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留下了悔恨的眼泪,滴落在我的手里,我除了疼痛。
还能感觉到那种来自于母亲的温暖和关怀。
母亲的真情流露,妹妹竟也哭了起来,伏在爸爸的怀里闷声哭泣。
我依稀间能够看到,我爸他也红着眼眶流下了眼泪,只是没有哼出声。
无声的落泪,更能体现出他心里此刻的难受与无力。
我在这种深情难表的关怀中渐渐无力的睡去,期间我能够感到有很多人都来看过我。
我救的那个孩子的家人,昔日的朋友,同学,族中的亲人,甚至就连腿脚不好的爷爷奶奶也曾经到过。
我都感觉到了,却无力与他们问好,我似乎真的要不在了。
用我喜欢的小说中的说法是,我要陨落了,就此消逝在岁月的长河中,永寂无归。
再次拥有意识的醒来,我已经回到了家中,躺在床上,在我的周围有许多人守着我。
无一例外,都是我最亲的人,和最好的朋友,妹妹被妈妈抱着,熟睡了过去。
屋外爸爸坐在那里,抽着烟,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爷爷坐在爸爸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表姐率先发现我醒了,随后屋子里一群人皆围了过来,说着很多激励我的话,多数都是让我快快好起来的话语。
我心中有暖流淌过,笑着,慢慢的,竟能够说话了,也能够动动手指,此时我才发现我到底伤的有多严重。
大半个身子皆是被白布包裹,右腿毫无知觉,似乎是断了,连神经都受损了。
胸口插着两根大拇指粗的管子,肋骨疼的发颤,似乎也断裂了。
被白布包裹的地方是肚子和部分胸口,母亲告诉我,那是被划开了,当时把车子搬起的时候。
我的肠子都流出来了,后来检查,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那是被车压的。
肋骨也断了很多根,说这些的时候,她眼睛中还有泪水打转。
最关键的是我的后脑,被戳了一个大洞,伤到了脑神经,若无意外,可能下半身都会瘫痪。
听到这些话语的我,面色平静,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这意味着我的后半生都将在病床上待着。
事实上,我可能在病床上待着的机会都没有了,我的肌体组织修复功能遭到了严重的损坏和感染。
被伤到的脑神经,已经难以自愈坏了的肌肉组织了。
医生早已宣判,也就是说我已经时日无多了,或许就这两天了。
苏桐不知道该庆幸自己不会再受到伤痛的折磨,还是叹息自己即将逝去了。
“所以…我现在算是回光返照吗!”苏桐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面想说的那句话。
“小桐,你千万不要那么说,你会好起来的。”
苏母带着哭腔的说道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流淌了下来。
“哥你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晓晓再也不调皮了,哥你不要死啊,呜呜呜……”。
看着自己的妹妹过来抱着他嚎啕大哭,苏桐再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孩子,是大爷对不住你啊。”张大爷也来了,看着苏桐老泪纵横道。
“老兄弟,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苏桐的爷爷进来拉着张大爷说道,双眼红红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过,神伤是难免的,更何况年过古稀的他们,只会更悲痛。
“孩子,来,戴上这个,这是爷爷从小戴到大的,戴上它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苏桐的爷爷从怀中拿出一个似黄玉打磨成的挂件,看起来并不鲜艳,相反,显的朴实无华。
上面有奇异纹络连接,构建出一些让人难懂的符号。
这是他年幼时在河中捡到的,觉得稀奇,就一直戴在身上。
有好几次人生中的意外,都被他避过去了,他觉得一定是这个黄玉挂件有逢凶化吉的作用。
现在送给苏桐,希冀着他也能平安,好起来。
“谢…谢爷爷,我会好…起来的。”苏桐断断续续道,不知是在安慰亲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苏桐的意识显现的无比清醒,除了身体上的疼痛以外,其他方面都在往好的方面上发展。
让其他人看起来苏桐现在精气神饱满,神采奕奕。
在这几个小时里没有哭声,只有一家人亲切关怀,与温情风趣。
苏桐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好起来,长期处于这种和谐温馨的家庭之中。
时间缓缓流逝,此刻,已经到了后半夜,苏桐意识开始恍惚起来,不在加入大家的闲聊之中。
只是靠在床背上,静静的看着这样温馨的画面,露出笑意。
他知道,他就要走了,先前的意识清醒,真的是回光返照。
而他已无力回天,身体的机能难以维持他活在当世了。
在场的人又何尝不明白呢,都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想让苏桐在最后的时光中快乐离去,即便那很难接受。
黎明到来,天边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进来,令屋内暖暖的。
苏桐呼吸越来越缓慢,双眼微闭,有泪流下,包含着不舍不甘的情绪,即将走向生命的终点。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他,已经有哭泣声响起,压抑的人心头难受。
“我……爱你们。”苏桐用尽力气,发白的嘴唇,喊出最后的声响。
就此没有了呼吸,走向了此生的尽头,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大的屋子里,哭喊声淹没了所有的声响,苏晓晓趴在床上不断大哭,想要自己的哥哥活过来,泪水打湿了床头。
众人注意力,皆放在那具已经断绝气机的躯体上。
没人注意到,那个黄玉做成的挂件,上面纹路交织,散发出光芒,仿佛在虚空中拘禁着什么。
苏桐的丧事被置办的很好,就连政府中也有官员也闻讯赶来。
更有记者前来报道,将这一舍己为人的事迹传播到各地。
先前医疗苏桐的各种费用也被好心的社会人士补缺了大半,但家中的氛围却始终沉浸在失去苏桐的痛苦当中。
“哥哥,晓晓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今天已经是苏桐葬掉的第三天了。
苏晓晓拿着苏桐送给她的娃娃,忘向远方诉说着,不知觉间,有泪流下,化作涟漪,飘洒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