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有东西用石头砸我?这么大的石头……”他暂时顾不上这毛骨悚然的头发了,费力转了转脖子,寻找扔石头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没找到,倒是看到两块石头从半空中迎面砸来。
嘶!
他吓了一跳,闪身要躲,身体却被头发束得紧紧实实。眼看着石头已到了身前,正惊愕着,身体突然被抡了起来,空气中未完全散开的尘土呛得他一阵猛咳。
咳嗽还未停止,身体就又被头飞了半圈。晕眩加上咳嗽,让他除却身体以外的什么事都看不到。他只知道自己被头来抡去,周身不停响起石头砸中地面的巨响。
也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缠着他的头发忽然松开他的双腿,他控制不住的来了个离线运动,直撞进一棵树的树冠之中。紧接着,树杈被他压断,树叶哗哗的响,他从树上掉了下来。
意料之外的,地面一点都不硬。身体落地之时,他感觉自己好像掉到了积厚的草地上。勉强睁开眼睛,身下和身侧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那片黑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柔顺黑亮的丝线绝对不是草。
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没从晕眩中缓过劲儿来,头顶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想也不想便抽出匕首挥了过去。
“呦,还能动呢?”
说话的人是老陈。
他松了口气,放下胳膊没作回答,闭上眼睛一秒入睡。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人背上。睁眼一看,是身高约有一米九的平头男人,平头男人身前是消失已久的黄发青年,老陈在黄发青年前头。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老陈摆摆手停下队伍,然后转过身看着他笑。他看老陈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心情顿时糟糕透顶。
“你笑什么笑!”
“没笑你,别妄动肝火啊,这样对身体不好!”老陈说是这么说,眼神却一点都不像是在笑别人。
许云涯懒得和老陈计较,拍拍平头男人的肩膀,下来后就近找了棵树倚着闷头想事情。
睡着前的事他都记得,虽然一开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从树上落到地面上的一瞬间,他猜到了一些事。
那一堆成了精的头发,和用石头砸他的鬼应该是对立关系。先不论那头发精是在帮他还是想抢走他,单论那只扔石头的鬼,它出现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杀他,而控制它的人,肯定是曹家人。
红面具男并非曹家人真正的头领,在参与这次行动的曹家人中,一定有一个人比红面具男的权利更大。
他隐在人群之中,为的应是防备曹家人势力之外的势力。在松开红面具男逃跑的一瞬,红面具男朝队伍里扔了一个东西。自己当时只顾着逃了,没看清那东西是什么,也没来得及看是谁接了那东西。现在想想,那东西应该就是司城留下的信物挂件,而那个隐在队伍里的真正的老大,或许可以怀疑一个人。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必须隐藏的很好,必须与面具男有言语和行为上的交流,必须能接触曹家人内部的事,却不惹人生疑和不服。
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地位不能是特别默默无闻的那种,也不会特别显眼。目前能想到的,且是最有可能的人,只有带他去见曹家老祖宗的伤疤男。
伤疤男戴着口罩和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眼睛,手上戴着露指手套,全身穿的都是黑色宽松的长衣长裤,不容易被人看出身形,只能判断出他的个头在175到180之间。
如果不是怀疑曹家人另有头目,自己还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太注意防备这个人。现在想想,那红面具男带了一个招摇过市的红色面具,或许不是什么个人爱好,也不是因为红色比白色和黑色诡异、有神秘感,选这个颜色的面具目的可能是为了替真正的头领吸引别人的目光。如若不是那群人不顾红面具男的安危,死活都要抓住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真正的头目会另有其人。
“老陈,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红面具男不是真正的头领吧?”
“是啊。你很不错,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你跟我说那信物是开门的关键,这句话其实是在骗我吧?”
“说什么骗不骗,就是没说实话而已。”老陈回答的大言不惭。
“司城建的是法术墓,不是帝王安寝的机关墓,一件信物怎么可能是开启墓门的关键呢?虽然事实如此,但我其实也没完全诓你,那信物的确是个极重要的东西。你瞧瞧这林子里的恶鬼,一个个都瞪着眼睛等待命令呢,如果你把那信物抢过来,咱们就能借助这些恶鬼除掉曹家人了。可惜啊,你没能成功。”
“这只是你的目的之一吧?”
老陈笑笑不说话,一双充满得瑟情怀的眼睛看着十分欠揍。
“你的另一个目的是让我找出曹家人真正的头领。你知道我弄清楚信物里的秘密后,一定会想办法逃走。依照当时的情况,我若想走,只能从红面具男那里下手。只要红面具男被我控制住,曹家人真正的头领就会被我诈出来。比起那件信物里的秘密,你更想知道曹家的领头人是谁,所以才把我送到了曹家人手中。你为什么非要找出那个人?他们有你需要的东西吗?”
“呵呵,不愧是你,真聪明啊,什么都猜得到!只可惜,你没把司城的信物带给我,我什么都得不到。”
“你想得到什么?”
“当然是他们从司城的法术墓里拿出来的东西啊,那些东西可都是孤本!”
“切,你突然对法术感兴趣,不想追求长生了?”
“谁说我才追求长生?”
“不是么?”许云涯反问,“你做的那些研究,有哪一个不是关于生命的?”
“是这样没错,但我对长生真的不感兴趣,凡事不能看表面嘛!就好比你哥关七言,你觉得他完美无缺,可实际上,你真的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别闲着没事儿说我哥的闲话,你也配?!”见老陈又要嚼舌根,许云涯本就不爽的情绪瞬间变得暴躁起来。
这老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爱戳着别人的怒点使劲儿捅,明明看出自己已在愤怒的边缘,却还是管不住他的贱嘴。
“瞧你说的,好像你哥是个好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