儿,近日可好?”

“托师父洪福,身体不错,师父,请用。”

“哦...这补品倒是还不错,虽然对为师没有效果,但念在徒儿一片孝心,为师还是要喝的...不过,甚苦,甚苦啊徒儿。”

“要不师父您来根糖?”柳辰愉笑着拿起一根棒棒糖,这种糖他也很喜欢吃。

“诶,一把年纪了还吃糖,像什么话嘛...不过也好,为师就来一根。”陆离看上去一副仙人气象,不过和“爱徒”说话时,也会有几分孩子气。

柳辰愉虽然没把自己真当徒弟,但也很尊重老人,也很喜欢和病人聊天。

谈笑了半小时后,柳辰愉行了个弟子礼准备告退。

正当他转身离去时,陆离将他叫住。

“徒儿且慢。”

柳辰愉停步回头,面露疑惑:“师父可还有事?”

陆离仔细看了看柳辰愉身形,招了招手唤他靠近,然后从身上摸了摸,掏出一张杂乱的纸条递给了柳辰愉,纸条上面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画。

“徒儿,为师看你阳气似乎有些不足,恐会被妖物附身,这是为师在清晨漫步时随手所炼斩妖诛邪符,徒儿须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面对“师父”盛情,柳辰愉不好推却,只好将被揉得有些皱的破纸条塞到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中。

抱着病人和工作人员不应天生的被截然分开的理念,柳辰愉每次进病房时,都只穿着常服,没有穿着白大褂之类的工作服。

他笑着谢过师父后,起身离开病房。

“今天这是怎么个套路?合起伙来搞把戏?算了,碰巧吧。”

4号病人承泰来向来不肯喝药,柳辰愉也不好强求,每日只是在送饭时确认一下个人状态,同时聊天也只是隔几天陪他聊聊,一起打打不知道从哪来的电动啥的。

5号病人上午才刚刚睡去,没几天基本醒不过来,今天下午就不用操心了。

他将端盘交给护士小安后,回到办公室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左右。

“今天好像没啥事了,下班下班。”

他伸了伸懒腰,和护士小安交代了几句,便开车离开了疗养院。

和马大爷聊天时,柳辰愉说自己今晚有约,那是真的有约,不是搪塞。

他非常要好但常在国外难得相见的老朋友叶良辰今天刚刚回来,他要为老朋友接风洗尘,与他一醉方休。

叶良辰,名门叶家次子,同时也是2号病人叶苍苍的二哥。

...

“我小妹最近情况怎么样,她还自称女皇呢?”叶良辰坐在包厢的座位里,手捧酒杯微笑着和对面坐着的柳辰愉碰了碰。

“是啊,要根深蒂固的思维转变过来是很难的事情,不过至少现在不会动不动就想诛人九族了。应该算是有些好转了吧。”柳辰愉无奈地笑了笑。

“唉...总之就靠你了,大专家,还有我妹妹那里,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你这话说的,你我之间,还用说这种话?”

“也对,要不是小妹生病,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我妹夫了。”叶良辰大笑道。

“打住打住,不过这什么酒啊,喝了几杯我就有点晕乎乎了。”刚开始喝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此时柳辰愉觉得自己没坐在椅子上,而是在游乐场上正飞速运行着的巨大离心机上,不停地打着转。

“哈?这金朗姆不是你点的吗?这算是比较甜的了,你还是不怎么会喝啊,哈哈,休息会吧,好不容易聚一聚,我可不想被你吐一身,我给你点杯冰茶。”叶良辰笑着耸了耸肩,用手机扫了下桌子边角上的二维码,点了一杯冰茶和几样小点心。

过了好一会,柳辰愉才恢复过来,一边苦笑着回应着叶良辰的挖苦斗趣,一边喝起了冰茶,结果喝到一半,玻璃杯身突然莫名裂开砸在地上,只剩一半的杯子以及把手还在柳辰愉的手上。

店内的经理被叶良辰叫过来训了几句,经理像只鹌鹑一样不停道着歉,无法理解般看着手中两半的杯子,垂头丧气地离开包厢,柳辰愉这才想起这家店好像就是叶家的,根本不用他请客掏钱,不由地挠了挠头。

喝完酒离开了店,两人又在街上一起逛了逛,吹了吹冷风,柳辰愉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大学和朋友一起的学生时光。

两人勾搭着肩,在灯光稀疏的无人小街上唱着年代久远的歌谣,最后坐在河畔的石阶上,强行压下胃里泛起的酸汤。

“你这次回来多久,什么时候又要走啊?”柳辰愉揉了揉肚子,打了个酒嗝,心想明天可能要晚点上班。

“暂时...不走了,待在家里帮帮忙啥的,空的时候就去你那,也看看小妹,那我走了。”叶良辰瞅着额角被凉风吹起的发丝,用手把它轻轻拂下,起身掏出了手机。

“你现在好多了吧。”

“人清醒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想吐...”

“让你别多喝,真是,帮你找个代驾得了,看我对你多好,赶紧叫爸爸!”

“滚...儿子,呕...”

“啧啧,都成院长了还这样...卧槽,别朝我这吐!”

...

凌晨一点三十分前后,一辆黑色轿车在街上缓缓驶过,然后停在一座地处较偏的小楼前的停车处。

司机回头,摇了摇车后睡着的乘客。

“那个,先生,醒醒,已经到目的地了。”

柳辰愉头一痛,睁开眼睛,打了了哈欠,说了声谢谢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下车后,将车门锁好,走到柳辰愉身边,把车钥匙递给了他。

“谢谢,那你怎么回去啊?”柳辰愉一手抓着门口的扶栏,回头接过钥匙问道。

“哦,我就住在这附近的小区,慢跑过去就行,正好先生你们找代驾,我还省得打车回来,那我走了。”代驾小哥笑着说道,便一路小跑离开了。

“哦哦,那辛苦啦,再见。”柳辰愉摇了摇手,扶着护栏,从口袋里翻出钥匙将小楼的门打开。

这座地处郊区的小楼便是他的家,相对比较独立,邻居隔的比较远,附近只有几盏路灯,很是安静。

或许是喝醉酒的缘故,柳辰愉并没有注意到一件事,当他走进门的时候,他家旁边的那盏有几只飞虫盘旋的路灯闪烁了几下,突然熄灭了。

与此同时,弯成一轮的新月,被云雾所遮盖。

附近的居民楼中,放在阳台护栏上的一只花盆突然摔落,发出清脆的声音,已成碎片堆露出了黑色的土壤,底部渐渐渗出了血,原来是一只黑色的野猫不幸地被掉落的重物压碎了脑袋。

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声急促且尖锐的鸟叫声,这种叫声听起来就好像是人的笑声,在漆黑的夜里尤其尖锐,所以听起来格外的瘆人。

莫名裂开的杯子、突然熄灭的路灯、被黑云遮掩的弯月、摔落的的花盆以及正巧被砸死的黑猫、还有疑似鸮的恐怖笑声。

这些本应是生活中一些寻常的小事,没有什么具体的意思,现在却正好聚在了一起,结果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含义。

我们称之为,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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