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很明显地意识到了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孤儿院清洁工在《灵性之间》原本的故事线中应该是李尚在a市的最后一份工作，这份工作是李尚追逐叶别只的起点，也是原本设定中故事的起始。

可现在，这个故事被提前了？

王越有些疑惑地想道，但是在这之前，他还需要排除另一种可能性：

“你有跳楼案案发当时心悦广场二楼所有工作人员的名单吗？”

“怎么又聊到这个了？你等等，我有些迷糊，这和孤儿院清洁工有什么联系吗？”

“你就告诉我有没有吧？”

“没有，但是如果这个东西的确很重要的话，我倒是可以去查一查。”

王越听出了老陈话中的暗示，但他并不想让他沾惹上这件事：

“抱歉，这次我不打算和你交换情报，这是我自己的私事。”

这该死的五米！

王越猛地坐了起来，这个动作也不知道是激发了身体内的哪一个开关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头一下子就刺痛得厉害，而这股刺痛，为他脑子里刚燃起火星的愤怒又添了些柴薪，他越发地觉得这次女神为自己设置的限制是如此的可笑。

我昨天到底又做了些什么？

那股刺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以至于让他扶着头又躺了回去。

清洁打扫，回笼觉，跳楼案，叶北，李尚......

王越一下子愣住了。

还有什么来着？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女神的祝福失效了？

这个想法刚浮上大脑皮层，王越就将其从脑子里删掉了，开玩笑，这祝福曾经可是让他硬捍支柱而不跨，除了惊惧之外再无其他影响，那个女神虽然平日里没个正经样子，但在保护信徒的人身安全上却是格外的下心思。

那么，也就只有通过撬动物质，来改变他的记忆了。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力量强度可不低，之所以神秘力量不显，也只是因为物质本身就是一种位格不低的超凡，其排他性导致了大部分神秘力量都只能以精神影响为主，说到底，在物质世界，能够撬动基石元素的，只有另一种基石元素。

盘点下来，五大元素中，灵性第一时间就被踢了出去，在其之后，是属于双生子的生与死，它们要更极端一些，而不是消除记忆这种精准操作，物质本身作为一种惰性极强的基石元素，在王越斟酌了一会儿后也摘掉了，再之后……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电话对面传来老陈颇为恼火的声音。

“听什么？”

王越拿起了床头柜上常备的记事本和笔，调高了枕头的位置，半靠在床头，

“抱歉，我这里突然间有点事，你能不能待会儿在打过来？那个孤儿院工作的事我这里知道了，等会你发个时间给我，到时候我让他过去，要面试吗？”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在笔记本上记录着那些没人能够看懂的东西。

嗯......灵性从一开始就被排除了，生与死也不再考虑范围之内，混沌也不行，那么梦魇的虚幻梦境呢？好像也不太行。

王越的灵感很明确地告诉他，这里并不是世界的阴影。

但是那里倒是有可能摆脱女神那烦人的限制，只不过有点太远了。

王越在纸上写下了虚幻梦境这四个字，然后划了几条线在其下面，以作为重点标注。

那么最后，答案就很明显了。

这么想着，书本上也自动浮现出了两个字：时间。

“是的，时间，时间被切割了，正因如此，我才会没有任何记忆地来到今天。”

王越将这个词念了出来，他知道这书本上凭空写下的这两个字是世界之书的力量，而他也正是想要将祂召唤至此才拿出了笔记本，也正因为如此，他更加确信昨天他一定是去往了那独属于时间的世界：

时盘，又或者说，第四维度。

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是所谓的线性时间，而是集合了无限可能性的环状，最外围是所有可能的起源，而最中间的那一个点，则是现在，那里也是物质和时间唯一交会的一个点，神秘学人士通常将其称之为现在之屋，因为那里也是时盘之主的某一个化身的居所。

想到这里，王越又见书上再次浮现出了一个词：

时间的蠕虫。

“原来如此。”

王越喃喃道。

说是蠕虫，但那其实是一条来自于过去的，在到达现在之屋前提前毁灭的时间线，它拥有一定的思考能力，但自主的意识并不深，它不能完全抵达现在之屋，但却可以降临其躯体的一部分，在物质世界中的形态是一团充斥着迷幻色彩的光团，其每一次降临，都会带走一些东西。

看来这就是自己前往时盘的目的了，蠕虫确实也有可能帮助自己摆脱女神设下的限制。

在王越的记忆中，其最后一次降临，就带走了一个倒霉的异常控制局工作人员，在未来的某天，又会被叶别只以门的力量送回现在之屋。

霍明，三十六岁，物理学专家。

“或许是吧？”

王越对于这次书上浮现的这些东西并不感冒，他知道这是世界之书在通过纯粹的灵感而做出的行为，目的则是为了让王越产生一种世界之书能够随时阅读自己思想的错误判断。

虽然王越知道自己的思想与精神是绝对安全的，但让世界之书产生一种掌控全局的错觉，对于王越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他也不是一个从来不吸取教训的傻瓜，既然无法在语言交锋上获取优势，那么，至少要让那些被刻意塑造出来的错误人设，继续发挥它们的作用才行，或许在某个时刻，它们能帮助王越完成一次绝地反击也说不定，再不济用来恶心一下世界之书也不错......

王越正在心里窃喜着，头部的刺痛便因为他情绪的上升又增强了许多，让他不得不停下思考，闭上眼睛，试图放空心神，可思考是很难止住的，闭眼的那段时间，他的脑海又开始浮现出了其他的问题：

被切割时间的，到底是整个世界，还是单单只有我一个人？我到底又干了些什么，才会导致时间被切割了？我的头疼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