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那股眩晕感并没有持续多久，汤米很快就感觉头脑恢复了平静，此时他仍然身处客厅，只是这里比刚才多了梅高欧丝、梅迪奇、邓恩、辛德、骷髅兵以及……另一个他。

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就是说，他们眼里只有一个汤米，那就是正在和邓恩一起看报纸的汤米。

这是每天早晨都会出现的场景，但是为什么没有德罗它们？汤米感到疑惑，但接下来的一幕为他揭晓了答案，只见梅迪奇像个大爷一样坐到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嚷嚷道：“来人，给本大爷上茶！”

这是收服梅迪奇后的那个早晨，那时候我还没有购买德罗它们……汤米心有明悟，却又诞生了新的疑惑：这里是我记忆中的场景？我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将目光投向辛德，发现对方还是呆呆的，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这是辛德的能力？因为我刚才盯着它的眼睛看了？但是梅高欧丝也总那样做，她没有跟我反馈过任何信息，我也没有发现过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想着想着，汤米在客厅里溜达起来，他走到梅迪奇身后，对着其后脑勺抬手就是一下，结果手掌从对方的脑袋上穿了过去。

也不对，梅迪奇本来就是灵体……这样想着，汤米又来到了骷髅兵身边，想要触摸它，结果手掌从对方的骨骼身体上穿了过去。

果然，这是虚假的幻象，或者梦境，但是我能闻到味道，也许是因为我有这部分记忆……汤米收回手掌，又朝梅迪奇看了过去，他突然想到，如果眼前呈现的是他记忆中的内容，那他可能会在这里发现平时注意不到的细节。

于是，他让自己身处事外，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旁观者，他进入了观众状态。

接着他就发现：

梅迪奇在偷偷观察梅高欧丝，这不像是他的风格，他平时看人都是直接盯着看的，这说明他想隐藏某些事情，也可能是心怀敬畏。

他故意透露出自己在梅高欧丝身上感受到了真实造物主的气息，而我强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他也没有深入追究，这仿佛是他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发现了某些隐秘，并试图遮掩它？

汤米根据观察到的信息做出了推测，并放弃了观察梅高欧丝的打算，他担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汤米想道：也许，梅高欧丝和真实造物主之间还存在着某种更为隐秘的联系，这甚至躲过了有隐秘之母之称的黑夜女神的检查。

嗯……这个场景能不能变换呢？也许我可以在其他场景观察到更多信息。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汤米就发现眼前的场景发生了不大的变化，还是客厅，还是那几个人，但时间似乎是向后推移，来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竟然真的可以，辛德，是我小看你了……汤米在心里默默给骨龙道了个歉，然后继续观察梅迪奇。

很快，他就连续看完了收服梅迪奇后的所有清晨时光，并获得了以下信息：

第一、梅迪奇在装，装傻，装精神病，而实际上他在策划一个阴谋；

第二、梅高欧丝身上确实藏着秘密，一个甚至能让梅迪奇通过装傻来讨好她的秘密，原来，他让汤米弄那三条狗不是为了自己寻开心，而是为了让梅高欧丝，或者说真实造物主开心；

第三、梅迪奇总是有意无意地套汤米的话，让他说出自己的情况以及掌握了哪些非凡能力。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梅迪奇仿佛确定真实造物主能收到以上所有信息，而传达的媒介大概率就是梅高欧丝。

这个混蛋，果然是没有人性的恶灵，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他好好配合的话，可以想办法帮他弄一具肉体，结果他现在要钻契约的漏洞，让别人来搞死我……汤米深吸了一口气，咬牙想道：好一招借刀杀人，不愧是资深阴谋家。

这是红祭司途径序列6的名称。

“小鬼？喂，小鬼！”

一声呼喊传来，似梦境似幻境的场景轰然破碎，汤米的目光先分散再聚拢，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回归了现实，他面前站着骨龙，旁边则飘着灵体状态的梅迪奇。

“你在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在想事情而已。”

汤米没有暴露丝毫异常，转而说道：“对了，待会儿黑夜女神教会的安东尼·史蒂文森大主教要过来，你先进入我的体内冥界躲一躲吧。”

梅迪奇顿时萎了，说道：“你们能不能出去聊？你知道体内冥界里有多无聊吗？我还是喜欢在外面跟德罗玩。”

汤米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德罗不喜欢跟你玩，你折磨它的事我之后再找你算账。”

说完，他召唤出了虚幻的青铜大门，然后就不理梅迪奇了。

“真是无趣的家伙，也就是现在我比较虚弱，你才有机会这么跟我说话，这要是放在以前，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直接把你烧成煤炭！”

梅迪奇骂骂咧咧地走进了青铜大门之内，只听“轰”的一声，大门便无情地关上了，接着梅迪奇耳边就响起了汤米那冷漠的声音：

“梅迪奇，你就死在里面吧！索伦、艾因霍恩，看住他，要不然明天就准备赞美真实造物主吧！”

“？”梅迪奇懵了，喊道：“小鬼，你什么意思？”

然而汤米已经不搭理他了。

这时梅迪奇左侧的脸颊裂开了一道嘴巴，说道：“梅迪奇，你做了什么？”

“索伦，闭上你的臭嘴，这不关你的事。”

接着梅迪奇右侧的脸颊也裂开了，说道：“梅迪奇，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和索伦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闯了大祸。”

“哼，你们这两个蠢货，给我闭嘴吧，现在只需要安静等待我主的恩赐就可以了，哈哈哈。”

关好梅迪奇后，汤米快速钻进了卧室，向黑夜女神祈祷道：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您是隐秘之母，厄难与恐惧的女皇，安眠和寂静的领主。

“我祈求您的帮助。”

……

“好了，守秘已经完成，这样一来你的行动就不会触发目标的恶意感知能力了。”

“感谢您，秘之圣者。”

A先生对着黑袍男子行了一礼，然后残忍地笑道：“等到夜幕降临，红月升起，我就把汤米·琼斯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