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冷笑一声,冲着陈达点了点头,而后将手挪开。
被陈洛放开,陈达连着喘了好几大口气,这才算是勉强平复了。
他看着陈洛,眼神中有憎恶,可同时更多的却是敬畏。
到了此刻,他已经知道,自己只有顺从陈洛,才能活命。
否则便是从这里逃走,只怕陈洛也有法子,会让自己性命不保。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陈洛看了眼陈达,而后拿起一把匕首,朝着陈达走了过去。
看到陈洛这样,陈达被吓了一跳。
他缓缓后退,正要开口,陈洛却将匕首递了过去。
“这位将军因公殉职,还请大人和本官一起,检验尸首,本官也好上报朝廷。”
说着,陈洛指了指,被许褚击昏的那名武官。
陈达看着匕首,又看了看武官,心中已经明白陈洛的意思。
他很恐惧,可却明白,此刻若不动手,死的便是自己。
短暂的心理建设过后,陈达喊了一声,直接一匕首,刺向武官。
只听一声尖利的喊叫过后,武官的身上便多出一个窟窿。
不知是被刺激到了,还是第一次杀人,让他过于激动。
就在陈洛准备放人时,陈达却已经拔出匕首,一边大吼大叫,一边不断刺着武官的身体。
只是片刻,那武官已经血肉模糊,惨相就连许褚都有些难以忍受。
陈洛摇了摇头,冲着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吏招了招手。
“去,以本官的命令,将府中的衙役、扈从全都召集过来,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肯为本官效力,本官绝对既往不咎!”
陈洛的话,的确有些效用,况且如今全县的官员,也都被陈洛羁押了起来。
只要不是傻子,此刻都该知道,要向谁效忠。
院落里,还活着的士兵,甚至是一些蒙面杀手,听了陈洛的话,几乎全部选择了倒戈。
不过片刻,陈洛手下就凑起了一支数十人的队伍。
而小吏得了陈洛的吩咐,很快便将周遭不在府里,侥幸躲过一劫的士兵重新召集了回来。
待到傍晚时分,陈洛手里,已然有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
看着这些东倒西歪的士兵,陈洛心中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生逢乱世,已经见过太多的溃兵和**,这些人的形象,陈洛其实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今夜他要做的,那是大事,自然容不得半点马虎。
一番思忖过后,陈洛将目光看向许褚。
“仲康可曾训练过护院?”
在陈洛看来,许褚勇冠三军,而且曾经组织过义军,用以对抗盗匪,想来在治军上也该有些本事。
这些人虽说是**,可毕竟也都是实打实上过战场的,若是能加以训练,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
而许褚,也的确没有让陈洛失望。
短暂的思考过后,许褚直接点了点头,朝着陈洛打了包票。
“俺在家里,也训练过百十人,之前黄巾贼来时,俺还带着他们打过黄巾贼。”
“只可惜那些人不成器,没能杀个贼将,否则俺说不定也能得个一官半职。”
听到许褚的话,陈洛眼睛一亮,连忙下令。
“既然如此,这些人就都交给你来管束训练了。”
说完,陈洛又觉得有些不妥,赶忙补了一句。
“也别把他们练得太凶,晚上还有大事,得给他们留些体力。”
许褚闻言,咧嘴一笑,道:“主公放心便是,有俺在,误不了事!”
陈洛原本还想鼓励众人几句,可听到许褚竟然称呼自己为主公了,心里瞬间变得十分激动。
许褚可是号称虎痴的猛将,放眼整个汉末、三国,能和他比的,可没几个。
如今自己这一番折腾,许褚竟然对自己有了认主的心思,他怎能不觉得激动?
当下,陈洛看向许褚,明知故问:“仲康叫我什么?”
“主公啊,”许褚挠了挠头,有些兴奋地说:“你能对贪官下手,你定然不是坏人,我奉你为主,济世安民,莫非有什么不妥?”
陈洛闻言,心中更喜,脸上却是装出一副严肃模样。
他冲许褚说道:“没什么不妥,只是仲康能投入我的麾下,我一时间也没想到。”
面对许褚这样的人,陈洛不想作假,所以这话里,也没藏着什么。
许褚看着陈洛这幅神情,加上这般态度,心里对其更加敬重,连忙朝着陈洛,重新见礼。
两人又是一番近乎客套的商谈、承诺,旋即各自忙碌去了。
入夜时分,许褚也终于将人马训练完毕。
陈洛大略看了,心中也是颇为满意。
他站在人前,又是一番许诺、鼓舞,终于将士气点燃。
这些人中,不少也是贫苦出身,此刻听了陈洛的话,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直接杀光士绅豪族。
趁着这股气势,陈洛再不耽搁,直接带人,赶奔枫月楼。
而同一时间,枫月楼内。
因为有陈达的出面,哪怕有不少人觉出疑点,但最终,却也没人拒绝赴约。
此刻枫月楼内热闹非凡,比起过年也不遑多让。
几乎整个谯县有头有脸的士绅,甚至是一些平日里不露面的老家伙,如今也都凑了过来。
“你说这位新县令,上任第一天,就要设宴,这是唱得什么戏码?”
“不知道啊,不过人家要请,咱们敢不来的话,岂不是更麻烦?”
“何止啊!你没瞧见,今日是前县令亲自上门,替这位新来的做邀请。”
“是啊,这般人物,这般手段,只怕是个狠角色,等会儿咱们还是小心些才好。”
一众乡绅豪客,此刻聚在一处,所商议、讨论的,也无不是陈洛此番设宴的目的,以及一些关于陈洛的传闻。
“我可是听说,这位新县令那是救过大将军,和大将军关系极好的!”
“没错,咱们若是攀上了这条关系,也许日后也能混个一官半职,说不定还能去见见大将军,光宗耀祖啊!”
“别做梦了,咱们还是先把眼前这关过了,才是正题!”
听着各色议论,角落里,陈达心中却是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