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反应让高诚感到特别意外，他惊讶道：“你这段时间躲到山沟沟里了吗？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我最近没时间看手机，所以……”高岳耸了下肩，接着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高诚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讲述了一遍，然后道：“超凡局没有抓到罪魁祸首，他们认为是某个拥有异空间能力的超能力者，将怪兽收进了异空间，然后放到了城市里。”

高岳皱眉，“救世军将会是一个大麻烦啊。”

高诚摊手，“所以我这段时间都在苦修，不敢浪费一分一秒。”

高岳表情认真地看了高诚一会儿，感慨道：“你长大了。”

“……”

高诚浑身不自在，觉得有点肉麻。

“吃饭吧，等会儿我们就出发去看你妈了。”

两人在餐桌旁坐下来，随便闲聊着，吃完了这段饭。

之后，他们把一盘盘菜打包起来，开着自家的小汽车前往墓地。

汽车离开拥堵的市区，在郊外渐渐提速。

高岳点起一根烟，吐出浓重的烟雾，感叹道：“不知不觉十八年了，时间过得实在太快了。”

高诚不由得好奇道：“为什么你以前从来没提起过我妈的事呢？”

高岳苦笑道：“没脸提起。”

高诚的脑中忽然涌出了一股记忆，他挑了下眉，说道：“小时候，我问你为什么我没有妈妈，你给我看手机里的照片，让我看哪个顺眼就叫哪个妈妈。

我记得当时你给我看了一百多张照片，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到现在还忘不掉。”

高岳哈哈一笑，“幸好你是小时候问我，要是现在问我这个问题，就要面对八百多张照片，肯定要犯选择困难症了。”

高诚翻个白眼，“你还挺骄傲的呗？”

“一点点啦。”

高诚无语，扭头看窗外的风景。

高岳瞥了他一眼，“如果我跟你说，我是迫不得已，你信吗？”

“我信，她们都是求着你放进去的，你无力抗拒。”

车里瞬间寂静下来，许久没有声音。

“你小子，果然变成大人了吧？

对方是谁？我认识吗？长得怎么样？”

高诚咳嗽一声，“不是你想得那样，是我在书上看到的。”

“在书上看到……也对，到你这个年纪，确实差不多对异性有好奇心了。”

高诚干笑两声。

“需要我给你传授一点经验吗？”

高诚扭头看向父亲，整张脸皱了起来，“你认真的？”

高岳正色道：“这也是作为父亲的责任，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视频教学吗？”高诚道，“比如你相册里的那些阿姨，每个都拍一段视频，我认认真真学习一下？”

高岳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高诚，“你小子究竟看了什么书？”

“《我与爸爸的八百个女性朋友》。”

“……回头你借我看看。”

“行。”

“行你个头！”

高岳抬起手，狠狠敲了一下高诚的头。

两人东拉西扯，漫长的路程不无聊了，不知不觉到了墓地。

汽车停在山脚下，高岳先打开门走出去，目光深沉地望着眼前的矮山。

“高诚，你先上山，等会儿我去找你。”

高诚疑惑道：“你干什么去？”

高岳捂着肚子，紧蹙眉头道：“我肚子疼，想上个厕所，你要一起吗？”

“你自己慢慢吃吧。”

高岳双目怒瞪，“你说什么？”

高诚动作飞快地蹿上山，见父亲没追来，他放慢脚步，沿着阶梯往上走。

阶梯两旁，是一排排冰冷的坟墓。

有些坟墓已被杂草彻底淹没，许久没有人来看望了，陪伴他们的只有阵阵虫鸣。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缘故，高诚感觉风中夹杂着些许冷意。

这一世他见惯了死亡，又有超能力在身，要是在地球，绝对吓得落荒而逃了。

高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差几分钟就到凌晨了。

他打个哈欠，坐在台阶上玩起手机，等着高岳上山。

没过多久，他便听到了脚步声。

高诚站起来，将手机塞回口袋，却发现上山的不是高岳，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这人身材魁梧，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剃着四四方方的平头，脸部线条棱角分明，嘴唇特别厚。

他左手拿着一把长刀，右手抱着一捧鲜花，也是来看望在地下长眠的人。

这人没想到山上会有人，微微愣了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从高诚身边走过。

高诚的目光追随着这人，眼睛忽然睁大，“你……你是秦荣吗？”

秦荣猛然转过身来，一股强悍的气势从身上爆发。

“好强。”

高诚感觉到了一种很大的压迫感，往下退了几步。

“你是谁？故意在等我？”

秦荣凌厉的目光在高诚身上扫射，他很奇怪，高诚看起来很弱，似乎不像是敌人。

“你……你不会是高诚吧？”

秦荣忽然发现高诚的五官看起来很熟悉，不禁吃惊地问。

高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往山下看了一眼，怀疑父亲并不是肚子疼，而是在谋划一件大事。

秦荣又问，“你怎么会在这？只有你自己吗？”

“……对，只有我自己，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高诚不知道父亲准备干什么，凭他的力量也帮助不了什么，只能尽最大努力扰乱秦荣的心神了。

“你在等我？”

秦荣吞咽一口口水，面容苦涩道：“你知道那件事了？你爸都告诉你了？”

“是！”

高诚愤怒道：“我爸把你当成可以托付生命的生死兄弟，可你做了什么？

你简直就不是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不，不是那样的，我当时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我不是人，我就是个畜生！”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你让我失去了妈妈，一辈子都没体会过母爱！

你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为什么还有脸活着啊？”

秦荣扑通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突然，一道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上方，阴影将秦荣笼罩。

高诚抬起头，这身影竟是一台锈迹斑斑的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