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正好，叶媚无语地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付炎，这个月都没有几天了，他已经连续三天过来叶媚这里跟她聊天了，要不是叶媚知道自己没有露出马腿都觉得对方是在试探她了。

试探，有可能吗？

像付炎这样的人，要是有点怀疑的话，连试探这一步都剩了，直接是砍了的。

叶媚手握在门把上用力了一下，然后把门关上，坐在石椅子上，上面放了点小吃跟一壶小酒。

“付炎，说来也奇怪，我这院子吧，说偏僻也不偏僻的，为什么你来了几次都没有人发现的，是不是说明皇宫的防卫其实也就一般的。”叶媚走了过去，随意拿起了一串葡萄就吃了起来，入口很甜，味道不错。

“不会啊。”付炎拿起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说。

叶媚白了他一眼说：“你进皇宫这么久了，混到那个地步了，看你一点都有恃无恐的样子，该不会是，侍卫长吧，哈哈。”

付炎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看叶媚笑得开心，没有回答，说：“今天有些心烦，你陪我喝两杯吧。”

叶媚接过酒也喝了起来，酒的度数不高，挺好喝的，叶媚就喝多了两杯，闻着淡淡的酒味，人微醺，笑着看着付炎说：“我说你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背景的人，位高权重也不是个事，有什么好心烦的，说出来听听。”

付炎喝了两杯酒后，抬头看了眼天空淡淡地说：“我今天杀人了，对方在我身边二十几年了，他背叛了我，我把他家族全杀光了。”

叶媚抖了一下，好可怕啊！跟她说这个干什么，三更半夜的，她还要不要睡了。

“他家族上下三百多号人，明天午时斩首，他求我了，哭了一路，跪了一路，也血染了一路，他说他没有背叛我，他只是为了报恩，退了一步，这一步就是不忠，他在我身边二十多年了，连他也背叛我！”付炎说完把酒杯往地上一扔，直接破了。

叶媚看了一地碎片，握紧了自己的酒杯就见对方直接把酒壶提了起来往自己嘴里倒了。

付炎喝完之后，就把酒壶直接扔在地上，碰的一声，酒壶也碎了一地，暗中跟着的总管默默把要路过的侍卫引开，今天本该是楚王发病的日子，他一路跟着，不想看到楚王这个样子，哎，他也老了，圣心猜不透啊！

叶媚看了眼碎了一地的碎片，再看了一眼要发酒疯的男人，想了想直接把手臂上的衣服提高，一拳往对方的脸上招呼过去，“付炎，你找死啊，竟然敢在我院子里扔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心情不好有什么大不了的。”

付炎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中了两招，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你敢打我。”

叶媚提着手臂就上：“打的就是你。”

不想付炎一只手把她的手挡住了，另一只手把她要抬起的手压了下去，叶媚心中抖了一下，她好像不是对方的对手啊！可是想打他很久了，忍不了啊，马上抬脚要踢对方。

付炎速度转了个身带着叶媚直接往地上压了过去，用脚压着她的脚，眼神充满了嗜血：“你找死。”

叶媚抬了一下眼，对方一副她活得不耐烦的样子，她不怕，问题是对方眼睛嗜血啊，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拆了的样子，叶媚抖了抖问：“付炎啊！你吃药了吗？你呼吸很重，你不要发病啊！我是你朋友啊！”

朋友两个字让付炎眼神暗了一下，他深深地看了身下的人一眼，有那么一秒钟他是想要杀了对方来着的，他发过誓，绝对不会让人再打他的脸了，在叶媚打他的那一秒，他真的活剥对方的心都有了，曾经屈辱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

他小时候有段日子生活得很苦很苦，看人脸色吃饭，为了一顿饭他受过很多耻辱，曾经被人踩过脸，他那时就发誓一定也把这些人狠狠报复下去，让他们万劫不复，后面他把人都杀完了，身上的毛病却是一点都没有变。

眼下叶媚眼神闪烁了一下，丫的，要不是力量悬殊她真的要把对方狠狠打一顿的，只是看过对方发病六亲不认的样子，她现在多少有点怂了。

付炎放开了叶媚，站了起来，背着叶媚，背影似乎有点落寞。

叶媚想了想从空间中取出一颗解毒丸递给他说：“这是我研究的药，对你病情有好处的，我告诉你啊！你的病情跟皇帝的有点像，这颗丹药是我炼下来专门给你的，我们现在可是朋友，你可不能伤害我的。”

叶媚上前抓住对方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一颗丹药，笑着看着他，眼里碎了一地星辰。

付炎原本阴沉的表情看见手里的丹药突然就转晴了：“你专门给我的吗？”

叶媚用力地点头：“是啊，其实这一路吧，我嘴里不说，其实我的心里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人了，你身上怀有难解之毒，其实是痛在你身，伤在我心的，我一路就想着怎么样治你的病来着，哎，你怎么这么看重我，你不信我吗？哼。”

叶媚原本还想说几句动听的话的，奈何一直学不会，刚开了个头，见对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就有点说不下去了，难道是太假了吗？

还没有想好，却见对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直接往怀里带，叶媚没有防止对方这一招，一时来不及阻止，直接贴着衣服，肉碰肉了，疼得咬牙咧嘴的，对方绝对是故意的，这么大力肯定是报复她的，却马上因为听到对方胸口传来的剧烈心跳声，一下子打乱了自己的心跳频率，不由得慌乱起来。

“付炎，你放开我，丫的，你装什么酒疯。”叶媚挣扎了一下，对方却是抱得越紧了，真是的，都听不懂人话了吗！

“你不要动。”突然对方闷哼了一声，声音沙哑地说。

“放开我，你嘞得我不舒服。”叶媚不停，扭着身子，突然整个人就僵住了，看着对方，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对方却是不放手抱着她还磨蹭了两下，气得叶媚本身就很红的脸更红了。

“再抱一下就好。”叶媚头上传来似乎带着沙哑疲劳的声音，叶媚后知后觉才发现，对方对明天要问斩的人竟然是有一分情谊的，真是好机会。

“付炎，你有没有想过杀戮是没有尽头的，听你的话，跟了你二十多年的人，多多少少没有功劳都有苦劳，要是你真纠结的话，就不要杀好了。”叶媚在他怀里说，声音贴近心口，这话似乎可以传到心里面一样，痒痒的。

“杀不尽，后患无穷。”付炎睁眼，眼里在叶媚看不到的地方闪过嗜血，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罪不及家人，要是对方真的错了，我想问问你，你最后损失了什么，你的损失真的需要用对方三百多号人的生命来补充吗？”叶媚说，声音很是平淡，她说的就是事实。

“我没有损失。”付炎默了一下说：“可是他背叛了我，背叛者死！”

叶媚：“既然你没有损失，也就是说对方没有害你，他还忠心你的，你指的背叛只是因为对方一时的报恩而没有赶尽杀绝的话，你要把他族人都杀尽，你要知道，杀了的人就绝对不会复活的，其实你可以不用杀他们的。”

“背叛我的人，都得死。”付炎淡淡地说，语气坚定。

叶媚顿了一下说：“死亡就能让你觉得开心吗？”

付炎默了一下，这些年来他杀的人越来越多了，没有想到这次他要亲自把刀子指向身边的人，他为自己出生入死无数次，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一道不是为了自己的，这一次真的要杀吗？

叶媚一看有戏说：“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惩罚是什么吗？不是让对方死，而是让对方活着悔恨之中，要是对方真的背叛了你，你就让他看着你把这个王朝越治理越好，让身边追随你的人以你是主子为荣，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你想啊，他每天都活在悔恨之中，最好给他个机会让他还在你手下做事，天天为自己当时的决定后悔，这才是最大一件乐事。”

付炎眼神迷离地被叶媚拉开，叶媚看着他的眼睛说：“就这样做吧，让对方后悔，用一生去后悔好了，杀戮是没有止境的，谁都可以杀，就是不能杀自己心中有过一丝犹豫的人，死了就不能复活了。”

付炎顿了一下，甩开了叶媚的手说：“我不听你的。”

叶媚揉了一下被甩痛的手，脾气也上来了：“不听你就滚，来找我干什么，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抱就抱想摔就摔，我告诉你，我生气了，你走，有多远走多远好了，你个怪脾气，说不定有一天你一时气愤之下也把我杀了，我还说什么啊！你不滚，我走。”

叶媚说完就直接把房门碰的一声关上了，爱咋的就咋的吧。

付炎看着被关上的门顿住了，他将来真的有一天会杀了她吗？为什么他这么一想可能有这么一天他的心里就有点难受了呢！

第二天，叶媚就被楚皇召到御书房了，对此叶媚只是呵呵一下，整理一下妆容就过去了，连宫女都没有带，听带路的宫女说皇上这两天连夜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叶媚更是呵呵了，明明两晚都来打扰她，怎么就处理政事了，难不成会分身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