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令牌划过一条轨迹,落在了桌上。
“叮当”一声脆响,犹如平静的湖面落入一枚石子,层层涟漪向着四周荡开。
“你、你说什么?”仆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来交任务!”这一次齐牧还拿出了任务单据。
仆役接过单据的手有些抖,单据上白字黑字记录着任务的要求,是当初齐牧选择的那张紫云街任务的单据没错。
仆役看看手中的单据,再看看桌面上的令牌,令牌是一片树叶形状,清晰可见的叶脉遍布其上,令牌正面阳刻着“叶”字,背面阴刻“归乡”二字,合在一起便是叶家掌管外事的六长老的姓名。
叶归乡。
仆役感觉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外事堂便在六长老管辖之下,仆役怎么会不认识六长老的令牌,齐牧能够拿到六长老的令牌无疑说明着他的任务成果已经得到了六长老的认同。
只要将令牌交给外事堂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可是方管事明着说过即使齐牧拿到了任务信物也不能算他完成任务。
左右为难的仆役犹豫片刻,抓起令牌跑进后堂。
前一刻还沸反盈天的外事堂这一刻变得鸦雀无声,嘲笑齐牧和仲大树的弟子们面面相觑。
张天原本因为被齐牧的气势逼退,恼羞成怒想要找齐牧麻烦,现在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难道他们真的把任务完成了?
他们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仆役带去后堂的令牌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他们从臆想中打醒。
齐牧不在乎身边的这些外姓弟子的想法,他看向通往后堂的门,这一次方岩你要怎么出招?
“管事!管事!”
“说!”
听到仆役急匆匆的呼唤,据说很忙的方岩半躺在老爷椅上连眼皮都没有抬。
“齐牧把紫云街的任务完成了!”
方岩猛然抬起头来,盯着眼前的仆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什么?”
“齐、齐牧把紫云街的任务完成了,还带来了六长老的令牌。”
方岩一把拿过令牌,脸色霎时间变得无比阴沉,作为外事堂的管事,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令牌的来历。
“他真的完成了任务?”方岩难以置信,紫云街的任务难度极高,单靠齐牧和仲大树两人不可能完成得了。
今天是任务期限的最后一天,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将齐牧和他不识相的同伴扔进矿洞做一辈子苦力的准备,可就在这最后时刻,齐牧偏偏完成了任务,还有六长老作保。
事与愿违,怎能让他不恼怒?
若是不能完成背后那人的嘱托,他的下场绝对会比齐牧要惨的多。
方岩想起背后那人的手段顿时感到不寒而栗,眼中闪过一抹恨色。
齐牧,不要怪我!你要不死,我便会替你遭殃!
齐牧看到方岩带着仆役从后堂走了出来,将令牌一把甩在了他的面前:
“齐牧,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伪造长老令牌冒领任务,蒙骗我等!来人,将他拿下!”
外姓弟子们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但依旧执行了方岩的命令,将齐牧和仲大树围了起来。
面对外姓弟子的包围,齐牧却没有丧失冷静,被扔在脚边的令牌是六长老亲手交给他的,他也查看过,不可能会是伪造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方岩,构陷同族弟子可是重罪!你想清楚了吗?”
面对齐牧的淡定反驳,方岩眼皮直跳,这个臭小子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是这么冷静,自己反倒因为他的反驳弄的有些慌乱。
“齐牧,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吗?你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天才了,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废物而已!一个废物完成紫云街的任务,可能吗?这枚六长老的令牌必然是你伪造的!”
“我说吧,一个废人怎么可能完成得了这么难的任务?”
“我早就猜到了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没想到齐牧这么大胆,竟然敢伪造长老令牌!这可是死罪啊!”
周围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齐牧却冷笑着捡起了长老令牌道:“张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枚令牌可是假的?”
众人虽是外姓弟子,地位低下,但是长老令牌还是见过的,而齐牧手中的这一枚怎么看都像是真的。
“不会是真的吧?”
“方管事不是说了是伪造的吗?”
“伪造的能打出叶脉上的暗纹吗?”
方岩额头一滴冷汗落下,刚才太过匆忙,他没来得及将这枚令牌换掉。
“即使是真的,也是你从六长老处偷来的!”方岩咬着牙继续诡辩,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退。
周围的弟子涌上来就要将两人拿下,仲大树已经摆出了武技的起手式,齐牧依然看着色厉内荏的方岩。
“令牌是我给的!”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响起,一个体型圆润,身着浅黄色华服的老者抬脚踏入外事堂。
“见过六长老!”
众人哪里还顾得上拿下齐牧和仲大树,纷纷转过身给老者行礼。
老者便是叶家六长老叶归乡。
“这令牌是我亲手交给齐牧的,有何不对?”
方岩在见到六长老叶归乡的一瞬间冷汗便打湿了后背。
完蛋了!
他此时心中一片死灰,就连六长老都出现在这里,他现在想着的不是如何构陷齐牧,而是怎么躲过这一劫。
“说话呀!刚才不是振振有词的吗?”
六长老瞥向低着头一副惶恐神色的方岩,语气冰冷。
“令牌是我给的,莫不是你要说连我都是假冒的?方岩你可知罪?”
“方岩不敢!”方岩此刻慌得膝盖发软,冷汗淋漓。
六长老眉间的冷意越来越浓:“你自己去大长老那里领罚吧!”
叶家大长老掌管着叶家的刑罚,为人刻板严厉,极其公正,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犯了事的族人只要被送到大长老处,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方岩一听当即吓得双腿发软:“六、六长老,大少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