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使团派遣了一位名叫武泉的老人,跟随陈邦舟一同前往祈香殿,洽谈联盟之事。
康文尧,黄梦觉伴于陈邦舟左右。
江望笙提前抵达祈香殿,和埋伏在周围的大理寺人员见面,交代了一番会谈可能发生的事情和细节,便让他们遁走。
“前辈。”
“怎么了?”左手剑突然出现。
江望笙道:“大理寺的人您应该见到了,若是发生冲突,丞相这边由我来,希望您能保护好大理寺的人。”
“放心交给我。”左手剑说罢,再次隐于黑暗。
为了保证西楚的牌面,使团特地凑钱,为陈邦舟准备了一辆崭新的马车,由康文尧驾车,缓缓来到祈香殿。
江望笙走上前,待陈邦舟下车后,低声道:“五里之内,尽是梅花卫。”
陈邦舟微微点头,低声说:“方才来时,便有哨所巡视检查,看打扮,都是女帝的人。”
“女帝也会来吗?”
陈邦舟表情凝重,点点头,“那般规格的作战兵团,也只有女帝出宫时才会出现。”
陈邦舟继续道:“女帝亲卫,碧云天,天榜排行第十六的九品武者,擅油纸伞舞,七十二根骨架皆为利剑,舞动起来,剑气漫天。”
“并且,伞柄是一把名剑,曾是剑甲老人所用,剑意激荡。”陈邦舟继续道。
“手拿把掐。”江望笙自信道,随后,下意识看了一眼黄梦觉。
黄梦觉浅浅一笑,宛若山间叮咚溪水般灵动。
江望笙见状,宛若幽香沁入体内,极为舒爽。
“恭请西楚陈邦舟丞相入殿。”一位太监高声吆喝,随后伴随着八声同样之音,响彻整个祈香殿。
陈邦舟正色道:“走吧。”
“是。”
陈邦舟一马当先,武泉相伴,江望笙,黄梦觉,康文尧跟随其后。
五个人,踏入了戒备森严的祈香殿。
祈香殿,黄金浇筑的凤凰于飞宝座之上,坐着一位头发乌黑,脸上略带风霜皱纹的妇女。
“西楚臣子,陈邦舟,拜见南唐陛下。”
女帝露出笑容,忙道:“听闻陈丞相在西楚有见帝不跪行半礼之说,朕钦佩陈丞相久矣,不必行礼。”
“拜见陛下。”其余四人跪下行礼。
“免礼平身。”女帝朗声道。
“谢陛下。”
江望笙开始打量女帝身畔蒙着面纱的女子,暗道:“她应该就是那个女帝亲卫碧云天了......她的伞呢?咦?她的衣服......”
殿堂左右,分坐了鸾台凤阁的臣子,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只扫了一眼陈邦舟,目光一直落在江望笙身上。
江望笙有所察觉,回眸一瞥,看了他一眼。
二人目光对视,江望笙大抵猜测到了,他便是夏南鸢之父——夏崇山。
“请陈丞相,落座。”女帝道。
陈邦舟于东向坐,众人立在他的身畔。
女帝看了一眼陈邦舟身后众人,最后盯着江望笙,和身畔的女帝亲卫低声交代了几句,便让她暂且退下。
女帝清了清嗓子,道:“陈丞相不远万里,来我南唐,觉得我南唐一路风景如何?”
陈邦舟含笑回答:“钟灵毓秀,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实是人间不可多得的宝地。”
“比你西楚如何?”女帝追问。
陈邦舟回答:“我西楚山峰险峻,乃人间最胜之景,可谓太极之阳,刚猛如斯。南唐之景,似万丈锦缎,可谓太极之阴,柔中带绵。”
女帝微微一笑,“看来你我两国之合作,乃是天时地利人和。”
“陛下所言极是。”陈邦舟拱手。
“在场的几位爱卿都是朕的心腹,有何高见,尽管说出。”女帝摆手。
“鸾台,夏崇山。”穿着深色锦缎的中年男子起身,对着陈邦舟颔首行礼。
“凤阁,孙谦”
“鸾台,上官腾”
“鸾台,黄家林。”
陈邦舟一一点头回礼。
孙谦道:“陈丞相足智多谋,料事如神,对于如今北离的攻伐之事,您是怎么看的?”
陈邦舟摇着羽扇,不紧不慢回答:“北离势大,虎狼之师,所向披靡,又有北离江湖倾力相助,任何一国,都难以与之抗衡。”
“此言差矣。”上官腾道,随即看向女帝,开口:“陛下,北离步兵的确勇猛,但若是水上作战,恐怕不如我南唐的覆海蛟龙军团。”
陈邦舟笑道:“南唐固然有天堑可以依靠,但以北离的国力,想要迅速打造一支强大的水兵,不在话下。”
孙谦问:“陈丞相何出此言?”
“北离的虎贲军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一个全部由江湖奇人异事组成的军团,莫说大江天堑,哪怕是青天之上的蜀道,他们也越得。”陈邦舟回答。
陈邦舟继续道:“这还只是他们最锋利的宝剑之一。枪仙童渊的神威天军,镇南王那水路兼备的南蛟军,以及北离天武帝麾下的百万雄师。”
女帝微微点头,“北离,非一国能够抗衡。”
上官腾道:“若是联盟,陈丞相该如何部署同北离的作战。”
“依我所见,多点进攻,打破他们大规模作战的优势;配合强大武者,以多打少,解决掉他们的虎贲军。”陈邦舟云淡风轻。
孙谦眼前一亮,“这的确是最好的计策。”
上官腾开口:“据我所知,你西楚北境的千里疆土,尚在北离的爪牙下,帝都天望城随时都有被攻打的可能性。”
“诸位放心,待到时机成熟,北境千里疆土,可迅速收回。”陈邦舟回答。
不等几人继续发难,陈邦舟率先开口:“陛下,南唐的局势,我也了解一二,固然国力强横,但内部不和,无法将全部力量投入。”
女帝眼神一凝。
陈邦舟道:“与西楚联盟,双方除却军事上的合作,可以在经济,政治上合作。”
“政治合作?朕听不懂陈丞相之意。”女帝悠悠开口。
陈邦舟笑着回答:“陛下所忧之事,不过是儒道两派分化,皇室正统之争。”
“不错。”
陈邦舟道:“儒道的书院和孔派势如水火,虽能解决,但是杂乱如麻,可缓不可断。而皇室正统之争......”
女帝下意识身子微微前倾,等待陈邦舟的高见。
陈邦舟道:“拥有了同一目标,方能合作,唯有在合作中,消除嫌隙,方为上策。”
女帝心中叹息,道:“依朕所见,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但朝中文武百官,意见相左,争斗不休,朕贵为君王,也应知晓从谏。”
“一切交给我,必定不会让陛下失望。”陈邦舟自信道。
“好。”
女帝顿了顿,看向江望笙,“听说,这位少年郎乃是当今世上最年轻的先天宗师。”
“不错。”陈邦舟抢先替他回答。
江望笙只张了张嘴。
女帝笑问:“年龄何时,可曾有婚配?”
“不曾。”陈邦舟继续替他回答。
女帝有意无意看向了夏崇山,道:“少年郎,我南唐女子温婉灵动,多停留一段时日,或许可以觅得一段良缘。”
江望笙无奈道:“听从陛下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