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义龙最小的女儿秀妍和素妍的中学时光几乎都是在威尔士度过的,而且住校。每周艾米休息的时候会从伦敦返回到博纳斯看女儿们,林义龙也会趁着这个时候和她们团聚,一家人总是聚少离多。可姐妹俩从来不像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那样坚强而且独立,特别珍惜和父母一起的时光。
然后,在一年半之前的圣诞节假期时,她们知道了家里的情况,然后知道了自己姐姐们的存在。再经历了愤怒-无奈-烦恼的过程之后,她们最终学着接受了现实,然后发现最能理解自己心理的,是同龄人的姐姐们。
9月下旬,大学到校日暨注册日,各所高校开始了一年一度的迎新。
不过,她们也到了开始了大学生活的时候了。
唔,也许不应该说“开始”,因为她们在上一学年的芭蕾学校获得了芭蕾学校和大学合办的北安普顿的艺术教育类的学士学位,但是就这样的文凭不能让她们甘心放弃学业,她们拿着并不差的成绩向布鲁姆斯伯里学院递了申请,咨询过林义龙的意见之后,被学习电子工程和天文学专业录取。
布鲁姆斯伯里学院是伦敦的一所顶级高等教育院校,离河岸街公寓不远。
“听说今天有新生晚会,我打算去拍个视频。”秀妍说道。
秀妍最近一直在“经营”姐妹四人视频账号,考虑到参加布鲁姆斯伯里学院的新生舞会更容易引发话题,就打算和素妍一起拿手机拍大学生舞会的舞会片段,剪辑之后发到视频站上。
“叛徒!”塞莉笑着对秀妍说道,“妹妹们竟然要背叛我们的‘孤独者姐妹’联盟,去钓凯子了么?”
“哪儿有,为了拍视频。”秀妍小声地回答,“姐姐们都出席过社交场合,我们也想试试看看。”
“是这样,显然刚入学的大学生舞会散场之后一定会去酒吧或者迪吧继续,你说这时候我和姐姐(指波莉)租一台顶级座驾来找你们,是不是特别有感觉。”
“不是我们开车呀,让她们认为我们已经变成了欢场女子,而且是专门做百合生意的?”素妍对塞莉的想法并不感兴,“而且,说实话,本地男生也很少会对国际学生感兴吧。”
“你们也是本地学生!”塞莉纠正着妹妹的发言,“这么漂亮的妹妹,怎么会没人撩呢?”
秀妍素妍一笑置之。
入夜,盛装打扮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学生不少,秀妍和素妍也是如此,穿着很淡颜色的银灰色鸡尾酒会礼服出现在会场。
流程上,大体和结婚餐会+舞会的形式差不多,与姐妹俩了解到的东西差不多,可还是出现了一点点偏差。
秀妍和素妍刚满16岁,不能饮酒。她们被安排的是不提供酒精饮料的餐桌,邻座也大多是刚刚入学的同年龄的学生,离餐桌围成的舞池很远。被塞莉戏称为“凯子”的男生们明显对婀娜多姿的丰满女生更加青睐,对只差两岁姐妹俩这一类的这些未成年的小女孩无感。
“好像这有些不对。”素妍在家里小姐妹的群里打字抱怨。
“没什么不对的。”波莉趁着练功间隙回复妹妹,“那你以为,我和塞莉去年为什么不去参加迎新舞会。”
“我们连毕业舞会都没参加。”谭雅代表自己和娜塔莎发了一句抱怨。
被姐姐们发言给调侃到无地自容的秀妍和素妍被迫与邻座的小姐姐聊天消磨时间,捱到了一个小时后的散场,正如塞莉说过的那样,剩下很多人都打算继续到尤斯顿和国王十字车站旁的小酒馆去喝下一摊。
九月末的伦敦虽说不像冬月的时候那样冷,但夜晚十一二度的温度还是让穿鸡尾酒会礼服的女生冷得直打颤。
秀妍和素妍之前没有预订回家的出租车,会场位于伊斯灵顿和海布里,离同名的地铁站有段距离且没有直达的公交,姐妹俩蜷缩着,抱着膀子在门口等出租车出现接她们回家。
一辆素昧谋面的海力士皮卡停在了她们旁边。
“哟!”林义龙对自己的女儿们打着招呼。
“爸爸?”秀妍和素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父亲应该还在横断山系那儿在痛苦的蹬车。
“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林义龙说道。
打开暖风,姐妹俩终于稍稍暖和了一点。
“这车是哪儿来的”秀妍问道。
“这是你爷爷奶奶的车,被我弄来临时充数。”林义龙答道,“我送过谭尼卡和娜塔莎去报到过,送过波莉和塞莉参加开学式,小女儿们也不能落下——虽然晚了点。”
“是爸爸才想起来我们嘛?”素妍问。
“唔.....没准是吧。”林义龙说了句俏皮话,“比如,喝酥油茶太油,一晚上折腾得直不起腰来?”
“不理你了!”素妍道。
车行驶到了喀里多尼亚路——这条路走到泰晤士河边,就是他们位于河岸街的公寓。
“你们以后就要和波莉和塞莉关系有点紧张了。”林义龙继续开玩笑,“我听说,布鲁姆斯伯里学院和帝国学院的学生们总是相互嘲讽。”
“好像女儿们关系紧张爸爸能得到什么好处一样。”秀妍坚定地维护姐姐们。
“并不,反正这两个学校我都上不去。”林义龙有些苦涩感地作答,“两个学校学生们有这种相互倾轧的话,外人总是很感兴的。”
“抱歉。”素妍道。
“没什么,当时我要是.....算了,即使好好学习我也上不去。”林义龙摆了摆左手,换了个话题,“晚上吃什么好东西了?”
“鸭胸肉和土豆泥。”
“没我吃的好。我刚才吃了早饭,牦牛青稞面配甜茶。”
“不是说爸爸昨天晚上被肚子里的酥油茶折腾了一晚上吗?”秀妍问道,“怎么还有胃口吃牦牛面?”
“这几天蹬车,每天消耗体力太大,要好好吃过东西才能继续赶路。”林义龙解释道,“没有足够能量,我怕低血糖导致心跳过速——在高原上,有这种反应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