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京城便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到早上一直不见的停。
高坎半个晚上没睡着觉,他在规划自己的未来。虽然未来的变数太大,但有规划总比随机应变靠谱一些吧。
高俅说要将他安排到登州单团练使。登州大约囊括如今的烟台、威海两城市,属于京东东路的最东边,隔海与两韩地区对望。
如果高坎没记错的话,过几年赵佶派出去出使金国的使臣也是从登州出发,走海路,避开了辽国。
海军实力是必须要发展的,南宋能够苟活如此之久,和金国没有强大的水上部队密切相关。几百米宽的长江都能阻挡住金国,更别提茫茫大海了。
不过海军部队鉴于现在的科技水平,最终还是要登陆靠陆战,所以一只强大的陆军也必不可少。
高坎盯上了禁军的一个人,那就是号称八十万禁军教头,枪棒无双的豹子头林冲!每每看到林冲这二字,脑海中总能浮现出那一道擎着红英枪消失在风雪和烈火交际之间的身影。
林冲当乃我五虎上将!
“一大早富安就去寻林冲了,怎么这时还不带回来?”高坎侧卧在床上喃喃,身旁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婢女正在给高坎收拾案子上的碗碟,“难道是没这号人物?”
他晃了晃脑袋,压下自己心中烦躁。
“香儿,再给爷拿两碟桂花糕。”高坎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拿。”这个叫香儿的小婢女麻利地将收拾好的碗碟放在篮子里,拿了出去,又很快提回来一个食盒。
两碟桂花糕加上一壶清茶,很快被高坎填到肚子里了。
酒足饭饱,高坎又打了个盹儿。
可没睡多久,富安咋咋呼呼的声音就把他吵起来了。
“衙内,衙内,豹子头给你带回来了!”
“唔……怎么才带回来啊。”高坎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香儿,“我睡了多久了?”
“爷睡了不到一刻钟。”
看着高坎有要起来的意思,香儿拿来他要穿的衣裳候着。
“富安,人带到哪儿去了?”高坎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回衙内的话,那个林教头在侧院的演武场候着了。”富安搀着高坎,待其整装完毕,便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侧院走去。
香儿本来要追着给高坎打伞,但这雨丝还没头发丝粗,就被高坎给安排了别的活计打发了。香儿硬塞的油纸伞也变成了拿在手里借力的拐杖。
“衙内,禁军教头没有数千,也有上百了,何故只让我去叫这个林冲?”富安好奇问道,“莫不是这个林教头有异于常人之处?”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总不能说他看过水浒传,知道林冲武力高强还比较听话吧。再加上原身本来和林冲老婆就羁绊颇深……
“你管那么多干嘛。”高坎没好气的说道。
“是小人多嘴,小人多嘴。”富安赔笑。
高家虽然在京中也算显赫,但高家院子却并不是很大,也就两亩左右。京中土地昂贵,百官之中,除了蔡京以外,基本上很难拥超过两亩地的院子。
即使高坎腿脚不便,但也很快来到了小型演武场。
走到这里,高坎便已然瞧见了立在门后候着的林冲了。
林冲得有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子了吧,头戴一顶清纱抓角儿头巾,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獭龟背银带,生的豹头环眼,燕颌虎须,约莫三十上下的年纪,往那一站,武人气质由然而发。
从模样上看,是个一等一的好汉。
林冲祖上三代都是禁军将领,到了他这一代,虽然只荫得个教头,不过由于良好的习武基础,还是让他在一众教头里脱颖而出。如果水浒中不是高坎盯上了人家媳妇儿,或许还能再上一步也说不准呢。
他人也老道,见多了官场上的事情,所以在看见高衙内的那一刻,赶忙上前行礼,“禁军枪棒教头林冲拜见衙内。”
虽然不知道高衙内为何要单独叫他,不过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保持谦逊低调的习惯。
“林教头,你就不好奇我为何叫你而来吗?”高坎看着眼前恭敬行礼的林冲,心里很是感慨。
“回衙内,卑职并不知晓。”
“我听人说你枪棒使得好。”高坎微笑看向林冲,“不知林教头可否给我展示展示?”
“这……”林冲听得高衙内召见,特意换了身妥帖的服装,可没想到要叫过来是要耍一段枪……
看着林冲面带难色,富安跳了出来,“怎么?衙内叫你耍一圈棍子是看的起你,你莫非——”
狠话还没出口,被高坎打断,“富安,怎么和林教头说话呢!”他恶狠狠的剜了富安一眼,这孩子和他一起嚣张惯了,怎么不知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
旋即,对林冲笑笑,宽慰道,“若是林教头有难处,不展示也没有关系,下次有机会再看也不迟。”
林冲听到高坎这么说,赶忙回话道,“回衙内,非是卑职不肯展示,而是今日衣着无法伸开手脚,不知衙内可否稍等片刻,在下去换一身装束?”
“原来如此,那也不用林教头跑远回去换了。”高坎一拍富安,“去,带林教头换一身武装。”
很快,一身武装的林教头出现在了高坎身边,相较于之前的偏向文士的打扮,现在更有猛将气势。
“衙内,是要看耍军棍还是花棍?”
“哦?有何区别?”高坎问道。
“花棍是江湖棍法,那些行脚卖膏药的枪棒师傅多耍此棍,行棍以快密花著称,观赏性好。”林冲耐心解释道,“军棍则是军中棍法,以力准狠为要诀,风格少变但非常有效。”
“衙内想看那种棍法?”
“我想看红缨枪。”高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冲一愣,你想看红缨枪直说嘛,还问我花棍军棍的问那么细,要不是看你是高俅之子,老子给你一红缨枪!
不过,林冲显然不是冲动之人。就算原著中高坎都调戏他老婆了,他还是忍住没下手揍他,算是非常能忍了。
他走向旁边的枪架,拿起了一杆顺手的红缨枪,在手中掂了掂量,走到场中央,摆起架势,“衙内,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