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将买到的十多件瓷器玉器妥善的收好后，才出了空间去吃早饭。

来京以后，炒肝、包子、火烧、豆汁儿、焦圈、驴打滚、卤煮、面茶等都一一品尝过。

但唯有口味比较特殊青绿色的豆汁儿，他没有勇气再尝试一把。

林野找地方来了一碗豆腐脑配油条，吃完觉得特舒坦。

果然，还是吃习惯的食物深得他心。

饭后，林野又溜溜达达的去逛了传说中的委托商店。

现在这个年代的委托商店里，物品多是百姓家里的生活用品。

旧衣服，皮袄，被褥，手表，怀表，相机，留声机，钟表，老家具等。

同时也有很多跟白捡一样的古董。

真有懂行的人在里面淘到好东西来。

比如目前最流行最能显示身份的是组合家具。

有很多人为了结婚，把家中整堂家具拉委托商店卖个仨瓜俩枣的钱，再换套组合家具。

而方桌，不论式样，不分材质，只要是硬木，一律8元。

人们知识又少，分不清紫檀、黄花梨、红木、鸡翅木，一律统称红木。

也没有任何收藏意识，想不到未来优秀的古家具会那么值钱。

若干年后，可能两套豪华别墅都顶不上一对柜子，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林野有空间放置，又清楚未来的走势，哪里能错过收集黄花梨等红木家具的机会。

他仅仅用了小半天的时间，就顺利的买到了心仪的柜子八仙桌还有木架子床等家具。

清洁掉陈年的污垢，摆进了空间的木屋里以后，顿时有了古香古色的味道。

这种捡到“天漏”的感觉，着实是太过美妙了。

除了这种大件的家具，传说中在八十年代，出奇便宜的名家字画，也在林野的收集计划之内。

琉璃厂的店铺里，张大千，徐悲鸿，黄宾虹等等大师的画作，现在几十块便可以买到。

但是，等到以后，随随便便拿出来一副都是天价。

不过，林野也有自知之明，明白很多书画都是炒作起来的，如果贪心十足的一锅端了，着实没有必要。

弱水三千，他只取几瓢而已……

次日，林野按照杜非凡之前留给他的地址，按图索骥，找了过去。

杜非凡的家，在一套破旧拥挤的大杂院里。

公用的水龙头前，还有人在洗漱洗衣服聊天。

作为住在一個院的邻居，对于陌生的来人格外注意。

尤其林野仪表堂堂衣着光鲜，更加的引人注目。

有一个梳着五号头的女子问道，“您找谁呀？”

林野正搞不清东厢西厢的问题，客气的问道，“大姐，请问杜非凡是住在这里吗？”

“啊，原来是找他。”

“一直往后面走，右手边那间就是。”

林野看到了几人的表情变化，以及用眼神交流的样子，立即品出来了杜非凡在这个院里的地位。

“好嘞，谢谢您。”

“不客气。”

林野走出几米之后，还能隐隐的听到一些聊天的内容。

无非是猜测他的身份，以及对杜非凡的议论。

看来受大环境的影响，返城回来的这些知青，只要是没有正式工作，即便像杜非凡这样自谋出路，有了赚钱的道儿，不缺钱花，在老邻居的眼中也依然是无业游民的存在。

林野在摆着好几盆花的那间房外面站定，也不敢确定有没有找对，试探着喊了一嗓子，“请问杜非凡在家吗？”

一道苍老粗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谁啊？”

很快，从里面出来了一位佝偻着腰，头发花白的老爷子。

“大爷，您好，请问这里是杜非凡家吗？”

“对啊。你哪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老爷子说话间上下的打量着林野，视线在他拎着东西的两只手上扫过。

林野头一次登门拜访，肯定不会空着手，除了一些老家的特产，还买了烟酒罐头。

他注意到了老爷子的目光也没在意，立刻表示，“我是从东北那边来的，找杜非凡有点事儿。”

“东北。”老爷子的态度立刻变得亲切多了，“他出去买酱菜了，一会儿就能回来，请进吧。”

林野一听很快能回来，没有扑空，挺高兴，“好啊，那打扰了。”

等跟在老爷子的身后进了屋，他才发现，家里能有十多平，堆积了不少的生活用品家具，收拾的倒还算干净。

“你先坐。”

老爷子招呼他，然后拿起八仙桌上的茶壶倒水。

“好的。”

林野随手把东西都放到了桌子上，依言落了座。

老爷子递上茶水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看你这个小伙子很年轻啊，也在一个地方插队来着？”

林野接过道谢以后，并没有马上喝茶，“没有。我们是通过跟他一起插队的谢三认识的。”

老爷子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自行车的声音。

“爷爷，我回来了。听说有人找我？”

林野和老爷子几乎同时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不同于他们那次碰面，穿的板板正正，背心短裤打扮的杜非凡很是随意。

对于林野的出现，他显然十分的意外。

“林老弟，你什么时候到的？”

“已经有几天了。”林野笑道，“之前有事在忙，所以没有倒出时间过来。”

“刚刚邻居跟我说有人找，我还在想会是谁呢？没想到是你。”

杜非凡对林野印象不错，而且他们一起喝过两顿酒，也算是有些熟悉了。

大家进屋后，又聊了一会儿，杜非凡就要去外面安排吃饭。

林野过来找人，也是抱有一些目的的，自然不会拒绝。

正好今天有些阴天，温度没有那么高了。

凉风习习的那么一吹，还颇有点秋天的感觉。

因此，他们商量了一下，最后带上了老爷子一起去了东来顺吃涮肉。

有句话叫“千年铜火锅，百年东来顺”。

六七十年代，东来顺饭庄已是京城的“四大饭庄六大饭店”之一。

不仅成为大众百姓品尝清真风味佳肴的首选场所，也成为社会各界名流荟萃的风雅之地，同时还承担起了接待外国元首、各界政要的政治任务。

而为保证羊肉的完美的口感，在羊肉的选用上，都是采用肉质柔软细腻，且脂肪含量较少的阉割公羊肉。

为确保羊肉的鲜美不易流失，即使研发出切肉机器，也依然用人工一片片的手切羊肉薄片的传统。

并且很实在，一个人一天只能切几十斤。

把后腿肌肉切成薄片，整齐码好，托着端到食客跟前，个个泛着油脂和肌肉纤维的微光。

涮羊肉好吃与否和其搭配的酱料也有其关联。

蘸上调配好的麻酱、酱豆腐、绍酒、韭菜花等等，吃在口中让唾液润湿口腔和喉头，回味无穷。

三人边喝边聊，氛围还算轻松愉快。

林野很快把话题东拉西扯的转到了四合院上面。

“我喜欢上这里的胡同和四合院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那种有房契属于自己的院落，想要卖的？”

杜非凡和老爷子对视一眼，表情都带着惊讶和不理解。

“林老弟，你这个喜欢还挺特别。不过，就算是有，你没有这里的户口也买不成。”

“对啊，况且即便是有归还的，很多都是在房管部门租的，这一个院子住那么多户，赶又赶不走，花钱买下来也是闹心。”

林野当然清楚他们所说的情况，“我想买四合院这件事，并不是一时冲动，也算向往已久。”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户口的问题，就算是舍得花钱，也很难办成吗？”

“这个嘛，应该怎么跟你说呢。”杜非凡迟疑了一下，凑近他低语，“对于有的人难于上天，端看怎么操作了。”

林野跟他对了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眼神，心里一喜，更加有了底。

“杜哥，你我虽然认识不久，但一见如故，如果能够帮忙办成的话，必有重谢。”

杜非凡沉吟了几秒钟以后说道，“我先帮忙问问吧，至于成不成了，暂时还不好说。”

“好，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林野轻声说道，“无论最后如何，我都感激不尽。”

杜非凡摆了摆手，“都是朋友，不必那么客气。”

杜老爷子看着两人交头接耳，默默的抿了一口酒，没有参与进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结束以后，三人在店门前分开，各走各路。

杜老爷子皱眉说道，“你们有那么熟吗？户口那么大的事，竟然要往身上揽？”

杜非凡打了一个酒嗝，“爷爷，您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杜老爷子背着手，轻哼一声，“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看不懂就对了！”杜非凡开了一句玩笑以后，搂住了老爷子的手臂，“这小子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帮忙牵线搭桥少不了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杜老爷子人老成精，看人也比较准，他并不否认孙子的眼光。

“好吧，不管你了。”

接下来，林野把每一天都安排的非常充实紧凑。

起早去鬼市淘宝捡漏，然后找地方解决早饭，之后便是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闲逛。

除了寻找有卖四合院的房主，委托商店和琉璃厂也是经常涉足的地方。

偶尔的还会去学校找林静，给她送东西改善伙食。

林静正式开学以后，也很快适应了大学的新生活。

跟同宿舍还有同班的几十位同学们，都相处的不错。

并且，他们这一代大学生，因为经历过取消高考的时候，所以分外珍惜得来不易的求学机会。

可以说如饥似渴的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如同海绵一样，疯狂吸收着来自老师和书本上的东西。

“二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呀？”

“瞎忙呗。”

林野并不打算把自己真实在干的事情跟妹妹全盘托出，毕竟里面涉及到空间的隐秘。

别说是妹妹了，就是母亲，或者以后同床共枕的妻子，他也不会泄露分毫。

林静并不迟钝，明白哥哥不愿多说，她也不打算刨根问底。

“那你想好了吗？什么时候回去啊？”

“快了。你想给家里买什么，现在可以开始计划了。”

林野一方面是在等杜非凡那边的消息，同时也在加快收集的速度。

毕竟大老远的过来一趟着实不容易，一定要物超所值的够本才行。

林静笑眯眯的说道，“我早就想好了。只等着周末休息你陪我一起去呢。”

林野一口答应下来，“好啊，明天就是礼拜天了，一天的时间够用吧？”

“当然够用了。”林静顿了顿，“半天就能完事。”

“无论多久都没问题。”林野拍了拍妹妹的小肩膀，“正好买完了东西，我再带你去书店多买点书。”

爱书如命的林静，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二哥，你也太好了吧。我们宿舍的人都特别羡慕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

林野大言不惭的笑道，“羡慕也没用啊，世上只有我一个，别无分号。”

林静被他逗的笑得前仰后合，“我也是这么想的。”

兄妹俩又聊了一会以后，林野就先行离去了。

林静这才拎着还带有温度的铝饭盒回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刘雨彤和她上铺的姑娘在。

两人对于林静家里条件好，哥哥什么都舍得给买的事，已经有些习惯了。

但每每看到，还是会忍不住的好奇问询。

“回来啦。这次又给你送的什么呀？”

“是我二哥在店里打的菜。”林静大大方方的说道，“一会儿都一起吃点啊。”

她知道同学们过来上学挺不容易的，尤其很多人条件都没有她好，在吃喝用度上十分的节俭，甚至有的人还想省下一些钱给家里减轻负担。

“总这样吃你的东西，莪都不好意思了。”刘雨彤嘴上这样说，眼睛却紧盯着放在公共桌上的铝饭盒。

上铺的那位女同学也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吐沫，着实是现在肚子里都没有油水，闻到带着肉香的食物，不可能不被勾出深层次的渴望，“是呀，我也是一样的感觉。”

林静笑盈盈的说道，“不用这样不好意思，我也吃了你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