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听到吴彩凤的话,如坠冰窖,她现在失了身子,唯一可以依仗的只有那份村中人人都羡慕的工作,若是连工作都丢了,李秀兰不敢想象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儿。
李秀兰急急的追上去,哀求的看着吴彩凤,“妈,你不能这样,我刚帮你从夏爱党那里要了一辆自行车,你就这样对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闺女?”
吴彩凤看着李秀兰苍白的脸,叹息一声道,“秀兰那,别怪妈狠心,你自然是妈的孩子,可妈的孩子那么多,妈不能只为你考虑,妈得为这个家考虑呀。”
李秀兰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妈,你想过没有,如果我没有了这份工作,我会变成什么样?”
吴彩凤不敢与李秀兰愤怒的眼睛对视,别过头,沉声道,“妈也是没办法。”
李秀兰紧紧抿着唇,看向吴彩凤的眼神中透着一抹恨意。
吴彩凤虽然重男轻女,偏心儿子,但到底还没忘了李秀兰也是自己的女儿,于是开口道,“秀兰啊,你放心,妈一定会让媒人给你找个好的。”
“好的?”李秀兰自嘲一笑,“妈,你能给我找个像夏爱党那样优秀的吗?”
“如果你能给我找个像夏爱党那样优秀的,我就心甘情愿的把工作给让出去。”
吴彩凤听了,顿时怒道,“死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敢顶撞你妈了,你以为夏爱党那样的男人好找哇,谁让你这个死丫头自己不知道惜福呢,白白让那么好的姻缘从手里边溜走,你也是个没用的!”
吴彩凤知道自家女儿的情况,所以托的就是村里人脉比较广,上了年纪的妇女,看有没有年纪合适的小伙子。
李秀兰是村里一枝花,喜欢她的年轻小伙子还真不少,只是以前吴彩凤和李秀兰想着要攀高枝,自然是看不起农村的泥腿子。
可现在李秀兰成了这副样子,吴彩风哪里还敢去大城市找,万一结婚后,人家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听说李家的李秀兰要在农村找对象,不少年轻小伙子都跃跃欲试,簒夺着大人去提亲。
而李秀兰也似乎认命了一般,这几天虽然阴沉着脸,心情不好,但还是骑着夏爱党给他的自行车去上班。
只是每次去上班都会引来不少的白眼,李秀兰的心理也够强大,对那些白眼和流言蜚语视而不见,我行我素。
直到这一天,李秀兰回家见吴彩凤满脸高兴,见她回来连忙,开口道,“秀兰回来啦,累不累?快进屋喝口水。”
李秀兰见她妈笑得一脸慈爱,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妈可是有好多天都没对她笑过了,正当李秀兰一头雾水的时候,吴彩凤已经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坐到凳子上。
吴彩风看着李秀兰笑着说,“今天邻村的郭槐,托人向你提亲,我答应了。”
“郭槐?”
李秀兰一听就怒了,不高兴道,“你怎么能答应他的求婚呢?我不喜欢他,再说了,你以前不是看不上他吗?”
吴彩凤叹口气道,“妈以前是看不上他,谁让他家穷呢,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呀,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郭槐家里虽然穷,但他还有份正式的工作,你要是嫁了他,刚开始虽然辛苦点儿,但总比嫁给村里的泥腿子强啊。”
“再说了,”吴彩凤劝道,“过几天你就要把工作给二丫头了,到时候你只能回村里干活,那么辛苦的农活,你受得住吗?”
李秀兰低垂着头,不说话。
吴彩风继续劝道,“而且郭槐已经答应了,只要你和他结婚,他以后会走关系,找人帮你弄个临时工。”
李秀兰听了这句话,才感兴趣抬头,不敢置信道,“妈,那个郭槐真是这样说的?他有那个本事,能帮我弄个临时工作?”
吴彩凤忙道,“那个郭槐家里虽然穷,但人家现在也是厂子里的正式工,他既然向我保证了,那肯定就能做到。”
吴彩凤见李秀兰还是不说话,顿时有些急了,不满道,“那你自己选吧,你是愿意嫁给村里的泥腿子呢?还是愿意嫁给有正式工作的郭槐?”
李秀兰也比较纠结,她不喜欢郭槐,这是肯定的,郭槐长得不好看,人也有些粗鲁,和夏爱党相比,郭槐连个屁都不是。
可是现在她已经配不上夏爱党了,而她又不想嫁给村中的泥腿子,那么就只能
李秀兰分外委屈的咬咬唇,看着吴彩凤,终于是点了头道,“妈,我嫁郭槐。”
吴彩凤听了,一张脸笑成了菊花,拍着李秀兰的肩膀道,“我家秀兰就是聪明,你放心好了,那个郭槐以前那么喜欢你,娶了你之后,还不得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你呀,就算知道你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你只要多哄哄他,他肯定不会多说什么。”
郭槐得知吴彩凤和李秀兰已经答应了他的求亲,顿时咧嘴大笑,眼眸中闪烁着几丝得逞,可媒人接下来的话,却让郭槐有些恼羞成怒。
只听媒人叹口气道,“郭家小子啊,秀兰她妈说了,你想娶秀兰也容易,只要给500块的彩礼,她就让秀兰嫁给你。”
郭槐才参加工作没两年,每个月的工资30块钱左右,加上他家里穷,总共存了一百多块,吴彩凤张口就要500块的彩礼钱,郭槐哪里能拿的出来?
郭槐眯了眯眼,一脸遗憾的对媒人道,“婶子,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让我一下子拿出500块的彩礼钱,这根本就不可能,我真没那么多钱。”
媒人也是叹口气道,“郭家小子啊,秀兰她妈说了,你要是没有500块钱,就别想娶李秀兰。”
吴彩凤从媒人那里得知,郭槐最多只能出一百块的彩礼钱,顿时气得破口大骂,“真是异想天开,我家秀兰长得这么漂亮,想娶我家秀兰,竟然只舍得出一百块的彩礼钱,美的他。”
吴彩凤对媒人道,“嫂子,你回去告诉那个郭槐,没有500块,我家秀兰不嫁。”
媒人把吴彩凤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郭槐,郭槐一脸无奈的送走了媒人。
回到家里,却是冷笑连连,自言自语道,“李秀兰那个小贱人,都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老子肯娶她,她就该感谢老子,竟然还敢向老子要500块的彩礼钱,真当老子是吃素的不成!”
李秀兰也听吴彩凤说了,郭槐出不起500块的彩礼钱,所以她可能嫁不了郭槐了。
李秀兰本来就不喜欢郭槐,听到吴彩凤说她可能不用嫁给郭槐了,也是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
可没想到第二天她去上班的时候,厂子里许多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还有不少人在背后对着她指指点点。
李秀兰已经习惯了这种对待,所以她面无表情的来到纺织间。
赵娜娜看到李秀兰,忙凑到李秀兰身旁,欲言又止的问秀兰,“秀兰,你真的被人那个啦?”
李秀兰一脸不解道,“哪个呀?”
赵娜娜羞红着脸,支支吾吾道,“就是那个呀?”
李秀兰一脸疑惑,赵娜娜情急之下,凑到李秀兰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秀兰脸色越来越白,身子都忍不住跟着颤抖起来,面对赵娜娜疑惑的眼神,李秀兰极力压制心中的恐惧和愤怒,扯了扯嘴角道,“当然不是真的,不过是有些人见不得我好,编排我罢了。”
赵娜娜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道,“我觉得也是。”
李秀兰深吸几口气,问赵娜娜,“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赵娜娜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现在这件事情,整个厂子里的人都在传。”
“什么?”李秀兰只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赵娜娜扶了她一把。
赵娜娜担心道,“秀兰,你没事吧?”
李秀兰摆摆手道,“我没事儿。”
赵娜娜只以为李秀兰是因为生气,倒也没往旁的地方想,而李秀兰则气得浑身打颤。
她被玷污这件事情只有她,她妈,还有夏爱党知道,她妈肯定不会说出去,那么肯定是夏爱党说出去的。
李秀兰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眼中满是恨意,她没想到夏爱党那个男人竟然如此小心眼,不就是要了他一辆破自行车吗?
竟然就把自己被玷污的事情说了出去,难道夏爱党不知道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吗?
他这是要逼死自己呀!
李秀兰越想越生气,眼看上班的时间快到了,李秀兰却不管不顾的冲出了纺织间,气冲冲的去找夏爱党算账去了。
夏爱党正在办公室里写一篇赞美劳动工人的稿子,写完之后,夏爱党把稿子给胡新月,让胡新月帮他参考参考,两个人紧挨着,头碰着头,低声商量着。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办公室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门口,就看到了瞪着眼睛,满脸怒气的李秀兰。
李秀兰的眼睛在办公室里扫视一圈,就看到了夏爱党,还有在夏爱党身边的胡新月。
李秀兰眸中怒气更盛,伸出手指指着夏爱党,咆哮道,“夏爱党我真没想到,你这人竟然如此阴险,你说: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夏爱党被李秀兰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满头雾水,皱眉站起身道,“李秀兰同志,请你对你说的话负责,我怎么污蔑你了?我什么时候污蔑过你?”
李秀兰却冷笑一声道,“夏爱党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因为我向你要了一辆自行车,所以心里生气,想要整我,可你不能把我往绝路上逼呀!”
夏爱党也有些生气了,沉声道,“李秀兰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把你往绝路上逼了?”
孟大姐也连忙站起身,呵斥道,“李秀兰同志,你这是干什么?夏爱党同志对你怎么样,整个工厂里的人都看在眼里,他可从来没说过你一句坏话,他什么时候把你往绝路上逼了?”
办公室里的其余人,也纷纷站起身附和道,
“就是啊,李秀兰同志,你不能欺负老实人啊。”
“夏爱党同志都把自行车给你了,你还闹什么?”
李秀兰见所有人都在指责自己,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哽咽着大吼道,“夏爱党,你给我出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夏爱党也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是站起身准备走出去,孟大姐见了,也连忙站起身道,“爱党,大姐跟你一块儿去。”
胡新月见了,也有些担忧的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李秀兰看到夏爱党身后跟着孟大姐和胡新月,眉头就是一皱,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指着夏爱党问道,“夏爱党,我问你,是不是你在背后编排我,说我被人玷污了?”
夏爱党听了,立刻反驳道,“我没有。”
李秀兰却不信,“不是你造谣,还能有谁?”
夏爱党沉声道,“李秀兰同志,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情与我没有半分干系,我从来没有在厂子里说过你的任何事情。”
孟大姐和胡新月听了,也连连点头。
孟大姐更是生气道,“李秀兰同志,爱党已经跟你没任何关系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来找他,不要再来烦他。”
“爱党这孩子是个老实人,性子单纯善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我虽然不知道谁在背后如此编排你,但我敢肯定绝对不是夏爱党。”
李秀兰急的脸色胀红,对夏爱党道,“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夏爱党点了点头,,然后对孟大姐和胡新月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跟她聊聊。”
孟大姐和胡新月见夏爱党坚持,也就点了点头。
夏爱党和李秀兰走到一个偏僻地方,李秀兰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指着夏爱党鼻子道,“那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还有我妈知道,我妈肯定不会说出去,那肯定是你散播出去的。”
夏爱党冷冷道,“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我已经说过了,不是我,而且那件事情,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一个人知道。”
李秀兰不解道,“还有谁知道?”
夏爱党轻轻吐出两个字,“凶手。”
李秀兰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整个人像是瞬间失了魂一般,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夏爱党见了,心里却没有半丝的怜悯,只是道,“李秀兰同志,那件事情不是我散布出去的,那么肯定就是凶手说出去的,你好自为之吧。”
夏爱党说完,转身就走,李秀兰看着夏爱党的背影,伸了伸手,想要让夏爱党留下,她此刻特别希望夏爱党能陪在她身边,安慰她。
可是她的手又无力的垂下,因为她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要求夏爱党留下了。
李秀兰回到家,就看到吴彩凤阴沉着脸,坐在地上,眼神呆滞。
吴彩凤看到李秀兰回来,这才抬起头,一双阴测测的眼睛盯着李秀兰,大骂道,“你个臭丫头,你怎么不去死啊?老娘我真是没脸见人啦!”
吴彩凤一边说一边哭,李秀兰一头雾水,有气无力的问道,“妈,你怎么了?”
吴彩凤痛哭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争气的臭丫头,今天不少人都跑过来问我,你是不是被人给玷污了?你说这件事情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呀?真是没脸见人了。”
李秀兰一听,就呆立当场,她没想到那个凶手不但在厂子里散播那件事情,竟然连村里人都知道了,那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呢?
吴彩凤哭着从地上爬起来,抓着李秀兰的手就往外走,一边走,嘴里一边说着,“这件事情你和我肯定不会说出去,一定是那个夏爱党说出去的,我现在就找他算账去。”
李秀兰一听,忙拉着吴彩凤,苦笑道,“那你别去了,这件事情不是夏爱党做的。”
吴彩凤却生气了道,“不是他做的,还有谁,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李秀兰哭得泪流满面,通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吴彩凤道,“妈,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凶手。”
吴彩凤顿时倒吸口凉气,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自从李秀兰被人玷污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以前上门提亲的那些人家再也没登过门,吴彩凤厚着脸皮去问,人家忙说:高攀不起。
虽然吴彩凤竭力对别人说,那个谣言是假的,是有人想要编排他们家秀兰,见不得他们家秀兰好,可是还是没有人再去吴家提亲。
吴彩凤愁得头发都白了,以为李秀兰真的要成老姑娘,一辈子嫁不出去了,没想到这天却有媒人登门了。
“什么?”吴彩凤惊喜道,“郭槐真的还愿意娶我家秀兰?”
媒人笑道,“是啊,郭槐那孩子是真的喜欢秀兰,不在乎外面那些流言蜚语。”
“哎呦。”吴彩凤大喜,连连道,“真没想到,郭槐那孩子可真好。”
媒人点头道,“是啊,郭槐那孩子家里虽然穷了点儿,可他也能干呢,以后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吴彩凤一改先前的趾高气扬,听了媒人的话,也跟着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
媒人见吴彩凤满脸高兴,就笑着说,“不过嫂子,郭槐虽然愿意娶秀兰,但是这彩礼,他可只能拿出一百块钱。”
若是之前,吴彩凤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可现在吴彩凤却是恨不得立马把李秀兰给嫁出去,闻言就连连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有一百块钱的彩礼也不少啦,我就想给我家秀兰找个人品好的小伙子,彩礼多少无所谓的。”
媒人听了吴彩凤的话,心里撇嘴,满眼不屑,嘴上却连连赞同道,“嫂子说的对,只要小伙子人品好,以后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因为李秀兰是村里一枝花,所以她的流言蜚语传的很快,吴彩凤怕中间再出什么意外,于是,很快就让李秀兰和郭槐订了亲,结婚的日子就在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就要结婚了,李秀兰这是最后一天上班,从明天开始,她这个工作就由他妹妹来接替了。
赵娜娜听李秀兰说,她要在一个月后结婚,而丈夫则是郭槐,忍不住惊讶道,“秀兰,你不是不喜欢那个郭槐吗?怎么还嫁给他呀?”
李秀兰心里苦笑,面上却无奈道,“我妈让我嫁给他的。”
赵娜娜听了,也是无声叹了口气,笑着说了句,“那个郭槐也挺喜欢你的,你们以后结了婚,那个郭槐肯定宠着你,你以后肯定能享福。”
李秀兰听了,也只是笑了笑,没说话,收拾了下东西,和纺织间里的人告了别就离开了。
李秀兰的人缘儿不好,她现在要走了,除了赵娜娜有点不舍外,其余人都恨不得她早点走人。
夏爱党也听说了,李秀兰再过一个月,就要和郭槐结婚了。
夏爱党听了这个消息后,心里很平静,不悲不喜,就像是听到某个陌生人要结婚一样,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郭槐如愿以偿的娶到了李秀兰。
结婚这天,郭槐在家里摆了几桌宴席,众人纷纷向两位新人祝贺。
天色渐晚,郭槐迫不及待的拉着李秀兰就上了床,一番地动山摇之后,郭槐摸着黑,点燃蜡烛。
李秀兰缩在被窝里,脸色酡红,一双眼睛羞涩的看了眼坐在床边的郭槐,轻声道,“你怎么了?”
李秀兰心里依然有些瞧不上郭槐,可她现在既然已经和郭槐结了婚,也是认了命。
想着以后和郭槐好好过日子,见郭槐坐在床沿上不说话,李秀兰渐渐察觉事情有些不对,拥着被子坐起身,又问了句,“你怎么不睡觉啊?”
郭槐这次终于回头,只是看到郭槐那幽黑的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那双眼睛如狼一般,死死地盯着她,吓得李秀兰浑身打了个颤,眼中闪过一抹害怕,咬了咬唇道,“你,你怎么了?”
郭槐却是眯了眯眼,语气森然道,“李秀兰,老子把你当个宝,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李秀兰听了郭槐的话,又惊又惧,缩着身子,抱着被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怜巴巴的看着郭槐道,“郭槐,你听我解释啊。”
郭槐却愤怒道,“解释什么呀?事实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李秀兰,老子真是后悔娶了你,你根本就配不上老子,老子不要你了,明天就把你赶出家门。”
郭槐趾高气扬的看着李秀兰,吓得李秀兰瑟瑟发抖,眼中满是畏惧,在没了之前,面对郭槐时那种高高在上。
李秀兰以为就算郭槐发现自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郭槐那么喜欢自己,只要自己哄一哄就好了。
没想到郭槐竟然要把自己赶出门,若是被人知道了,她以后哪里还有活路啊?
而且,她妈肯定不会让她再进家门的。
她该怎么办?
郭槐见李秀兰吓得浑身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李秀兰不是黄花大闺女,郭槐早就知道,因为那天晚上玷污了李秀兰的人就是郭槐。
所以郭槐愿意娶李秀兰,但是没想到吴彩凤太贪婪,张口就要500块的彩礼,郭槐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只能耍个手段,把李秀兰被玷污的事情传出去。
果然,以前吵着要娶李秀兰的那些人家纷纷偃旗息鼓,郭槐毫不费力的花了一百块钱的彩礼,就把李秀兰给娶到手了。
而今天晚上,郭槐之所以突然发难,就是想要彻底打消李秀兰的嚣张气焰,让李秀兰在他面前抬不起头,让李秀兰愧疚一辈子,让李秀兰从骨子里感到一种自卑。
这样一来,李秀兰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高高在上?
从此以后,李秀兰在他面前只能卑躬屈膝,看他的脸色过活。
郭槐想的没错,李秀兰见郭槐生气,还要把她赶出门,心里害怕的不得了,害怕郭槐把她的事情说出去,害怕郭槐嫌弃她。
于是李秀兰再也忍不住,哭着抱住郭槐,哀求道,“郭槐,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好,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对你,你千万别不要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郭槐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笑开了花,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女神,此刻却卑微的匍匐在自己的脚下,这种畅快感让郭槐着迷。
郭槐阴沉着脸想了想,在李秀兰的焦躁不安中,终于点了点头,李秀兰见郭槐点了头,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容,带着讨好道,“郭槐,你真好。”
郭槐听了,心里更是得意。
第二天早上,天朦朦亮,郭槐就把睡得正熟的李秀兰给推醒,颐指气使道,“快起床去做饭,老子饿了。”
李秀兰昨天被郭槐折腾的不轻,浑身上下酸疼不已,哼哼唧唧的不想起床,郭槐顿时就怒了,毫不留情的,一把抓住李秀兰的头发。
李秀兰疼得惊叫一声,顿时清醒了,脸因为疼痛皱成了一团,嘴里不停的哀求,“郭槐,你松手,疼死我了,你快松手。”
郭槐一脸凶狠道,“去不去做饭?”
李秀兰连连点头,“你放开我,我这就去做饭,这就去做饭。”
郭槐这才满意的松了手,李秀兰不敢耽搁,快速的穿上衣裳,连忙下了床,去厨房里做饭,郭槐则翘着二郎腿儿,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郭槐在与李秀兰结婚两个月后,终于花钱托关系,给李秀兰弄了份临时工,还是在纺织间里工作。
场子里的人虽然都知道郭槐与李秀兰结了婚,但还是第一次见到郭槐和李秀兰同时出现。
这天中午,夏爱党去食堂吃饭,忽然看到前方有个背影,让他觉得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李秀兰。
夏爱党倒是听孟大姐说过,李秀兰又回到了厂子里,是郭槐托人找关系,给李秀兰弄了个临时工。
此时李秀兰和以前的趾高气扬完全不同,缩头巴脑,像个受气的小媳妇,紧紧跟在郭槐的身后,只要郭槐脸上稍微露出一点儿不高兴,李秀兰就害怕的不行,满脸讨好恭维,这着实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以前都是郭槐去讨好李秀兰,李秀兰把郭槐指使的团团转,对郭槐经常呼之即来,喝之即去,又打又骂。
现在倒是反了过来,在食堂里,郭槐跟大爷似的坐在那儿,李秀兰则拿着饭盒去打饭。
李秀兰买四个馒头,三个白面馒头,一个杂粮馒头,一份炖菜,一份咸菜,李秀兰殷勤的把白面馒头和炖菜放到郭槐面前,自己则一声不吭的吃着杂粮馒头和咸菜。
这些东西,李秀兰以前可瞧不上,而郭槐以前更是经常给李秀兰买饺子吃,现在两人结了婚,李秀兰倒是知道心疼郭槐了,众人看得惊奇不已。
不过这件事情,夏爱党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李秀兰和郭槐都和他没有关系,只是陌生人罢了。
现在已经9月份了,几个孩子都开学了,多多继续跟着赵老师学画画,小猴子则上初一。
安安因为以前经常偷听学校里的老师讲课,后来又有夏至帮他补课,所以他进步很快,可以跟着小包子和小鱼儿去读五年级。
顾北城因为训练任务紧急已经,半个月没来老宅了,夏至有些想他,于是趁着几个孩子都上学去了,就坐车去了大院儿。
夏至在大院门口下车,走路来到家门口,刚要拿出钥匙打开门,旁边的门就开了,郭嫂子走了出来。
看到夏至,郭嫂子高兴道:“哎呦,夏至妹子真是你啊,我还当我眼花看错了呢!”
夏至看到郭嫂子也是一脸高兴“嫂子!”
郭嫂子亲密的拉着夏至的手“咱们做邻居那么多年,你这突然带着几个孩子离开,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夏至笑着说“今年夏天没吃到郭嫂子腌的嫩黄瓜,我也有些不习惯呢。”
“这好说,”郭嫂子豪气表示“你想吃,一会儿嫂子就给你端来一坛子,今年嫂子可是腌制了不少呢。”
“那感情好。”
夏至和郭嫂子将近三个月不见,都挺想念对方的,说了一会儿话,郭嫂子见夏至面露疲惫之色,这才起身道:“妹子,你做了几个小时的车也累了,快休息吧,都是嫂子打搅你了。”
夏至忙道:“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知道嫂子心里惦记我,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郭嫂子听了,脸上也不禁笑出了花,又陪着夏至说了两句话,这才离开了,没一会儿,郭嫂子果然给夏至送来了一坛子腌黄瓜。
郭嫂子腌的黄瓜很好吃,夏至以前曾经向郭嫂子学过怎么腌制,可腌制出来的味道就是不对。
郭嫂子放下坛子,说“吃完了,再去找嫂子要,嫂子今年可是腌了不少呢!”
两人那么多年的邻居了,夏至也不和郭嫂子客气,闻言,忙笑着说“我肯定不和嫂子客气。”
“那就好,那就好,你休息吧,我走了。”
“哎,嫂子慢走!”
等郭嫂子离开后,夏至走进卧室,见卧室被股北城打扫的很干净,连床上的薄被子,都被顾北城,叠的整整齐齐,像是用刀划出来的豆腐块。
夏至做了几个小时的车,的确累了,就脱了鞋子,躺在床上,盖上薄被子,打算睡一会儿。
顾北城今天难得早点回来,走到家门口,刚要拿出钥匙开门,就见门是开着的。
顾北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喜色,脚下步伐加快,来到院里,见家里静悄悄的,顾北城就踮着脚,来到了卧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床上,闭目睡得正香的小女人。
顾北城悄悄走到床边,看着夏至那张白净如少女的脸庞,忍不住低头,薄唇准确无误的贴在了夏至的红唇之上,而后长驱直入
“唔”
夏至迷迷糊糊睁开眼,本能的回应着顾北城,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顾北城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躺在他身下的夏至,嗓音沙哑道:“媳妇儿,我好想你。”
夏至看着顾北城那火热的眼神,忍不住垂了下眼眸,随即,也热情回应道:“我也想你。”
顾北城听了,高兴的哈哈大笑,然后一把脱掉自己的上衣,双手紧紧把夏至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等两人再次醒来,外面天色已黑,夏至依偎在顾北城怀里,听着顾北城强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很是安心。
两人腻歪的好一会儿,夏至才道:“北城哥你饿不饿,我去做饭。”
顾北城搂着夏至不让夏至动,嘴里说着“你别动,再躺一会儿,我去做饭。”
顾北城说着就坐起身,露出精装的上身,虽年近四十,但顾北城常年在军队,自己也注重锻炼身体,宽阔的肩膀,结实有力的肌肉,漂亮的人鱼线,性感的公狗腰,身上一些狰狞的伤疤更是独属于男人荣誉的勋章,非但没有减弱他的魅力,反而更使顾北城身上多了几分性感的野性。
岁月在他身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迹,反而使得他褪去了青年时的青涩,多了成熟男人的稳重,眼眸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权威和掌握一切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