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爷看到刚刚追出去的几只狗,眼馋的紧啊。
哪一个老山把子不想有条好狗啊,因为一条好狗对走山人的帮助比大家想象中的要大。
以前黄二爷还年轻的时候,家里养了个白龙狗。
也就是下司犬,浑身白毛的那种,一种国内比较厉害的猎狗。
黄二爷带着它在山里纵横了很多年,抓了不少东西。
这白龙狗生性凶残,脾气特别暴躁。
而且它只要动起嘴来,咬住了什么东西就不会松口,非得给你咬块肉下来。
而黄二爷养的那一只更是凶残,在山里跑习惯了,性子野得很。
不管是看到啥都敢上,看到野猪都敢上去刚一下。
但是后来黄二爷在山里遇到豹子,白龙狗为了拖着豹子让黄二爷走。
最后没干过那头豹子被咬死了。
再找回去的黄二爷发现,那地上连個骨头渣子都没剩,估计被那豹子拖走了。
不过那只豹子也没讨到好,被白龙狗从身上咬下来一大块肉。
为这事,黄二爷还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呢。
从那以后,他们家就没有再养山看子。
一直到现在,他们家也只养了一只土狗,主要还是没遇到合适的。
养一只差的,带进山去对它们来说,不是好事。
“安子,你们家几只狗快到配狗的时候了吧。”
黄二爷看着小虎它们几个,朝张安问道。他实在是想搞一个跟小虎一样的狗儿。
即便是大虎和二虎那样的也可以。
说到这个张安就头疼,家里的几个动物很让人头疼。
不管是大黑马,还是家里的几条狗都是这样的。
大黑马这么久了,不管谁牵母马过来,也不给配,靠近了就撩蹄子。
大虎这三个呢,全都是带把的,可是也没见到它们起草。
村里的草狗靠近它们,稍微闻一下它们几个多就逮着人家草狗咬。
一直到现在,张安都没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按道理来说,即便是它们三个都是狼和狗结合的后代,也不会出现生殖隔离的现象的。
可是现在都一岁多了,也没见到它们发情。
张安就担心它们是啥变异的情况,万一到时候真跟骡子一样,那真是操蛋了。
“二爷,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去年也没见到小虎它们几个起草,村里的草狗它们也不让靠边。”
张安只能苦笑着对黄二爷说,他还问过村里的老人们为啥子。
但这事,村里其他人也不知道为啥子,他们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几条狗看不上村里的草狗,不愿意配。
当时好多人来张安家要狗,可这一年过去了,这狗都没配呢。
“可惜了这么好的狗,要是以后配上了哪家的草狗,你记得跟我说,我高低去弄个崽回来。”
黄二爷虽然有些惋惜,但是还是跟张安说了一声。
万一以后有谁家的草狗能配上呢。
张安把二虎逮来的松鸡,随便扯了个树藤绑着就递给李耀了,让他拿着。
但是这小家伙拿不住,松鸡扑腾起来的时候力道很大。
很快就扑腾到了地上,最后还是李宏斌自个拿着。
李宏斌看到这个样子,心里想着以后还是让自家儿子在村里多锻炼锻炼。
因为长箐村那些个七八岁的娃娃,哪个不是上山下坎、追鸡撵狗的。
自家这儿子还是有些娇生惯养了。
最后在山里逛了一圈下来,基本上都是看小虎它们三兄弟表演。
本来是看到一群七八只野山鸡的,但是几人出来的时候啥也没带。
最后还是小虎它们追到了几个,剩下的都扑到一堵很高的地埂下去了。
它们这种东西逃起来,不管多高的地方都敢扑下去。
看到这群野山鸡扑到了地坎下面去,小虎它们三个也没追。
但是一直盘旋在张安头顶的花头可没打算结束。
刚刚都是看着三只大狗表演,它还没出手呢。
突然跟一道利箭一样,从空中俯冲下来。
直直的就对着下面地里的那群山鸡去了。
这些山鸡都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下面悠哉悠哉的。
谁能想到张安这家伙,不仅带来了陆军部队,还把空军也给安排上了。
刚刚花头一直没出手,在空中静静的盘旋着,大家都把它忘了。
在这雪地里,几只山鸡是没法抵抗花头的。
躲也没地方躲,花头每次从天上冲下来,都能抓到一只。
抓了两三只以后,张安才把花头喊住。
这些也就够了,没必要全部抓完,给山里留个种。
剩下的就放它们自己逃命去吧,能不能活下去,全看它们自个儿了。
反正今天也抓了不少东西,大家就准备回去了。
天上的花头一声尖啸,从空中俯冲了下来。
大家顺着方向看过去,原来是天上的花头在雪地里找到了一只肥硕的兔子。
越看花头黄二爷越眼馋,他想着要是自家也养一只鹰出来多好。
现在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都对张安这个小伙子羡慕得紧。
大家都以为花头最多两下就能抓到前面的野兔子。
可是花头快到地面的时候,两只爪子朝着野兔伸过去。
刚才花头尖啸的时候,野兔也早就发现了花头。
这个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在大家眼中。
刚刚还趴在地上的野兔,快要被花头抓到的时候,它没有选择逃窜。
反而是一个转身,四脚朝天,在花头落下来的时候,两只后腿往空中猛然一蹬。
在一鹰一兔短兵相接的时候,花头被这兔子蹬了一个踉跄。
失去平衡的花头不得不重新飞到空中再次扑下来。
“鬼鬼,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兔子蹬鹰嘛,我以为只是武侠小说里写写玩的,没想到真有。”
李宏斌都被这一个画面看呆了。
而李耀年纪还小,哪里知道这样的一个画面是很难见到的。
他只会以为今天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
但到了多年以后,他才会发现,眼前的这一幕是他人生中唯一见到兔子蹬鹰的机会。
并且这样的事情,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了。
“这兔子不得了,其他的兔子要是遇到老鹞子,最多就是四处奔逃,这么反抗的兔子不一般。”
黄二爷这么大岁数,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
可惜了现在没相机,要不然这一幕值得记录下来。
虽然说雪地里的这只野兔子得手了第一次。
但是花头再次俯冲下来的时候,它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刚才失手的花头,现在很是冒火。
花头重重的把它压在地上,伴随着的还有一阵惊空遏云的鹰唳。
仿佛是在跟大家宣告,自己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张安只想说一句,花头你压错对象了。
张安走到花头身边,提起被压在地上的兔子,还是一只公的。
虽然身上被花头抓了两道伤口,但是这不影响。
这么有勇气的兔子,张安打算把它给养起来。
虽然天上地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这会儿天色却是暗了下来。
大家也出来很久了,现在手上抓了不少东西。
所以一行人也该准备打道回府了,再不回去,家里都要吃饭了。
“哎哟,哎哟。”
从房背后下来,张安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呻吟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
李宏斌刚听到声音,就问了出来。
张安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他顺着刚才听到的声音摸过去。
发现路砍下面的阳沟里躺着个人,背上还压着一筐子白菜。
这肯定是出来看菜,从路上摔下去了。
“喂,你怎么样啊?”
张安顺着地坎爬下去,帮着把背上的箩筐给抬起来。
这个时候张安才发现,这摔下来的人是村里的伍庆宗。
“老宗爷,你摔到哪里没有?”
“我没事,就是这一箩白菜压得我起不来。”
这会被张安扶起来的伍庆宗,才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你老头真是的,不会少砍一些啊,多跑两趟都行嘛,这路上全是雪滑得很嘞。”
张安刚刚抬起这一筐子白菜,发现还不轻。
“我也是想着出来一回不容易,才想着多砍点回家去喂猪。”
虽然说伍庆宗是因为地上全是雪才滑下来的。
但也是因为有这些积雪,摔下来才没什么事。
最后上面的黄二爷跟李宏斌搭了把手,把老头子给拉上去了。
“二爷,你们先回去吧,我帮老宗爷把白菜背回家去。”
张安背起地上装满白菜的箩筐,跟黄二爷他们几个说。
“娃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快自己回家去吧。”
伍庆宗看的张安背着他家箩筐说要送他回去,赶忙开口说不麻烦张安。
“行了伍老宗,这路上滑的很,你怕不是想要再倒一跤哦,到时候没得人拉你哈。”
黄二爷跟伍庆宗也是认识几十年了,看到伍庆宗还犟就说了他两句。
最后还是由着张安帮他背回去。
“老宗爷,家头的猪还没得卖啊。”
一路上张安问起老人家中的情况。
村里面的人家,养来卖的猪都是在腊月前就卖出去了。
因为这几天可以卖个好价钱,没有卖的人家都是留着杀年猪的。
“前面有人来看过,本来要赶走的,但是给的价钱不合适,明发让他老者跟我讲不要卖了,等到他们后天回家来,他买过去杀,所以就再喂几天的时间。”
伍明发是伍庆宗的侄子,这两年全家人在外面打工。
看样子是赚了不少钱的,回家来要买猪杀。
伍庆宗家是住在下寨,进村以后还要多走好几分钟的路。
张安刚到他家,才把背上的箩筐放下来,就被伍庆宗两个老人拉到堂屋里去烤火。
他们是少数民族,冬天烧的是地火,也就是火塘。
火塘上面还吊着一根从房梁上放下来的绳子,专门用来烧水用的。
他们家的小孙子,现在四五岁的大小。
看到张安来了,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盯着张安看。
这个时候,伍庆宗从屋头找了个口袋提出来。
“安子,这个是我今年捡的竹菌子,你拿点回家去吃。”
老头子拿了个袋子出来,抓了几大把已经晒干的竹菌子,让张安带回去。
“老宗爷这是在哪里去搞来的啊,这么多竹菌子,难得搞嘞?”
张安瞅着这口袋里少说也得有个三四斤的样子。
“在紫竹林捡的,也就是去的时候对了,要不还捡不到嘞。”
这竹菌子就是竹荪,挺好吃的一种蘑菇。
很多人都说这东西特别臭,吃起来一大股洗洁精的味道。
那是因为没做对,或者买错品种了。
张安他们这里的竹菌子主要是红托竹荪,刚摘的时候真的是特别臭。
但是把上面的套着的菌帽子和根部的那一节剪掉,上面的臭味就剩不了多少。
等到晒干了以后,要拿出来吃之前,可以在水里多放点盐巴稍微泡一会儿,洗干净了就不臭了。
这个竹菌子要说好处,张安说不出来。
但是不管是炖鸡炖肉,都特别好吃,吃起来滑嫩爽口。
只不过这东西不是专门去守着它采的话,就只能碰运气了。
因为它从竹荪蛋破壳长出来到成熟为止,只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就萎缩了。
所以要不是专门的人去盯着它采,大多数人遇到的时候都采不了多少。
像伍庆宗这样的情况,真的是运气好到不能再好了。
“好了好了,老宗爷,这点够了,别抓了。”
张安看到老头还一直抓,连忙阻止,这都快半斤了。
“你多拿点去吃嘛,我这里还多的很,我们吃不完。”
伍庆宗可不是每个人都给,也就是遇到张安了才这么大方。
“我们家人少,吃不了多少,你留着到时候拿到街上去卖,这个竹菌子值钱得很。”
“管哪样钱哦,那些人来收,十块钱一斤,一大口袋还买不到二十块钱呢,还不如留在家里吃。”
伍庆宗明显是问过那些来村里收山货的人,但是这些人都是奸商。
在山里收货的时候把价格压得特别低,专门骗这些不知道的山里人。
“你们以后不要卖给那些来收货的人嘛,他们麻乎人得很,人家店里头卖都要卖一百多两百块钱一斤。”
听张安这一说,老头子有些傻眼了,他没想到这竹荪竟然这么贵。
“那还好我没卖给她们,那两个女的来看了,就一直喊我卖咯。再不卖后面都卖不到价钱,我觉得这点钱还不如留到起自家煮吃。”
最后老头子给张安抓了半斤左右的竹菌子,有好大一口袋。
即便是知道这么贵,还是要让张安带回去吃。
还说了一定要让张安拿回家去,不拿回去以后就不说话了。
张安他们村里这些少数民族老头子,脾气犟得很。
叫你拿走你就要拿走,叫你喝酒你就要喝酒。
你稍微客气一丁点,他们都要当真。
所以大家说的苗脾气苗脾气就是这么来的。
最后张安走的时候,把手上的两只山鸡送给了他们家。
老头子还跟以前一样不想要呢,张安就学着他的苗脾气。
你不要我的山鸡,我也不要你的竹菌子。
在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一条道上。
张安可谓是学的有模有样的。
你看,这老爷子现在不就很吃这一套,最后还是得收下张安给的两只山鸡。
不管他们自己留着吃,还是拿去街上卖。
始终都能帮到他们家一些。
要不是那只兔子已经装进空间了,张安都想着送给他们家算了。
回到家里,王芳看到张安提着一大袋子东西。
“这又是拿的啥?”
“这是老宗爷给的竹菌子。”
“他们家都那么困难了,你就不要拿回来咯嘛。”
“妈,这可不是我拿不拿的问题,老宗爷那苗脾气,我不拿走他就跟我急。”
随后张安才把今天的事情跟自己老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知道自己给老宗爷家留了两个山鸡之后,王芳才没说啥。
因为老宗爷家过的挺困难的,王芳觉得拿着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