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荷一下子脸颊跟被火灼了一下似的绯红起来,她忙不迭的想要收回手,奈何他握的紧,根本不容她逃离。
宋荷有些委屈,再联想到昨夜,以及自己未来的命运,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差点又红了眼眶,却硬是生生憋了回去,将头埋回被子里。
殷郑望着这个跟受惊小兔子一样的姑娘,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他昨夜便听见她的啜泣,没由来的心疼,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自责,于是便将她揽入怀里,抱了一晚,以至于早上起来整条胳膊都酸了。
然而这些想法宋荷不知道,小姑娘还自怨自艾的堵着气,直到中午有宋家的人找上门来,言明是送请帖给宋小姐。
“苏小姐今晚就要和唐祁唐先生订婚了,苏小姐特意让我来交给您的。”
宋荷捏着那封信,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唐祁,这是一个她放在心底很久的名字了。记忆里那人眉眼温柔,笑容温和,任何时候待她都是心细又温和的。他们俩自小青梅竹马,也算是双向单恋,她原以为自己最终会嫁给他,哪知道……
殷郑瞥见她的神情,心下了然。宋荷的所有资料他都查过,也自然知道她与唐祁关系匪浅。心头闪过一丝不快,他放下手中的咖啡,伸手淡然从她手中抽出那张请柬:“告诉苏小姐,届时我们会赴约。”
“不……我不想去!”
宋荷如梦初醒一般,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去。苏朵不就是想在她面前示威炫耀吗?她何必要自取其辱!
然而殷郑已经应下,根本不容许她拒绝,宋荷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笑容,头一次发现这个男人原来是如此心机深沉可怕。
她咬牙,冲上楼,转身关上房门。既然非要她去,那她找个法子去不了不就是了!
订婚宴在晚上七点半开始,七点的时候殷郑却还是没有看见宋荷下楼,他皱了皱眉,看了下表,决定自己上楼叫她。
谁知道敲了几下她房间的门都没有应答,殷郑心里生疑,直接打开了房门,便看见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糯米团子一样的东西坐在床上,见他推门,打了个喷嚏,然后又瑟缩了两下。
“殷总,我感冒了。”
宋荷瓮声瓮气地说,“晚宴……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这才几个小时?这么快,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居然感冒了?!
殷郑摸了摸嘴角,忽然扬唇一笑,转身推开卫生间的门,赫然就看见了湿漉漉的地板和被关掉的热水器开关。
“宋荷。”
他面带微笑,一字一顿,“你用了冷水?”
宋荷猛地一哆嗦,下意识想反驳,却看见那男人回过身来,眸子里分明带着怒意,脸上笑容不变:“只是为了你那可笑的尊严?”
宋荷讷讷低着头不说话,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害怕看见唐祁跟苏朵站在一起,而自己就像被丢弃的破布娃娃,永远没办法得到幸福。
殷郑看着小姑娘脸上泫然欲泣的表情,觉得自己好像语气是重了些,可他就是不快她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居然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他生硬的伸出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好。”
宋荷吸了吸鼻子,忽然有些委屈,她用手指绞着纸,小声道:“殷郑,我是真的不想去。”
殷郑顿了顿,说:“好。”
末了,“可你怕什么呢?宋荷。我会给你丢脸吗?”
后来一路上宋荷都在想这句话,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殷郑拧着眉肃然说话的样子,他问她,宋荷,你怕什么呢?
是啊,她怕什么呢?该来的总要面对,她在逃避什么呢?
车停了,她还坐在后座上怔怔出神,司机替她打开门,殷郑瞥了她一眼,微微俯下身开口:“还在想?”
宋荷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察觉到他张口含住了她的耳垂,惩罚一般的轻轻啃噬,耳朵上传来的细小瘙痒感沿着身体一路传到心脏,宋荷吓得想往后缩,却被他按住了肩膀,从耳垂向下将这个吻延续到了颈侧。
“殷……殷郑!”
她恼羞成怒的推他,语气听起来却像娇嗔,“我没想了!真的没想了!”
他这才放过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挺敏感的。”
殷郑盯着她颈子上的绯红,挑眉,“以后在我面前,不准想别的。”
真是霸道又任性,就像一个闹着要吃糖的孩子一样。
旁边的司机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们俩,估计还以为殷总磕了药。这么一来二去,宋荷心里的紧张竟是消除了不少。
她跟在殷郑身后,走到酒店礼堂门口远远就看见苏朵挽着唐祁的手笑靥如花,一面在同他说些什么,看见宋荷,眼睛一亮,随即夸张的大声道:“呀,这不是宋荷吗,你还真来了啊!”
宋荷停下步子,下意识想躲,却被殷郑的眼神制止了动作。殷郑觉得自己就像带着小兔子逛街似的,时刻要照顾她,有点恨铁不成钢。
他拎着宋荷的袖子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站好,然后颔首示意,根本没有往苏朵那里看一眼,径直从正门走过。苏朵被这样的无视弄得有点哗众取宠意味,脸上挂不住笑容,冷哼一声对着唐祁道:“你看什么,再看她也已经是殷郑的狗了,本来就是个贱货。”
“阿荷不是贱货。”
唐祁眸子暗了暗,看着宋荷与殷郑的背影,语气温柔,但不容置疑,“你若再说她一次,我会生气。”
苏朵脸上冷笑与厌恶更甚,嘴上没再说什么,心头却早已下定决心要将宋荷践踏在脚下让他们看看。
而宋荷被身边的男人带着,从容不迫的穿过大门进入宴厅,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来诚恳道:“谢谢。”
若不是殷郑带着她,恐怕她刚刚就会临阵脱逃吧。不知为何,在这个男人身边,她居然总是会感到一种特殊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