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早晨起来,映入眼帘的是被子上熟悉的金丝白绫,心中大惊,喊道:“来人!来人!”
她小心翼翼地检查床铺四周,看是否有机关,轻轻拨弄,发现只是简单放在她的被子上。
“黄梦觉。”惠妃怒火滔天,使劲捶了一下床板。
“你们......”惠妃眉头紧锁,将几人嘴中之物取出,给她们解开了绳索。
御书房
楚皇紧紧抓着大臣递上的折子。
年轻宦官小九来报:“陛下,奉香监——保民公公求见。”
“宣。”楚皇语气深沉,看不出息怒,将折子随意地扔在地上。
“奴才,叩见陛下。”保民公公刚一进来,忙对楚皇行跪拜大礼。
楚皇整理自己的龙袍,心不在焉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陛下,昨夜,有两个贼子潜入了后宫。”
楚皇眼皮轻轻一跳,“可曾抓到?”
“回陛下,他们......逃了。”
楚皇从椅子上站起,大步迈向他,质问:“跑了?那朕要你们司礼监五大监有什么用?我要你们司礼监八百太监有什么用?”
“回陛下,奴才......被一个人引到宫外了。”保民公公身子打颤。
楚皇不屑一笑,“你可是天榜第三的九品高手呀。这天下,除了先天宗师,就只有两人能从你手中逃脱吧。”
“陛下,据江波所言,一人大约是八品上下,和他对战后身受重伤。而另一人...臣看他只是九品上。”
“九品上?”楚皇冷笑,“一个九品上,能从你手上逃走?到底是他神通广大,还是你故意放跑?”
“陛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保民公公冷汗淋漓。
楚皇道:“起来。”
“谢陛下。”
楚皇围着保民公公转了几圈,“朕听说,你们习武之人得了精髓后,都是半个医者。你看看,朕的身体情况如何?”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必万寿无疆。”
楚皇站在保民公公面前,“古往今来,谁能万寿无疆?来,你仔细瞧瞧,看朕是不是命不久矣?”
“陛下,奴才不敢。”保民公公再度跪下。
“不敢?朕若是命不久矣,你自可投入他人门下,扶持新皇上位,封号保民,天榜第三,做一个三朝老臣”楚皇激昂的语气突然变得深沉,“这也不失为一段,人间佳话呀。”
“但是,朕,还活着!”楚皇一字一句轻喝。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楚皇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柔和,“天榜九品,固然可贵,但相较一国,孰轻孰重,朕希望你能明白。”
“奴才遵命。从今以后,奴才必定寸步不离司礼监,誓死守护皇宫。”保民公公稽首。
楚皇捡起了地上的折子,问:“再说说闯入之人,那位从你手上逃脱的九品,功力如何?”
“刚柔并济。”
“武功路数呢?”楚皇追问。
保民公公沉默片刻,回答:“他是剑士,所使的...不过是剑法最基本的劈,砍,挑,刺,撩,斩。”
小九听后,眼中闪过精芒,“陛下,奴才认为,此人武功绝不止是九品。”
“难道是先天宗师出手?”楚皇皱着眉头,“今早,后宫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陛下,只发现了一具女尸,经查实,只是一个老宫女。”
楚皇冷哼,“月黑风高,两位身手不俗的武林人士不惜受伤,潜入后宫,就只是为了杀一个宫女?”
“想必是有人撒谎。”小九下意识道。
小九察觉到楚皇投来的目光,连忙跪下低头。
“这件事就交给江波,让他戴罪立功。至于你......保民,你给我好好想想,江湖之上,何人会有此功力。”楚皇严肃道。
“是。”
小九缓缓道:“陛下,奴才以为,此人......应该是江望笙。”
楚皇闻言,眉头一挑,“江侍郎之子,江望笙?”
“陛下您曾让奴才去给黄梦觉送旨,奴才刚暴露少许,便被他察觉,以内功逼出。”小九诚恳道。
“不可能!”保民公公忙道。
“说说。”楚皇指着保民公公。
保民公公道:“那人与我对战,看似节节败退,如今回想起来,怕是尽在掌控,故意引我离开,况且他的内力深不可测,绝不是一个少年可以拥有的。”
“那便是先天宗师。有返璞归真的剑术,又能戏耍保民公公,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剑甲老人了。”小九道。
“不,不会。剑甲老人的剑法我很熟悉,不会是他。”保民公公抬起头,继续道:“陛下,那人临走之前,出了先天一剑,想必耗尽了体内气机,命悬一线,定然跑不远。”
“好,那你就带人,把这天望城以及方圆百里给我翻个底朝天,必须查出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
最后四个字,楚皇藏匿许久的杀机彻底暴露。
“奴才遵命。”
楚皇吐出一口气,望着宫外的天空,眼睛一眯,“到底是谁。后宫......”
......
江府,江望笙屋内。
江望笙打通黄梦觉周身十几个大穴,以醇厚的真气冲破她经脉中的残存的寒冰真气。
至正晌午头,江望笙才收回内力,吐出一口浊气。
黄梦觉汗如雨下,浑身湿透。
“幸好你遇到了我,不然你现在可就身首异处了。”江望笙道。
黄梦觉点点头,摸着自己的后背,“寒冰剑果真不是浪得虚名,中了江波公公一剑,感觉浑身都被冻住了。”
江望笙拿起黄梦觉脱下的软甲,“你这东西质量还真不错,江波公公一剑,居然只刺进去了两三分。”
“这可是我父亲唯一一次受贿。”黄梦觉下意识道,随即赶忙捂住嘴,偷看江望笙一眼。
“黄伯伯真是有一个好女儿啊。”江望笙阴阳怪气,接着说:“你应该庆幸,江波太监本就伤上加伤,这才只能发挥出八品的实力。不然啊,神仙都救不了你。”
黄梦觉调整自己的真气,“那个保民公公,武功怎么样?”
“单说内功,先天之下,难有敌手。因为赤手空拳,所以只能排到天榜第三。”江望笙回答。
“好了,我走了,要不然我父亲该担心了。”黄梦觉正要起身,被江望笙拦住。
“现在保民老太监亲自带着一大队禁军和太监,挨家挨户巡查,你最好把伤势全部恢复,尤其是后背的剑伤,很容易暴露。”江望笙提醒。
黄梦觉重新坐下,摸摸后背担忧道:“不会落疤吧?”
“我已经让人送来了外伤的药物,你自己抹。至于这些药丸,可以帮你调养身体,固本培元。”江望笙站起来,“这次你也算是因祸得福,经此一役,你已经是一位正儿八经的八品武者了。”
“嗯,知道了。”黄梦觉罕见地没有嘴硬。
“二公子,我给晚秋做了点心,做多了给你送一些。”江望笙刚走出屋子,就见自己的嫂子宋栖月端着一盘点心走来。
“谢谢嫂子。”
宋栖月欣然一笑,“还未过门呢。”
“板上钉钉的事情。”江望笙赶忙接过点心,放在桌子上,拿起一块送入嘴中,不假思索赞叹道:“好吃呀,比宫里的点心还要好吃。”
“瞧你这话说得。”宋栖月莞尔一笑。
“嫂子,你和我大哥认识多久了?”江望笙好奇地询问。
“认识有九年了。”宋栖月坐下。
江望笙道:“我大哥在刑部任职,早出晚归,陪嫂子的时间一定很少吧?”
宋栖月笑着摇摇头,“公事重要,我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能够遇见他已经很幸运了,还能奢求什么呢?”
“嫂子,听说十年前,您的父母经商起家,逐渐开枝散叶,最后生意越做越大,都转移到天望城了。”
宋栖月喃喃:“确实如此,是晚秋告诉你的吧?”
“是。”
“其实啊,家里面经商我也不清楚,我一介女子,能作什么呢?”宋栖月眼神飘忽不定。
“诶?我看你房里有人,是不是又金屋藏娇了?”宋栖月略带玩笑道。
江望笙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准备一桩稳定的婚事了”宋栖月道。
江望笙道:“不强求,随缘,随缘。”
“听晚秋说,你之前也去帮着大理寺办案了?”
“是,抓那个花魁师明月。”
宋栖月说:“这事儿你也没跟晚秋说,若不是禁军和大理寺对峙,恐怕连刑部都不知道呢。”
“虽说温尚书子嗣不少,温承枫也是一个纨绔,但毕竟要注意政治影响。”江晚笙解释。
江望笙看了一眼宋栖月,感慨:“抓住师明月,大理寺帮了不小的忙,涉及到大人物。”
江望笙环顾四周,低声说:“嫂子,我给你透露一句啊,她们现在都不在大理寺,而在城外的一个地牢。”
“啊?”宋栖月怔了怔神。
“没事,咱是一家人嘛,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江望笙严肃道。
“放心吧。跟你哥认识这么久了,这些事情,我明白。”
宋栖月面容冷峻,“我来找你不只是送点心。我听说,戚安南回天望城了。”
“戚安南”江望笙眼睛一眯。
“他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