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米闷哼一声,差点没笑出来,喜欢自己,现在是个人都可以说这句话了吗?
王雯说自己是杀手,但不知道他是雇主,手机在那个女人那儿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廖小米开门见山道:“好了,王雯,我一向不喜欢藏着掖着,你也想杀我是吧,是因为柳杰杀了你父母?那你应该去杀她。”
王雯勾起的嘴角立刻沉了下去,讽刺道:“你见过有人拿刀子出气的吗?”
廖小米说:“那找我干什么,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小男生而已。”
“就是因为你!”王雯突然激动起来,死死地看着她,“因为你,你的女人才会充满占有欲!才会找来杀手杀人!”
“你的脸,你的存在就是错误!”
廖小米移开面前的桌子,蹲在她面前,楚楚可怜道:“别这么说嘛,王雯姐姐,何慕她其实也不知道这件事,你应该去杀于烦啊。”
王雯看着他的眼睛,仿佛面对黑黝黝的枪口,“我会杀她的。”
廖小米笑眯眯道:“是不是还有一句——你也跑不掉?”
他点了点女人身上的绳子,“可惜你受限于我,只能低声下气,苟且偷生?”
王雯垂下眼,扯谎道:“我不会杀你。”
“我信你。”廖小米说着,扯开一个结,那绑成一团乱麻的绳子顿时松开了。
对上王雯不可置信的眼神,他笑的像只狐狸,“毕竟要当杀手的女人,不可能分不清目标是谁吧。”
王雯不自然地看着地板,“自...自然如此。”
廖小米拉起她,发现她比自己高一些,拿起旁边的湿毛巾递给她,“既然她要杀我,为什么却把枪指向林妙?”
王雯擦着脸摇头,“不知道。”
拿开毛巾一看,红红的一大片,旁边的林妙不自然地撇了眼旁边的烟灰缸。
廖小米拿起面包放在她手上,“行吧,既然对方能飞檐走壁,把窗帘拉住就好了。不过不能任由她变来变去,得像个办法啊。”
回忆起对方当时在楼上蹲着,这里是十四楼,满层三十三楼,还有十九层,一层有十二个房间,能从这边下降,还能到洪翰的房间,肯定是从天台降落。
啧,在天台守着么?
廖小米思索着关键问题,能不能杀?
如果她真的是柳杰的情人,杀了可能会激怒一个杀手,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可以跟她谈一下就好了,再来一次恶意收购也不错。
廖小米说:“王雯,我们去天台埋伏她,把她抓住。”
王雯嚼着面包口齿不清道:“她有枪。”
“咱们等她降落下去,绳子把握在自己手中不就可以了。”
旁边的林妙担忧道:“话虽如此,但我们怎么确定她什么时候去呢,提前守着的话,好像也没地方藏啊。”
他掰着手指说:“安全通道,电梯,她都有来的可能,我们也不可能进别人的房间。”
“到时候再说吧。”
————
电梯有备用电源,但是为什么一直卡在三十二楼?
梅花J看着一动不动的电梯,暗骂了一句,拿出手机,亮光顿时驱散了黑暗。
即使她受过训练,也有些受不了一天到晚黑不溜秋的环境了,得赶紧把人解决跑路。
手机里面,她跟雇主的聊天满满当当,这个人非常麻烦,一开始雇佣她杀洪翰,随后让她去看看廖小米,又问她廖小米身边是不是有个男人。
总之一会儿要杀廖小米,一会儿要杀林妙,变来变去好像整整有三个人在跟自己对话一样。
要不是一直在加钱,她早就放弃了。
电梯没用,她只得走楼梯,轻盈的脚步微不可查,但她已经听见了琐碎的动静。
这是有人在埋伏着要杀人呢。
因为食物慢慢耗尽——或者说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有食物,吃人似乎已经成为注定的事。
有人坚定意志,有人犹豫不决,有人大快朵颐,慢慢的,血腥味成为这栋楼挥之不去的阴影。
古代士兵面临吃人的抉择尤且需要天人交战,现代人的底线无疑就下降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因为他们不信神,而且接受过无数更加残忍的信息,因此坚信——在迫于无奈下及时是吃掉同胞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这一切的原因都是——狗爹养的救援队他爸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梅花J很理解他们,作为杀手自然准备充分,但这不代表她会打不还手。
于是黑夜的猎手开始狩猎,饥饿者的餐桌上又多了几道新鲜菜品。
她一身血污的走到天台门口,为了以防万一顺走了仅此一把的钥匙,现在打开锁走出去,立刻被暴雨淋了一个透心凉。
这次天灾确实非常严重,像这栋楼的情况比比皆是——她放眼望去,是无数黑暗森林般的大厦楼宇。
照常找到廖小米房间的位置,固定好角度,慢慢放下速降绳,她大概知道窗帘是关着的,但无所谓,她打定主意开个大招了。
她要把唯一的,好不容易弄到的手雷扔进去。
拜托,这是她铤而走险搞到的宝贝,每天都要上香拜一遍呢。
女人像特工一样下降,每次的降落都轻车熟路,恶劣的环境虽然加大了她的难度,但同样也让其他楼层的人们不会主要到一闪而过的身影。
比如三十楼里面的小情侣,一开始还有精力玩游戏,现在已经是躺着一动不能动,说不准今天就有一方要把另一方抱着啃了。
又比如二十九楼,是一个精英女白领,她比所有人都要烦躁,房间里面更是被打砸的一团糟,现在看不见人了,是躲在黑暗中等待死亡了吗?
还是加入就狩猎的队伍,被她一击毙命?
她每下一层楼都会轻轻踩在上面的玻璃上,像雨点一样悄无声息,随后双腿发力,一下子放出一层楼的长度,这样下次落地也是在上放的玻璃。
这种活计既优雅又好玩,也是驱使她成为这种下水道老鼠的动力之一。
虽然不如电影里面那么潇洒,但沾亲带故的也算是非凡人所能及也。
一边想着事,她已经达到了十五楼,往上看去,短短十几楼被黑暗吞噬,如同擎天之柱。
而她的身家性命,全寄托于这小小的绳索。
不过她已经锁上门,并且在门上设好了陷阱,如果强行破门,大概率会被迎面而来的消防斧劈开脑瓜。
而且天台一眼放去根本藏不了人,她根本不担心自己被老六偷家。
于是心情愉悦地再次蹬腿放绳,从十五楼降到十四楼后,无比丝滑的把下半身放进了窗口。
“???”
她震惊看去,那原本结结实实的上层玻璃本来只是透光用的,根本不能拆卸,现在怎么就空了一片?
糟糕!被算计了!
她连忙蹬腿,可在重力下身子竟然又进去了一些,一马平川的身材悲哀地没有给她一点阻挡的机会。
更不用说她感觉大腿被抓住,拼了命地扯。
他们没有伤害她,好像要把她拉进去。
察觉到这点的梅花J松了口气,掏出手枪对着下面的玻璃,虽然被窗帘挡住,但根据对方抱自己的感觉位置大差不差。
这时她突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平淡,就像聊天似的。
“哦?兔子上套了?”
她感觉多了一双手抓住自己,立刻把手枪对准了那个方向。
那人说:“现在那个家伙肯定拿枪指着我们,你得动一动,让她不知道你在哪。”
梅花J的枪口摇摆不定起来。
“还有,你太温柔了,看,拿起烟灰缸,这里是膝盖对吧,然后......”
今夜的酒店,做了亏心事的人们听见窗外的女鬼在尖啸,连忙藏起残羹剩饭,缩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