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市看看。”阿莉西亚说,“城市里的情况应该会好一些,如果城市都是这样的话”
她沉默片刻,眼中寒芒闪烁,“那南边就是真的烂到骨子里了。”
“确实要好一些。”夏亚低声轻喃着,拥有千里眼的他,实际上早已经将整个南方地区的情况印入了眼帘。
他已经观察了有一段时间了,对这里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
不过他依旧还是带着阿莉西亚来了,没有直接告诉她,毕竟亲眼所见总比口述要直接一些。
他抬起手,轻打了一个响指,魔力向着四周扩散,四周的空间瞬间变化。
眨眼间,他们就来到了南方最大的城市“蒸汽都”的城墙外。
这座城市是十七世纪的时候建立的,所以也有一些用于防御的城墙结构。
一群从四面八方过来逃过来躲避战乱、瘟疫的农民被城墙挡在了门口,这座都市不让他们进去,或者说也不可能让他们进去。
让这些感染员进入城市,几乎都等于弃那蒸汽都数十万人的生命于不顾。
他们也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里扎营。
不过蒸汽都内部的人似乎有定期通过索道向外面的灾民输送食物,所以这些灾民虽然面黄肌瘦、眼神恍惚,但不至于饿死在这里。
但是,随着门口聚集的灾民越来越多,蒸汽都内部也终究会负担不起,而到那时,这里或许就将是一片你难以想象的炼狱了。
事实上,夏亚已经在这附近看见了很多死神了,就是那样一个小镇,死神都有两个。
这座蒸汽都的死神就更多了。
他们在附近游荡着,等待着将死去的灵魂送入冥府。
进入城市内部,街道的人烟很稀少,只有一些巡逻的卫兵以及一些官员能够进行走动。
蒸汽都也是南方最大的工业城市,附近有许多的军工厂,因为需要为南方的战争提供军火。
空气比皇都好不了多少,云朵很低沉,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除了煤烟味之外,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尸体腐烂的味道。
还好夏亚跟阿莉西亚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全都隐秘了身形。
“这里的执政官还算聪明。”夏亚评价道,“知道隔离瘟疫的方式,就是将人隔离起来,不过,还不够严格。
而且”
夏亚看向另一侧扛着担架从他们身侧走过去的两个衣着怪异的人。
他们从头到脚都包裹着漆黑的浸油皮革,戴着黑色的皮手套,脸上戴着镶有护目镜的鸟嘴面具,极具蒸汽朋克风,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其浓重的香料味。
因为他们的口鼻部位塞着棉花、樟脑、薄荷、姜,以净化吸入的空气。
一个人的头上还戴着一个宽边的皮帽,因为个人带着面照,病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这算是一个职业的徽章,手上拿着拐杖。
“这些是什么人?”阿莉西亚问道。
“戴着帽子的是医生,不戴帽子的是被金钱诱惑来的穷人,他们大多数的工作是负责搬运病人、埋葬死人、清除污物以及做许多其它的下贱工作。
除了你跟我之外,这个世界的人还没有发现病菌跟病毒的存在,所以他们面具不是为了抵御细菌,而是为了“抵御瘴气”
他们将这称之为一种难闻的空气,所以需要香料来净化。
你看,他们手上的拐杖是给病人脱衣服、指路用的,而不用接触他们,甚至不用靠得太近。”
他点头评价道,“这种程度的防护,也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阻隔病毒和细菌的。”
“看起来挺可怕的。”阿莉西亚说,“但能救人就好。”
“在伱眼里看起来可怕,在那些病人眼里可就更可怕了。”夏亚的目光闪动。
“因为,一旦这些人出现在社区里,就意味着这里已经有了感染者。
理论上,这些人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减轻病人的痛苦,甚至拯救生命,但他们和自己的病人并没有抱太多幻想。
因为瘟疫几乎都是致命的。
当这些人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就代表着你已经在劫难逃了,这几乎是一种死亡征兆。
实际上,大多数人能做的最有用的事情就是记录他们社区的感染和死亡人数。
有时他们还在病人起草遗嘱时充当证人。
他们偶尔进行尸体解剖,试图了解这个疾病。
而他们的治疗办法”
夏亚叹了口气。
“依旧是最常见的放血疗法。
亦或者用洋葱和黄油制作膏药,根据病人的疾病程度,他们经常加入干青蛙或砒霜。
病人离死亡越近,治疗就变得越绝望和怪异。
其他的治疗方法包括在病人身上涂上水银,然后在烤箱里加热一段时间。”
“这真不是在给尸体防腐吗?”阿莉西亚忍不住道。
“你在图书馆中看了很多书,里面有一些是我写的,有一些是一些早已经遗失的古人知识,所以你开阔了眼界,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
但是,这不代表,这个世界的人们就如你一样看的清楚了。
这是整个医疗体系的错,而不是这些医生的错。”
夏亚静静的看着那些带着乌鸦面具的人,低声道。
“高涨的需求让医生的收入在短短几年之内暴涨5倍。很多没有上过医学院的江湖郎中,在高薪诱惑之下混入这些医生的队伍。
有些冒牌货利用靠近病人的机会,在病人死了之后篡改遗嘱,谋取别人的家产。
当然,之所以这些医生的队伍里能随便混个冒牌货,也是因为治疗手段太容易上手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他们的存在,其实也有着一定的积极意义。
他们既不是天使也不是死神。
他们仅仅是勇敢的个体,他们医治的也不是病人。
而是社会。”
阿莉西亚沉默了下来。
但接着,不远处的骚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女巫!”
一群卫兵,正将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强行将从她的房子中压了出来。
她的头发很乱,面色也很惊恐,但那群男人显然不会怜香惜玉,他们的面色很冷漠,甚至看向那女人的眼神中带上了一种警惕与厌恶。
“每一个女巫都说自己不是女巫。”那为首的士兵道,“你终究会被裁决所的人撕开你那拙劣的伪装。”
他对着四周的士兵冷声道,“带走!”
十二点后还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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