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江望笙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放肆!”北王副将拍案而起。
石晨阳轻叱一声,释放自身真气,将其硬生生压制下去。
“我可是北王副将,你敢!”他怒道。
江望笙在桌上一划,将他吃过的蜜饯,喝过的茶连着盘子杯子全部推下桌。
“你回去也给北王送几句话。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水以载舟,亦可覆舟。”
江望笙挥了挥手,示意石晨阳停止。
北王副将起身后,冷哼一声,愤怒离开。
“公子,你怎么......”
“毕竟是个王爷,日后对抗其余两国,用得上,不需要为了一个副将而坏了和气。”江望笙悠哉悠哉道。
“晨阳啊,你就是看得太浅”江望笙语重心长道。
“是,公子。”
“坐,坐。”江望笙招了招手,“下次再有人来,你就好好坐着,不必起身。”
“是。”石晨阳有些感动。
......
太和殿
楚皇坐在龙椅上,敲着大案,看着殿下的文武百官。
“有事起奏。”楚皇语气平淡。
“启禀陛下,臣弹劾礼部侍郎,治下无方,贪污受贿。”一个臣子出列。
“臣弹劾礼部侍郎,纵子当街行凶。”
“陛下,臣弹劾礼部侍郎,私自售卖科举考题。”
楚皇终于变了颜色,“你有什么话说?”
“臣,冤枉!”礼部侍郎出列。
黄映君眼皮一跳,和对面的江空流交流眼神。
陈邦舟并未露出讶色,仿佛早有预料。
别逢君呈上一份文书,“陛下,大理寺一处早已参与调查,罪证在此!”
年轻宦官小九走上前,打开文书,检查一番后,交给了楚皇。
楚皇龙颜大怒,拍了一下桌案,“好大的胆子!竟敢出售功名考题。你有什么话说?”
他将文书摔在地上。
“臣,臣知罪,请陛下恕罪。”
“来人,拖下去,斩!”
礼部侍郎被拖走,黄映君深吸一口气。
“黄爱卿。”楚皇开口。
“臣在。”
“科举事关重大,涉及我西楚官吏,若是连这一片净土都守不住,我西楚怎能对得起西楚境内的黎民百姓?”
黄映君道:“臣治下无方,请陛下治罪。”
“春闱暂由礼部郎中负责,吏部辅佐,大理寺一处监察。黄爱卿,朕理解你,这些日子歇歇吧。”
“谢陛下宽恕。”
陈邦舟睁开眼睛,起身道:“陛下,听闻此次春闱,参与士子众多,又是一番激烈的角逐啊。但也会有人因此落榜。”
“相父所言极是。”楚皇思考片刻,道:“即日起,朕成立内阁,武堂,招揽天下才子武者,诸位觉得如何?”
“臣附议。”
“臣附议”
...
楚皇见无人反对,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此次春闱名额增加,以充内阁。至于武堂,有劳江爱卿费心了。”
“臣必殚精竭虑,为国选材。”
“江爱卿既要劳累边境军况,又有操心武举,朕心疼不已。朕听说左都御史是七品武者,就让他来协助你。”
话音刚落,左都御史站出。
江空流张了张嘴,看了一眼楚皇,忙道:“谢陛下。”
楚皇道:“许多老臣致仕返乡,朝中空虚,诸位爱卿辛苦了。待春闱过后,劳烦众位爱卿多多多留意学子,朕愿不拘一格降人才,杜绝沧海遗珠之恨。”
“臣,遵旨。”
江府院中,江空流和两个儿子交谈。
“晚秋,你对陛下的决意有什么看法?”江空流考问。
江晚秋斟酌片刻,开口:“陛下为国选才,实乃西楚之幸事。”
江空流不满地“啧”了一声。
江晚秋怔了怔神,看向江望笙。
“大哥,这里没别人。”江望笙暗含深意道。
江晚秋一笑,“陈亦卿一事让陛下觉察朝廷在武道上的不足。二弟辞掉统领职务,截天散手离去,偌大的西楚,只有保民公公一人能为陛下效力。”
“玄甲军是为应对虎贲军,轻易不会出手。”江晚秋补充。
“那内阁呢?”江空流问。
“春闱后,学子大多充入朝中弥补空缺。但其中不乏擅兵法诡道之人,他们应该就是内阁所选之人。”
江空流点了点头,“还有呢?”
“陛下惩戒礼部侍郎,足以体现对这一次春闱的重视。”江晚秋回答。
“还可以,但不够好。”江空流看向江望笙。
江望笙道:“之前借助云复鸿和惠妃的动作,拔掉了很多功高震主的老臣,并削弱了你们这一党的实力。”
“啧”
“哦哦,是削弱了你们为国党的实力。”
江空流听了这话,舒服了。
江望笙道:“内阁设立首辅就是想和老丞相分庭抗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江晚秋陷入沉思。
“不过啊,老丞相名震天下,赤胆忠心,即便是北离南唐也要竖起大拇指。”江望笙啧啧摇头,“不知道谁有跟老丞相抗衡的魄力呀。”
“驱虎吞狼,两方制衡,咱们这位陛下又成长了。”江空流感慨。
江望笙为江空流倒上茶,“和你们相比呢?”
“慎言!”
江空流顿了顿,“这一切都在老丞相的计划之中。我听说北王副将今天来府里找你了?”
“嗯。”江望笙喝了一口茶。
“找你干什么?”
“挑衅。”
江空流和江晚秋露出疑惑之色,面面相觑。
江望笙解释:“他的意思是让我老实点,对皇室怀有尊敬之心。”
“你怎么说?”江晚秋好奇地询问。
“我的意思是...希望皇室对我们也怀有敬畏之心,要不然我们不介意换一个皇帝。”江望笙悠哉悠哉道。
江空流眉头紧锁,愠怒:“你这可是大不敬,严重了要诛九族的!”
“啊?”本来觉得有趣高兴的江晚秋一下子把变得苦大仇深。
“我肯定含蓄地说呀。我可是引据经典,巧舌如簧。至于怎么理解......就看那个北王的脑子了。”江望笙漫不经心道。
江空流道:“这个关头,你们一定要低调。朝中动作不小,边境动作也不会小。接下来,就是文武百官的大洗牌了。”
“嘶~今儿听说石晨阳被大理寺逮住了?”
“小事儿。”江望笙道。
保民公公归京,楚皇设虎驾一只,由太子骑马相伴,浩浩荡荡向东方而去。没过几日,传来捷报,从山野中请了一位老头子入朝做官,任内阁首辅。
“焦大千”江望笙盯着天机阁送来的讯息。
江望笙喃喃:“陛下这是铁了心和老丞相对着干啊,意图太明显了。”
“有时候,直来直去,不失为一个良策。”一旁的冷素娴开口。
“有失民心。”江望笙起身,“楚皇敢在菜市口斩了惠妃,为的就是博仁义的名声。可他身居高位,时间长了,忘记了老丞相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什么?”冷素娴并非西楚本土人,之所以长居天望城,是因为她身为天机阁主事人,需要辅佐江望笙。
江望笙道:“当年北离与南唐烽火连天,流血漂橹。西楚在夹缝中生存,正是因为老丞相神机妙算,才能有如今三国鼎立之局面。”
“老丞相与先皇仁义,流离失所的百姓随军作战,开国后才安定下来。”
江望笙喃喃:“制衡之道,虽是良策,但在老丞相面前,楚皇不过是一个弱冠小秀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