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有轻微呼吸声的房间内。突然间想起了令王越皱眉的电话铃声,他并没有设置过闹钟的记忆,因此,这电话定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打给他的。
对此,王越只是翻了个身,选择背对手机,甚至于,为了让那声音听起来小点儿,他还用被子把头给捂上了。
一大清早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抽的哪门子的风,竟然拿着扫帚和李尚一起把整栋楼给扫了一遍,扫完后,累得他全身无力,再加上熬夜后的疲惫,让王越连家伙事儿都没收拾,便躺倒在了506的床上,这一睡,就睡到了现在。
那铃声如王越所料,响过一会儿便安静了下去,可正当王月含着笑打算把之前的美梦给接上时,又有人敲响了506的大门。
“你最好真的有事。”
王越别这么一折腾,直接睡意全无,他恼火地掀翻了被子,抄起手机,赤脚踩着地板,朝着玄关去了。
“谁这时候来吵我!不知道我在睡觉吗?”
王越打开门,正打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敲门的家伙,却一个不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闪了一下眼睛。
王越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警徽正在警帽上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再一看,警帽下,是一张小麦色的国字脸。
王越看那家伙竟然闷着头就想要进去房间,赶紧伸手撑住了门门框,背也抵住了门板,将他给挡在了外面。
“你老陈这警察当得好好的,怎么也学会强闯民宅这土匪才会的勾当了?”
王越不轻不重地讽刺道,顺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手机,才两点半。
才睡了五个小时。
王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被眼泪一冲,酸涩的厉害,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自己还没睡够。
见那家伙也不回话,王越还想接着嘲讽几句,手却突然间一疼,接着耳朵才慢半拍的把那“啪”的一声传递至大脑。
什么东西?
王越顺势接住打了他一下的那东西,才发现这居然是个文件夹,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人高马大的壮年汉子,那汉子也瞪着眼睛和他对视着,那对黑色的珠子,竟也存着怒气。
“呦,谁又气我们陈警官了?”
王越笑着让开了道,
“进来坐,我给你倒杯茶,你先消消气。”
老陈见王越让开了路,便侧着身子进了房间里,在餐桌旁的靠椅上坐下,左右看了看,呵呵笑了两声,向王越问道:
“你还喝茶?”
王越知道老陈这是在耍小脾气,但也不惯着他,只见王越从怀里掏出烟盒在老陈面前晃了晃,然后向他扬了扬下巴:
“那你要不来一根?这个见效快。”
老陈看着烟盒,愣了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却是心一横,将那盒烟给抢了过来。
“火。”
老陈一边低头吊起一根烟,一边向王越摊了摊手掌。
“这倒是稀奇。”
王越将手里的文件夹随意丢在桌子上,然后拿出了打火机帮老陈点烟,
“你这家伙竟然在工作期间抽烟,出什么事了这么棘手?”
老陈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掐着烟的手拍了拍桌上的文件夹,烟灰落在蓝色的塑料文件夹上,将那光滑的表面烫了个洞出来。
这反倒是把老陈自己给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拿手将烟灰扇到一边,又向王越问道:
“你烟灰缸呢?”
“我平时又不在506吸烟。”
对此王越只是耸了耸肩,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要这东西。”
王越伸出手指将落在桌面上的烟灰抹去,又把桌面仔细检查了一边。
幸好没有烫着,这桌面可是一整块从树干上锯下来的,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木头,但真算下来也不便宜。
“你等着。”
说着,王越就去501拿烟灰缸去了,回来时,老陈正用一个玻璃杯充当临时的烟灰缸,脸上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王越将玻璃杯从老陈的手里拿了出来,又将烟灰缸塞给了他,一边向着厨房走去,一边问道:
“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上面要我结案了。”
王越手上清洗着玻璃杯,听老陈这么一说,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于是问道:
“什么案子?”
“心悦广场坠楼案。”
“那个案子啊。”
王越恍然大悟。
心悦广场坠楼案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中年社畜从心悦广场的二楼跳了下去,当场就摔死了。
“不是说自杀吗?”
“没那么简单。”
老陈将手里的烟在烟灰缸里捻灭,然后又抽出一根。
“打火机又被你放哪儿了?”
“在我身上呢。”
王越将玻璃杯放回橱柜里,又用门后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回到客厅,夺过烟盒,
“给我也来一根。”
“先给我点上。”
老陈将嘴里的烟凑了上来。
“所以呢?一个跳楼案有什么好奇怪的。”
王越一边给老陈点上,一边问道。
“你自己看吧。”
老陈长叹了一口气,将文件夹推给了王越。
“你这家伙。”
王越被他这副做派给整笑了,
“前脚和我说没这么简单,后脚又在这里卖什么关子呢。”
说着,拿起文件夹,打开看了起来。
只是王越还没读上几个字,眉头便皱了起来,等把所有资料看完,他的表情已经没了先前那般轻松。
尸检报告指出,那堆被挤压变形的肉里,腹腔里什么都没有。
肺,心脏,消化系统,肾脏,要什么没什么。
除此之外,它还少了一颗眼球,半边大脑。
看到这里,王越放下文件夹,然后抬头望向老陈,问道:
“有视频资料吗?”
老陈抖了抖烟灰,从裤子兜里掏出了一个U盘放在王越的面前。
于是王越起身,从卧室里把笔记本电脑给拿了出来,将U盘接在电脑上。
相比起纸质文件,警局对于影像资料的管控要更严格一些,因此这视频其实是老陈用手机拍摄下来的。
只见一个男人从监控摄像头的视角盲区走了出来,就那样爬上了二楼的栏杆,一跃而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总耗时不超过三十秒。
那么问题来了,这一套动作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做都有点困难,一个连脑袋都没了一般的尸体又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