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这老头血还溅我嘴里了。”

太平饭店外，张常清将门口昏死的两个保安踢到一边，嫌弃的吐着口水。

符夕面色沉重，一言不发，张常清见他情绪消极，想到那个被戳瞎额头天眼的瞎子，安慰道：“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还有时间的。”

“我担心的是恶兆的污染速度”，符夕紧锁眉头，无奈的摇头道：“到时候你的敌人是你曾经的朋友，亦或者是妇孺儿童，我们该怎么办？”

张常清陡然愣住，一时语塞。

恶兆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神明堕落的根本原因。

师傅让他下山的时候就交代过，这个世界鬼不可怕，可怕的是曾经我们的保护神。

祂们更强，强到临世的那一天，人间可能就变成了另一个黑色的天庭了。

人将不复存在。

若是恶兆连人都能污染，扭曲成那象征恶意的怪物。

自己下得去手吗？

“老张。”

“嗯？”

“走吧，天师府。”

“嗯......走吧。”

他看着符夕的侧脸，大致明白了他的想法。

为什么要等恶兆染遍人间再动手？

扼杀不就好了！

自己算不出来，师傅总能算出来人间恶兆的分布吧。

二人各自思索，思绪渐渐的交织，达成了沉默的一致。

天还是雾蒙蒙的，就像天庭已经变成了废墟一般，灰尘掉入了云层。

天条快撑不住了。

......

“2021年12月左右，张海失踪，对外称出门做生意，让街坊邻居都知道了。”

“2023年6月12日，张德顺与符夕在香烛店遭遇鬼物袭击，昏迷不信，现场除了二人的DNA，便没有了第三人的，可是我们调查的时候发现，香烛店在打斗中损毁之后，还遭遇了一遍翻找。”

“2023年6月15日，张德顺苏醒，其母称其父张海打电话回家，后被小李证实为虚假线索。顺藤摸瓜发现张海行踪，期间销声匿迹半个月，后出现时，身形明显消瘦。且根据监控等各方面调查，张海出来的时候，失去了三根手指。”

“2023年6月23日，张德顺和他的母亲一并失踪失踪，现场依旧没有第三人DNA，甚至连监控也没有发现他们。不可能是人力所为。”

“所以那一直没出现的那第三个人，就是张海。”

王策依靠在桌边，看着小张的汇报，摩挲着下巴，皱眉沉思。

突然猛的敲了一下办公桌。

“鬼物是有人控制的！”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王策，听他继续说道：“医院的那只车裂鬼，他的动机可以说很简单，那就是制造恐慌，让所有人的人心惶惶。鬼是没有思想的，它们只会单纯的杀人，或者说附体。

但是医院那只，想杀我太简单了，它却选择用一种恐怖的表现方式让我看见鬼是什么样的。那个时候我就怀疑鬼物后有人在控制！还记得张德顺说过什么吗？”

“他看见了张海的头颅！”

“对！”王策激动的接话道：“鬼为什么知道张海长什么样！迄今为止所有的鬼物伤人案例，没有一件是受害者说看见自己的亲人！鬼想杀人太简单了，附身，然后控制人自杀就行！但是张德顺只是被吓傻了，鬼物自始至终那么多机会不用，就是为了让他看一眼父亲的头颅？不可能的！”

王策走到汇报白板前，扯下张海的照片，对着众人展示道：“他就是被他父亲活活吓傻的，吓傻的目的也是一定是为了下一个目的，他父亲消失的那段时间，就是为了最终目的在做准备！”

“立刻搜查全市！张海一定还在市内！不可能跑远的！”

有人疑惑道：“为什么不会跑远？”

王策冷哼一声，看着照片上憨厚笑着的张海淡淡道：“为达目的的疯子，不会让目的达成的时间搁太久。就在医院附近，叫上灭鬼队带上装置，地毯式搜索！一个角落也别放过！”

“是！”

众人快速起身，朝办公室外走去，准备安排搜捕。

王策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又抽起了烟。

“有人控制就不可能只有一个人，鬼物的数量是极多的......”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雾蒙蒙的天气，眼睛虚眯，吐出一口烟雾。

烟雾笼罩住了窗外的天空，好像还白了一些。

“有组织的，鬼杀人就像捕猎一样，那人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烟雾缭绕，思绪在烟雾中飞速的攀升着。

......

“符......符夕想要财神像......”

空气中，似乎有透明扭曲的波动在缓慢的移动着。

它穿过嘈杂拥挤的人群，人群毫无反应，反而情绪高涨的看着前面的套圈。

它又走过热闹忙碌的早餐店，波动颤动了几下，在早餐店停了稍许，又缓慢的离开。

“财神像......财神像......”

透明波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它飘上天空，绕着天空中若隐若现的黑气盘旋，猛的发现了什么，怪叫一声，钻入了一处泥土之中。

一个破败损坏的财神像从泥土中诡异的拱出，身上的孔洞里藏着邪恶的生命。

“嘿嘿嘿......嘿嘿嘿......他肯定喜欢......找人......找人送过去......”

“找外卖员......嘿嘿嘿......”

波动剧烈颤抖着，裹着财神像飘向远处，不见了踪影。

......

“张海死了？”

“是的，神师。”

“唔......那他的儿子呢？”

“......我呼唤不到他体内的神圣意志。”

咣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黑暗中，宝座上的人影暴怒的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刹那间，一排烛火哗的亮起！

这是一个巨大的宫殿，浓浓的古代风格。

红木宝座上，坐着一个身穿唐装的中年人，中年人没有眼睛和耳朵，看上去颇为诡异。

唰！！！

宫殿的白玉墙上，蓦然睁开无数只眼睛！座下跪着的黑衣人！他们哆哆嗦嗦的，脸色如纸一般苍白。

“我失态了。”

中年人突然冷静下来，缓缓的坐在宝座上，托腮看着底下的那群人。

墙上的眼球纷纷转动过来，死死盯着那些战栗的黑衣人们。

“神明，必须降世，我们也能达到人类的顶点！”

“今日起，我听八方之音，告知尔等，尔等务必随叫随到。”

“散了吧，人间还不够乱......还不够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