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腰疼腰疼!轻点轻点!”
“栓这么紧,腰子都给你栓没咯!”
符夕取来剪刀,剪断了那根不知道连向哪里的绳子,看着脸痛苦的皱在一起的张常清,笑道:“天师府的道士都这样?”
张常清满脸愤慨,指着符夕道:“你个野茅山还看不起我正一派的?”
符夕翻了个白眼,摊手道:“我可不是野茅山的。”
“你那符我在天师府都没见过,难不成是全真教的?不像啊......”
“得了,小时候看过一些书,自学出来的。”
张常清狐疑的端详着符夕,半信半疑的坐上了沙发,揉着腰道:“我管你呢,反正现在所有道观都遣出所有弟子下山,道士不分家了。”
符夕闻言微愕,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遣出所有弟子?”
张常清余光瞥了他一眼,哼哼道:“道家辛秘,你不是道家的,不能告诉你。”
好嘛,不仅憨批,还是个小心眼。
“出来除鬼的?”
“不是。”
“是人间大乱什么的?”
“哎呦不是,你别问了。”
“哦~你们道观怎么知道的?”
“诶我tm......祖师爷在上,小子口出污秽,望祖师爷原谅,福德无量天尊......”
符夕忍俊不禁,好笑的看着低头念叨的道士,摆手道:“行了,你就说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窗户那?”
“还不是为了救你!”
张常清瞪了过去,愤恨不平的道:“我经过你们小区的时候感受到了阴气,阴气直冲你家,我便紧随其后,敲了好几下门也没人开,只好从楼顶往下爬咯。”
符夕闻言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这个道士是热心肠,还是铁憨憨。
“好吧,错怪你了,那你走吧,咱们俩就两清,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不?”
张常清微微后仰,长长的哦了一声,嘿嘿一笑,无奈的叹道:“没钱,哪都去不了,只能睡大街。”
“道士下山不能一点钱没有吧?”
“嘿,赔给一个女子了”,张常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道:“算命算错了,她老公来找我倒霉......”
总感觉这小子给仙人跳了呢......
“你先下楼,等我会。”
张常清闻言喜笑颜开,大喊善人,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符夕摇头轻轻一笑,走入厨房,拿起了一个碗。
......
“哎呀哎呀,还真是自学的,道心都没有。”
楼下,张常清伸着拦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抬手一招,两根手指粗细的绳子竟自行飞了过来。
他盯着手中不断缩小的发光长绳,喃喃自语。
“啧,怪不得师傅让我来接近他......”
张常清将绳子一把塞入怀中,在楼下等了好一会,以为符夕会给他些钱,没想到带了个普普通通的碗。
“这......这是啥意思?”
“助你讨饭的。”
“你真的不是在耍我吗?”
符夕像是看土鳖一样瞅了张常清一眼,把碗直接塞入他的怀中,然后催促道:“你快去路牙子蹲着,快去快去。”
“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你知道天师府亲传弟子的地位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你让我讨饭!?祖师爷在上,我死都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
“善人!大善人!前途无量,阿弥陀佛。”
“唉,太可怜了,大晚上还要乞讨,生活肯定不如意吧,就剩点零钱了,全给你吧。”
没有声音,润物细无声,沙沙的声音。
好听,是纸票,绿的。
“唉,大晚上开出租就看不得这些,诺,拿去好好倒腾倒腾自己,太可怜太寒碜了呜!”
润物细无声。
是纸票,红的。
“哎哟喂大善人!您就是在世活佛啊!”
嘿,这喊的叫个地道。
......
“不是祖师爷在上吗?”
“没事,我喊的佛。”
“不是死也不干吗?”
“......分你一半,别说了,你以后就是我亲哥!我就跟你混了!你就是在世财神爷!!请受天师府亲传弟子张常清一拜!!”
“孺子可教也。”
一晚,两人一铁盒,一共21**。
这比当道士舒服多了啊!
师傅,我就知道!
您老人家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
“王队,发现些线索了。”
“嗯?说说看。”
“张德顺的父亲曾在九天前使用了永宁打往太平的电话卡,而后便没有了消息。他妻子所说的近日打回家的电话我们调查过了,绝对不存在。”
“你的意思是他妻子说谎了?”
“是,而且在他家毁坏的香烛店中,我们发现了他父亲的DNA!”
王策从椅子上猛的蹦起,瞪大了双眼,看着汇报的年轻警员,再次确认了一遍。
“你确定是他父亲的DNA!?”
“是的王队!”
王策将口中还没来得及点的烟慌乱的塞到口袋中,急忙下令道:“立马派两个人去医院看住张德顺母子,联系永宁市警方,搜查方向向太平市收拢。我怀疑......”
叩叩叩!
“进!”
“王队!张德顺母子不见了,医院监控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
“老爸,嘿嘿,老爸死了......”
潮湿的角落里有三根摇摇晃晃的影子,斑驳的墙壁被一团灰白的烟气攀附,褶皱与腐败疯狂的蔓延。
烟气顺着墙壁一路向上飘,飘进了一间狭小昏暗的房间里。
“这个能行吗?”
“也比痴呆儿强!”
男人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疲惫,还有一股极端压抑的暴虐。
“是你说要救他的!”
“嘿嘿,放心......放心,我会救儿子的,他会成为我们的骄傲......”
黑暗中,有癫狂的男人,有崩溃吼叫的女人。
还有一个,身体扭曲的男孩。
一边笑,一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