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图书馆里放着好多书。
多莱恩和孟达拉王子两人在图书馆里到处乱转,孟达拉王子虽然很喜欢看书,但是对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并不感兴趣。也许在孟达拉王子眼里,这种地方根本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但多莱恩却很感兴趣。
多莱恩此刻正在一堆旧书里乱找,大部分破旧的书籍被他拿起来翻看几页之后就会丢掉,但偶有几本,多莱恩会特意留下来。
之所以说这些货物不安全,是因为这些货物全都是火器。
多莱恩还是第二次在这个世界里见到火器。
多莱恩与尤妮丝公主除此相遇的时候,在撒一拉尔原野上,女仆艾普莉遭遇盗贼的袭击时曾用一把火铳反击。但是在那之后,多莱恩再没有见到过其他使用火药进行攻击的武器,没想到现在在沃兹洛达见到了。
“小心点,轻拿轻放。”彭卡利多小心翼翼的说。
“放心。”多莱恩笑道。
这些火器全都装在一口口大箱子里,大箱子的外面还裹着一层厚厚的毛毯,这层毛毯是特制的,可以防止雨水浸入到里面。
多莱恩和彭卡利多抬起一口箱子,架到骆驼的背上,牵骆驼的人则牵着骆驼把箱子往营地中间搬运。
“你的力气好大,你明明这么瘦。”彭卡利多惊讶的看着多莱恩。
“我好歹也是练过的。”多莱恩笑着说。
多莱恩掌握了斗气,力量也许比不上正儿八经的骑士,但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至少比他以前借助魔力胫时的力气要大得多。而彭卡利多和其他人只是普通人而已,当然比不上多莱恩。
总共二十多个大箱子,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全部搬运到了营地中央。
几个沙民用雨布将堆成小山一样的箱子遮盖起来,雨布边缘则压上沙子,这样可以防止雨布被即将到来的沙暴吹走。
远处的沙漠上空已经变成了一片黄蒙蒙的颜色,能见度变得极低,那毫无疑问就是正在靠近这里的沙暴了,只不过沙暴到达这里估计还得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干完了活,多莱恩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帐篷。
因为被这些沙民误以为多莱恩和巴尔赞卡是一对夫妻,所以沙民们给他们两只准备了一个帐篷,如果现在多莱恩回到帐篷里的话,就不得不和巴尔赞卡单独相处了。
问题是这很尴尬。
巴尔赞卡不是人类,这个家伙没有人类的羞耻心和常识,经常在多莱恩面前无意识的展露她高大、傲人的身材。
多莱恩虽然并不会对巴尔赞卡动心,但总归会感到不好意思,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
对于多莱恩的表现,这些沙民则误会成了多莱恩害怕他的“妻子”,所以经常开多莱恩的玩笑,善意的取笑他。而每到这个时候,多莱恩只能面露苦笑,无奈的摇头。
“你们部落一直都在沙漠上生存吗?”多莱恩好奇的问。
“这是当然的,我们沃兹洛达共和国就在建立在这片沙漠上,这片沙漠是我们王国的国土,如果离开沙漠,那就进入其他王国了。”彭卡利多一脸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可是,在沙漠上你们吃什么?”多莱恩对此感到十分疑惑。
多莱恩和巴尔赞卡是在五天前遇见这支部落的,这个部落盛情款待了二人。从每顿吃的饭菜中,多莱恩看得出来这个部落生活的还算不错。
可他实在无法想象,这片在他眼里无比荒凉的沙漠,到底是怎么提供给他们如此丰盛的食物的。
“沙漠里也有很多生物,我们就以它们为食。”
“比如说……”
“比如说褐尾蝎,还有红蓝绿蛛和拉古丽蜥蜴。”
多莱恩顿时感到胸口一阵恶心。
多莱恩赶忙别过脸,他可不想在彭卡利多这位热情好客的沙民面前表现出对他们的任何不敬,更何况这几天多莱恩和巴尔赞卡受到了他们的很多照顾,而且以后还要和他们继续生活一段时间。
“沙漠里到处都是宝藏,钻石和金子是你们瑟斯兰人最喜欢的两样东西。”彭卡利多哈哈大笑着说道。
“呵呵呵,你说的没错。”多莱恩赞同的点头。
沙暴快要来了,营地里的沙民却并不感到一丁点害怕,看样子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沙暴。
彭卡利多甚至邀请多莱恩去营地中间最大的那个帐篷里去用餐。
沙民用餐的习惯让多莱恩不敢苟同,他们并不是在桌上用餐,而是直接在沙地上铺一层毯子,然后把盛着食物的餐盘放在毯子上。多莱恩很不习惯这样子吃东西,但现在也只能忍耐。
帐篷里人特别多,而且都是男人,坐在主位上的是这个部落的族长,那是一个已经年近百岁的老人。这个老人虽然很老,但是却非常精神,而且很健谈,吃饭的时候不断拉着多莱恩东扯西扯。
多莱恩对此并不反感,问题是这个老人问的大多都是瑟斯兰对教廷发动的战争如何看待这一类的问题,再就是瑟斯兰准备怎么应对教廷这些事。
多莱恩又不是真正的瑟斯兰人,当然回答不上来,所以一直都用嗯嗯啊啊回答,偶尔说一句“没错,是这样的”或者“您说的太对了”这种毫无营养的话。
帐篷里没有女人,全是男人。
在这片沙漠上,女人的地位非常低,低的不可思议,这从女人根本没有资格和男人一起用餐就能看得出来,就连族长的妻子那位同样已经年近百岁的老婆婆,也没有资格待在这个帐篷里。
在男人吃饭的时候,部落里的女人都是三五成群的聚在其他小帐篷里,偷偷摸摸的吃东西。
这让多莱恩感到十分不理解。
当多莱恩把自己的疑惑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周围的沙民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彭卡利多用力拍多莱恩的肩膀,一边笑一边说:“哦!多莱特斯,我亲爱的朋友!也许你们瑟斯兰人把女人当做宝贝,但是在我们国家,男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那些女人是狡猾的、可恶的懒虫,她们干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只有我们男人才真正靠得住,打仗的是我们男人,重活也是我们男人干,女人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
“可女人能生孩子啊。”多莱恩喝的半醉,红着脸说道。
“她们也就能生孩子了。”另一个沙民大笑着说道。
多莱恩实在无法赞同这匪夷所思的话,按照这帮家伙的说法,要是女人不会生孩子的话,这片沙漠上的女人连生存下去的必要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有一位十分漂亮同时又十分暴脾气的妻子,多莱特斯,如果你还有一点身为男人的尊严,那你就喝下这杯酒,然后回去好好的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什么叫一家之主!”
彭卡利多说着端来一被烈酒。
沙民喝酒的被子和多莱恩在博利兹王宫里吃饭用的碗差不多大,多莱恩甚至怀疑他只要低下头就能把脸放到酒杯里淹死了。
多莱恩连忙拒绝,但是彭卡利多已经捏着多莱恩的嘴,把酒往多莱恩的嘴里猛灌。
多莱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个满是男人的帐篷里走出来的,而且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根鞭子。
这根鞭子是那些沙民抽打骆驼的玩意,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彭卡利多他们把鞭子塞到多莱恩手上,肯定不是为了让他用鞭子对付骆驼,而是对付其他的什么东西。
“加油啊,多莱特斯!”彭卡利多在旁边怂恿道。
“给你的妻子一点颜色看看,让她领教一下我们男人的本事!”另一个沙民也说道。
多莱恩迷迷糊糊走进帐篷,而巴尔赞卡正双手叉腰站在她面前。
彭卡利多他们还在帐篷外面偷听,巴尔赞卡看着手拿鞭子的多莱恩,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冰冷。
“你想用这根鞭子屠龙?”巴尔赞卡阴阳怪气的说。
多莱恩连连摇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拿着它?”巴尔赞卡又说。
多莱恩终于醒悟过来,他想要丢掉鞭子,但是还没来得及丢掉就被巴尔赞卡夺走了。
随后,多莱恩的惨叫声就从帐篷里传了出来。
……
……
吹了整整两天两夜的沙暴终于平息了。
在这处沙漠里停留了好几天的部落,现在也准备启程前往其他地方。多莱恩此刻正在收拾东西,而巴尔赞卡则站在旁边看着他干活。有巴尔赞卡在这里监督,多莱恩根本就不敢偷懒。
前天晚上巴尔赞卡狠狠的教训了多莱恩一顿,多莱恩对这头母龙已经畏惧到了极点。毕竟这个家伙发起疯来,可是没有一点轻重的。
多莱恩能从巴尔赞卡的鞭打下活下来,已经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了,所以现在他不管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半点都不敢作死。
“我们难道要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巴尔赞卡忽然问道。
多莱恩嗯了一声,然后又摇摇头。
思索了片刻,多莱恩直起腰回答道:“我们当然不会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但是至少要和沃兹洛达的领导者取得联系。现在大陆上就只有沃兹洛达还处于和平当中,其他三个王国都已经与教廷展开战争了。如果我们能够让沃兹洛达支援瑟斯兰和博利兹,以及弗仑希尔,那么教廷就绝对没有取胜的机会。”
“你太小看教廷了。”巴尔赞卡摇头道。“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可以说我是亲眼看着教廷从兴起到昌盛的,教廷的实力现在只显露出冰山一角而已,其真正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那你告诉我总可以吧?”多莱恩试探的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还这么说!”
“这是因为,光是我了解到的教廷的实力,就足以战胜这四个王国了。”巴尔赞卡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教廷之所以强大,可不单单是因为尖端武力,众所周知的是教廷拥有教皇和圣女这两个站在人类世界最的强者,同时还拥有十二位圣阶等级的圣徒,他们的光环覆盖了整个教廷,让很多人忘却了教廷强大起来的根本。”
“这是什么意思?”多莱恩一头雾水。
“很简单,我说一串数字你就能听明白了。瑟斯兰的人口总共六千万,博利兹的人口稍微多一点,大约是八千万,弗仑希尔四千万,沃兹洛达只有八百万。这四个王国里,至少有一半的人口都是教廷的信徒,而教廷国本身还有两千万的最忠诚的信徒。你既然是芳汀教会的教宗,那么你也明白信仰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巴尔赞卡的话令多莱恩陷入沉默。
巴尔赞卡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而且她指出了最基本的问题。
想要打赢一场战争,尖端武力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最根本的还是底层士兵的实力。
瑟斯兰所有的军队加在一起只有两百万,其他三个国家里,博利兹的军队数量或许能多一点,但弗仑希尔和沃兹洛达却远远少于这个数字。
而教廷却能够把信徒的信仰转化为神术,让原本不能称之为士兵的信徒也为教廷提供一份十分庞大的力量。
这样一来,教廷的优势就尽显无疑。
“但还是要打,不是吗,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认输。”多莱恩沉默了半天终于硬着头皮说道。
“我当然不是要你认输,我只是想借此告诉你,如果真的想打赢这场战争,就要从根本的问题上想办法。教廷用有吧信徒的信仰转化为神术这个巨大的优势,这是四大王国所没有的。如果你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算你说服沃兹洛达的领导者,四大王国联起手来也绝对不是教廷的对手。”
巴尔赞卡说到这里就没哟再往下说了。
这头母龙并不聪明,她说的这些都是她眼睛看到的,让她相处解决问题的办法绝无可能,所以她才会把锅甩在多莱恩的身上,让他思考怎么办。
巴尔赞卡已经上车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