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把手机屏幕展示给矮人们的时候,这群头脑顽固的家伙不出所料地认定,是邪恶的外地巫师把甘道夫给关进小盒子里了。
甘道夫很乐呵的举着手机,在林德的指点下挥手打招呼,“大家好,看到你们我真高兴……”
一旁的矮人战士劈手夺过,捏着手机左右翻找,“钥匙孔在哪儿?甘道夫别怕,我们这就把你救出来。”
眼看找不到钥匙孔,他们就举起手斧,还有周围一切可用的武器比如比尔博家的板凳,就要把手机砸个稀巴烂。桌上的食物嘉年华吓得纷纷捂住眼睛。
“不、不!听我说……”甘道夫费劲解释半天,这才让矮人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总之,这位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可靠值得信任的人。他一定能帮你们夺回孤山。”
直到挂断电话,矮人们还是对手机好奇不已。尤其是索林,他简直两眼发光,“邓布利多朋友,不,尊敬的邓布利多巫师,这個小玩意儿你手头还有多余的吗?倘若你能提供我们一人一个,等收复孤山,夺回宝库,我将以百倍于它重量的黄金来换取。”
很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这样一个通讯工具对战争有多大的影响力了。
邓布利多高深一笑,施施然收起手机,“魔法的事情,你们麻瓜少管。”
众人遗憾叹气。
这一餐结束后,矮人们帮助主人家收拾餐桌,他们动作麻利,边劳作边唱诗,显得快活又勤劳。
等最后一个盘子都洗干净,放在水槽沥干,大家重新聚集在客厅,暮色已经来临,袋底洞里没有点灯,矮人们喜欢这种黑暗,适合流亡者,也很像地下矿洞。比尔博知道他们要聊正事了,什么正事呢?无非是邓布利多一直都在念叨的那个孤山。
“关于孤山,人们都知道勤劳的矮人祖先在那里挖掘、冶炼黄金,日积月累,囤积的金币在宽阔的殿堂堆成了一片海洋。这样多的黄金却还不是孤山最珍贵的宝物,让人迷醉的还有传说中的阿肯宝钻,它的光辉如此灿烂,仿佛落在大地的星星。”这群矮人舒舒服服地抽着烟斗,把脚翘起来,讲述着祖先的故事。
孤山宝库海量的黄金声名远扬,不出所料引来了巨龙的觊觎,名为史矛革的恶龙袭击了孤山,把矮人们驱赶,独占了财宝。这深仇大恨一直流淌在血液里,让他们昼夜难安。
现如今,就是聚集在这里的十二个矮人,在索林的号召,与甘道夫的鼓舞下,准备穿过迷雾山脉,重归故土。
这件事无疑是很困难的,一路上危险重重,他们不仅要战胜自然的艰难险阻,还要被与他们有仇的半兽人追杀,最后抵达了孤山呢,还得想方设法除掉一条龙。当初孤山的矮人族裔如此繁多,英雄辈出,依旧败在龙炎之下,如今就这十来个民夫,又怎敢轻言必胜呢?
冒险之所以是冒险,常常就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比尔博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加入了这场对话,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玄奇,太突然了。霍比特人鸡毛蒜皮的脑袋还没准备好应付这种大场面。
从这群矮人口中,比尔博已知晓,他们曾在西面的蓝山一带定居,过上了平头百姓的生活,可又是什么样的渴望促使他们放弃安宁,不惜性命也要踏上屠龙之旅呢?
漆黑的袋底洞里,矮人们的豪言壮语不断激发比尔博的勇气,他小小的身躯就像被吹胀的气球,没一会儿就挺胸凸肚。
邓布利多依照甘道夫的嘱咐,这样蛊惑人心:“战胜巨龙需要一位大英雄,可这片大地和平太久了,战士的剑已经生锈,斧头用来砍树,盾牌也拆了做婴儿床。所以只有退而求其次,选一位飞贼,百里挑一的那种,也就是巴金斯先生。”
矮人们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光,就像是一群河狸。
比尔博的脸在黑暗里涨得通红,不过他很高兴自己能有所用处,于是佯装处变不惊地点点头,也就是那种老飞贼的专业感:这事儿放心交给我,分分钟搞定。
大家笑起来。
索林就说:“那么好吧,看来天亮之前我们就可以踏上旅途,这次的旅程,我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所有人都可能一去不回,但我们已有了必胜的信心……”
他的话被霍比特人的惨叫打断。
大伙还以为比尔博中箭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搐个不停。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荧光闪烁。”
屋里被照得亮堂堂,也把比尔博担惊受怕的丑态给照得纤毫毕现。
他的脸上满是汗和泪水,鼻涕都流出来了,显然听到一去不回的说辞,吓得不轻,不过他很顽强地说:“我只是被雷劈了一下。你们别替我担心。”
比尔博哭咧咧的回了酒窖,他不晓得矮人们会在背后怎么嘲笑他。
过了一段时间,邓布利多找了过来。
“比尔博,你好吗?”
“我没问题。”比尔博已经是个成年霍比特人了,不能再像小孩子,遇到害怕的事情就哭鼻子,“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收拾一下行李。”
邓布利多坐在他身边,一大一小两个人靠着酒桶,“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比尔博,你从未参加冒险,可否容许我这个老头向你罗嗦两句?”
比尔博点点头。
“倘若你抗拒冒险,那么大可不必为了颜面就把自己置身危险。甘道夫认定你会是那个合适的人选,因为你的血管里流淌着图克族英雄‘吼牛’的血,那个霍比特人里的异类,能战胜半兽人,斩下高尔夫酋的头颅。他认定你有这个勇气和能耐。”
霍比特人一声不吭。
“在我看来,你的确有勇气,但从小安逸的生活磨灭了你的天性。你不具备相应的能力。所以,还是尽早放弃吧。”邓布利多的话语很平静,又很残酷地粉碎了一颗新生的冒险家的心灵。
比尔博还是不说话。
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准备告别,“感谢您为我们准备这美好的一餐。我不会忘记提醒索林付清账单。”
老巫师朝酒窖外走去。
“等等!”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是霍比特人,“我觉得我很合适。他们不是说,十三是个不吉利的数字吗?算上我,就有十四个人,再算上你,就是十五个。”
邓布利多背对着他,露出老教育家成竹在胸的笑容,等他转过来,已经一脸严肃,“你真的想好了?”
“没错!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那么好吧,请快加入我们的行列,索林正在签署雇佣书,对于参与这场冒险的人,等他当上孤山的王,会有丰厚的奖赏。”
索林在客厅里拍着胸脯放出豪言,“等我夺回孤山,就与众位勇士平分山里世代积累的财富!除了那块阿肯宝钻应与王位一同归于我,余下每个人都能得到十四分之一的黄金。”
比尔博扯了扯邓布利多的袖子,“巫师先生,孤山宝库的十四分之一,那会是多少钱?”
“很多。”邓布利多这样说,多到足够把霍格沃茨翻修一遍,还能剩下一大堆,存入学校的金库。
啊,霍格沃茨传承千年,运作维艰,正所谓生活不易,校长卖艺,能有这样一笔财富入账,以后教职工的薪资水平,可就能好好涨一涨了。
老教育家微微一笑,不就是屠龙嘛,真以为世纪最强巫师的名头的白叫的?是时候给异界麻瓜一点小小的巫师震撼了。
这次冒险,对矮人和霍比特人来说是改变命运的旅程,而对邓布利多来说,就是赚外快而已。
眼看索林就要写下契约书,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走上前,“关于契约,莪有更好的建议。”他从怀里取出一沓羊皮纸,上面的魔法能让违约者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这样一来,谁也赖不掉这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