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探出神识再次打量囡囡,囡囡虽然看起来有五六岁的模样,但智力不足三岁,难怪吐字不清。
白猫与囡囡,两个好玩的碰在一起,能沟通起来也不足为奇。
“好了,你们也算认识了!”白猫挥挥爪子,唤回木清的视线。
然后它接着向木清解释,“囡囡虽然可以短暂离开尸棺,但如果离开太久了就会很难受,还是先让她回去休息吧。”
“是撕裂般的感觉吗?”木清突然出声。
白猫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它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囡囡,然后二人又比划了好一会。
囡囡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指着她的脑袋哼哼,“疼……”
木清走近尸棺,用剑尖刮了点木屑下来,手中腾起一团粉色火苗,木屑燃尽,一股清新的檀香弥散开来。
他又将灰烬捏至鼻前轻嗅,然后将灰尘抖落,才对白猫说道,“我猜的果然没错,这尸棺一大块完整的安魂木……”
“安魂木是六品奇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多珍贵吧,只需一小块便可助修士突破时对抗心魔,如此一大块完整的安魂木可谓是有价无市,用来做尸棺倒是十分罕见……“木清唏嘘不已。
他再次抬眼,继续推测道,“由此可见,囡囡不是智力低下,而是神魂破碎,她生前的神魂必是十分强大的,不知何由被阳绝天擒获阳绝天便颠倒阴阳,扰乱乾坤,生生将囡囡的神魂禁锢于尸傀体内诚然此举可以使尸傀威力大增,但逆天而行,天必罚之……”
“是以囡囡每出手一次,都会对她的神魂造成极大的伤害……直至神魂消亡沦为普通尸傀……”
“以木养魂这倒是个办法,但这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而且根本是治标不治本……安魂木对囡囡来说既是救命草又是囚牢……”
“她虽然有元婴之力,但若受制于尸棺,最多也就只能施展出金丹的实力罢了……”
这便是囡囡实力变化的原因。
木清看向森林深处,此时显得格外寂静,一点风吹草动都变得非常明显。
就如同此刻他的心境。
“阳绝天手段可真够毒辣,竟然对囡囡下这样的毒手!”白猫愤愤不平。
即使元婴修士神魂受伤都要修养上数十年数百年,而囡囡却要日日遭受神魂撕裂的痛苦,还要遭受居心不良之人的役使。
“怎么样才可以救她?”白猫焦急追问。
“不知道。”木清摇头,他的视线却没有变化,“我也只是在古籍上看过相关记载,但想要救她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红尸已经成形,除非炼制者本人愿意说出解禁之法……”
阳绝天已死,所以尸傀囡囡就只能是尸傀吗?
白猫又气又怒,它双瞳之中氤氲出浅浅的雾气。
木清沉默,他回过头,神情复杂地看着身前的囡囡。
尸傀炼制手法及其残忍,一旦炼制成功以后,尸傀没有呼吸,没有思考,只是一具能够活动的特殊尸体,听命于炼制者。可偏偏囡囡就是个例,她会自己思考,就像初生的孩童般天真无邪。
古籍中是还提到过另外一种方法,但有几乎等于没有,首先要拥有炼制尸傀的功法,花个几十年去研究透彻后,还要再以无数人的血肉作为试验材料,在这种基础上,也只有渺茫的一丝希望将神魂剥离出来,去寻一个合适的身体夺舍。
但如此一来,势必要沦为人人喊打的魔修,这代价太大,每一个步骤都是伤天害理之举,他耗不起。
他还没有假善到这种程度。
况且阳绝天的储物袋中也没有此类功法。
“猫……猫……不哭……”囡囡突然蹲下来凑近白猫,给它呼呼地吹气,似乎吹走那些晶莹的泪水。
她虽然是尸傀,但也知道那是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是悲伤的东西才会溢出来。
白猫用爪子胡乱在脸上一抹,然后指了指木清,转移话题似的问囡囡,“你有看到这家伙是怎么突破的吗?”
木清皱起眉头,他见白猫偷瞄过来又对它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本来就没指望囡囡回答,可囡囡小脸一皱便认真思考,苦思一番后开口,“看到……了哦……!”
闻言木清眼神轻轻眯起,看到了?
“令牌……白光……入体……他……走了……”
白猫陡然瞪大了眼珠子,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令牌化作一道白光,就将鬼君吓走了!”
“看来这鬼君,也没多恐怖嘛!”白猫咂咂嘴,故意做出一副夸张的模样,“还是我家又凝威武”
囡囡被逗的开心地鼓掌大笑。
然后白猫又跳到木清身前,它扯着木清的衣襟大声问道,“这么说,你是受乾坤**阵的影响,吸收了大量的天地灵气……竟然真的是意外突破?”
说着说着,白猫突然就嚎了起来,“该死,我的宝贝呢?你们在哪?”
说完,它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木清。
木清讪笑,默默递出阳绝天的储物袋。这是他趁乱收回来的,不想白猫竟然眼尖的一直盯着。
白猫白了一眼木清,一把抓过储物袋,然后张开袋口对着囡囡道,“囡囡,你快回来休息!”
囡囡笑嘻嘻地躺回尸棺中,化作一道黑光钻进储物袋,“记得……找我……玩……”
她已经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白猫收好储物袋以后,拍了拍胸口的铃铛,满意地转身向前。
这储物袋内的魔器和尸傀它虽然不能使用,但有木清自己的二十万灵石,还有阳绝天积攒下来的数百万灵石,白猫觉得自己秒变小财主。
“站住,你要带着她一起?”木清叫住白猫,神色颇为凝重。
“是又怎样?”白猫转头,无所谓地挠挠耳朵。
“她是尸傀!”木清加重了语气。
“那又怎样?”白猫停下动作,与木清对视。
“她是魔道之人……你要知道,放过和带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木清郑重强调。
“那又怎样!”白猫突然收起笑脸,神情严肃,左抓重重拍地,整只猫激动地几乎就要跳到木清脸上。
“囡囡跟邬寒不一样!她很听话,没有危胁!”
“你可以放过邬寒,为什么我不可以带着囡囡?”
白猫深蓝色的猫瞳因为愤怒而变得幽深一片,它毫不妥协的与顾清风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