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只以为那猫是意识不清做出的无意之举,根本没想到它是含怨自尽,更想不到它会变成猫鬼过来寻仇,而且还是在他这么弱的时候!
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风头!
先是被老虎重伤,然后是灵魂突然变弱,随后被鬼压,再遇见被邪灵附身的老虎。
这一波接着一波,真是不死点什么都不会停!
心里止不住苦叹自己的境遇,身上的动作却没有一丝耽搁。在看准了行李包的位置后,他敏捷的就地一滚,在滚到包裹旁边时,立刻伸手探进包内去摸灵符。
可是手刚伸进去,后背就突然传来一股强力的负重感。猝不及防的,他被重重的压在地上,错失了攻防的绝佳机会。
“又在关键时刻捣鬼!”这句怒言刚在脑子里闪过,那声混合着猫叫与虎啸的兽音便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夹杂着淡淡的阴气的浓重杀气。
这种杀气他格外熟悉,正是老虎发出的。
他暗叫一声不好。
此时有阴鬼镇身,这道攻击定是避不开的,只能硬着头皮去扛。可是扛完之后呢?
鲜血直流,然后等着继续被虐,直到流干血死掉为止?
这可不行,必须得想办法驱除后背上压着的鬼才行!断念和灵符都在包里,根本来不及拿,要是有什么法术能不用法器也能杀鬼就好了!
“不用法器也能杀鬼……”
别说,这种法术还真有一个,而且几个月前他就用过!
虽说以他现在的情况,强行施展这一法术必然会遭受反噬。可这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努力了,所以他顾不得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心神一动,心雷应灵魂而生。
“滋滋”紫色的电弧在空气中炸出一片片电花,眨眼间便如毒蛇一般缠上压在他背上鬼。
紧接着,皮开肉绽的声音,阴魂陨灭的惨叫,猫与虎的惊吼,以及他受心雷法术反噬的闷哼声同时响起,惊得洞外的夜猫子连连哭笑。
饶是他不怕鬼,也被这瘆人的声音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正是这么一走神的工夫,憋在胸腔里的血顿时不可抑制的喷了出来。
在这一刹那,他身上的紫雷顷刻覆灭,闪烁在老虎身上的也逐渐暗淡。老虎和猫鬼发出的惨叫声依旧在山洞里回响着,听得他有些于心不忍。
可想到他现在灵魂很弱,发挥不出心雷的真正威力,便不再担心会重伤老虎的肉身。
只是作为容器和保护罩的老虎都没被危及到生命,附身进去的猫灵就更不可能会死了。
思及此,他强忍着身体的各种不适翻出灵符,趁着老虎还没起身的工夫,将灵符迅速拍了过去。
灵符沾身的瞬间,黄光一现,老虎的叫声顿时变得越发痛苦。没过多久,一只闪着猩红色魔瞳的猫影痛苦又不甘心的从老虎身上渐渐浮现出来。
眼见着猫鬼即将彻底脱离老虎的肉身,他急忙朝它那里抛去七张灵符。灵符黄光一现,随即星光闪闪,北斗七星阵赫然结成,正好把刚刚脱离老虎的猫影牢牢镇在里面。
七星阵一感应到阴气就自动发出攻击。猫影本就因为紫电和灵符身受重伤,此时又遭阵法攻击,自是又惊又恐,疼得连连哀叫。
没几秒钟,惨叫声越来越小,猫的身影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淡。直到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他强行吊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
一瞬间,头重脚轻,身子一晃就晕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声音很远,听不太真切,但自己的名字却听得清清楚楚。
“谁?是谁在叫我?”他惊讶的问,得来的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想,或许是太久没有见到那两个人了,所以不由自主产生了幻听。
云涯二字确实只有那两个人才会叫,可他们现在应该还在追寻那个人的行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更何况,他已经好久没联系他了,似乎仍在生气那件事。他既不想见他,又怎么会叫他云涯呢?
怕是连名带姓他都懒得叫。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生出些许委屈来。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理解他的心情呢!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至亲之人濒死却什么都不做?
不过是两杯血而已,又死不了人,为什么非要耿耿于怀?
几个月都不联系,他竟坚持的住。果真就这么埋怨他吗?
真的不能不讨厌他吗?
他若一直不肯原谅他,那他是不是就不该再留在这个家里?
想到这个奇坏无比的结果,心就忍不住一阵发寒!
他可以不被人照顾,不被人保护。可以一个人生活,自己养活自己,但是不想没有家。
“云涯……”
正暗自低沉着,那声梦幻似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一次他听清了。
是他的声音,是他在叫他。
“云涯……”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记忆中亲切的语调,是他日日期待的开始。
只是他有些不敢确认,他真的来了?还是说,这又是一场生动的梦?
“哥?”心里又惊又疑,于是忍不住开口确认。
“嗯!是我!我回来了,快跟哥回家!”
“那人抓住了?”
“抓住了!”
“仇报完了?”
“报完了!”
“那太好了!爸也回来了?他人呢?”
正疑惑着,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人爽朗的笑。“云涯,爸在这儿呢!”
他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爸!你也来接我了?!”
“是啊!这么久没见,爸当然会等不及看你!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嗯!”他点了一下头,然后怀念的对两个人说“我们要不要吃火锅,在家里吃,自己弄。”
“必须满足你的……”话刚说到一半,洞内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三人驻足去听,发现那是虫子爬行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许是有成百上千只。
“不好,是蛊!”
话音刚落,他立刻被那两人夹在中间,心里却十分不喜。
他才不要一直被保护。
况且,这洞里的蛊虫不止一只两只,仅仅凭他们两个能杀得净吗?
这么想着,他挣扎着想出去他们的保护圈。可那两个人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任他往哪里走都会被“恰巧”拦截,弄得他是又急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