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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采访使真君的法相威严异常。
戴平华九德偃月金晨玉冠,披九光红霄飞云金罗之被,曳红霄碧衬海岳之裳。
单衣羽瞩,朱霞霄表,红玉霄裙,六华铢衣。
蹑元朱光之履,飞红单乌,执太元碧琳之圭,琼华翠簪。
这穿着华丽红色朝服的威严法相现出之后,直飞于天,法天象地,镇压在整个洞庭湖上,百里外都遥遥可见。
九天采访使真君端坐与天,手持玉牌,缓缓说道。
“宣布玉旨,本非我职。但玉帝却亲命我下凡,务必再访罪龙伏法之地。
原来是因为此处还藏着你这个罪龙余孽,我今日便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说完,玉牌一指,法相便直扑而下,挥舞九元之剑,分水开湖,直指柳毅,丝毫不管旁人死活。
柳毅叔祖见状,也将头簪一拔,披散白发。一尊法相从头顶跃出,却是一个身着儒袍,背负书箱,腰挎长剑,手握竹简的游学士子模样。
这法相跟柳毅叔祖的面相颇为相似,只是更为年轻,一点法天象地的威严也无。
随着法相出现,天地间悠悠升起一股清气。这一股浩然之气,充斥在柳毅叔祖法相四周,越聚越多。
盘绕不绝,通天彻地,有连绵不绝之势,宁折不弯之意。
瞬息之间,这股浩然之气便将困住众人的阵法撑破,阵法现出原形,原来是包裹玉牌的赤色玉帛。
“你一口一个罪龙余孽,大义灭亲。
当年老龙君在此鏖战时,你怎么不敢大放厥词,直面龙君神威?!”
柳毅叔祖一挥法剑,身后法相的腰间长剑自动飞出,与青色的浩然之气相合。
化为一柄巨大飞剑,上有日月叠璧,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铺理地之形。文气斐然,一往无前,往飞扑而下的使者法相刺去。
众人还未看见飞剑所指方向,只听见轰隆一声,九天采访使悬浮高天之上的法相就单膝跪地,手捂胸口。
受到冲击的法相止住飞扑之势,而飞剑经过的路径更是割开云雾,徒留道韵,四周的灵气都不愿靠近这锋利的文道之气。
“哦,对了,你不配。”
柳毅叔祖淡淡的嘲讽一句,起身,沿着文心剑劈开的湖水,飞升而上,与脸色铁青的九天采访使真君对峙。
暗中却悄悄传音给还在祭坛跪坐的太后奶奶,嘱咐道:
“玉旨已下,现今洞庭龙脉倾全族之力,都无法与玉帝抗衡。如今我漏了行踪,又带着老龙君画像,此必无法善了。
你快带着白骁,豆豆,呦呦,并其他后人仆从,避入龙宫,撇清干系。
我刚才看得清楚,白骁已得老龙君传承。忍辱一时,未必不能再现万里云梦泽的盛况,还有一线生机找回白沭龙君。
全族为上,不必为我这个老头子,使洞庭无后。”
太后听了柳毅叔祖的传音,眼中现出一丝挣扎。她抬头仰望天上的两尊体型差异巨大的法相,又环顾四周的妇孺仆人。
只能默默流下两滴金色的龙泪,滴在湖底荒芜的泥土之上。她不过金仙修为,下面的后人更是远不如她。
只有老弱妇孺的洞庭龙脉,别说玉帝了,就连普通的大罗金仙都无力一战。
而祭坛下方,则仿佛有什么东西感知到了后人的泪水。方才平息的震动再次出现,并且隐隐传出一声悠长,古老的龙吟。
白骁被这龙吟一激,才仿佛清醒过来一般。
刚刚在他脑中,火经的文字和巨大的赤龙交替出现,让他的思绪浑浑噩噩,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现在才抬起头,看到空中的两尊法相,心中陡然升起一丛怒火。
这怒火来得蹊跷,却和脑中火经的五志火篇章相合,让他自行运转起了其中的法门。
起身,上云。
尚在散仙阶的白骁无法肉身飞升,但是并不妨碍他想要飞出湖水,助柳毅叔祖一臂之力。
太后奶奶见到双眼散出金色光芒的白骁,见他召出云雾,想要跟九天采访使真君对抗,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不再枯坐垂泪,而是飞出祭坛,变化龙身,一爪将白骁拍落在地。
“竖子尔敢!”
她飞下身躯,再将白骁和豆豆抓在龙爪之中,禁锢他们的行动。白骁挣扎不已,而豆豆则终于展示出了凡人的一面。
她面对这两尊有无量法力的法相,失去了所有的勇气,被震慑得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失去了意识。
不止是她,很多修为较低的仆从都已经晕了过去。
“如今三劫以降,就你一个男丁,宫中雏龙尚未破壳,你这是要洞庭龙脉绝后吗?!”
白骁听了太后奶奶的话,稍微有些触动。但是只有一瞬,又大肆挣扎起来。
“若无男丁,去四海龙族过继一个便是,我白骁只图逍遥。
这仙位,这龙身,我都可以舍了。唯独舍不得,千年以降,待我如父如师的叔祖!
奶奶,放我去吧。再这样下去,叔祖就要历劫了。”
太后奶奶听了,眼中泪花闪烁,但是却咬紧牙关,将白骁抓得更死了。
不再理会白骁的祈求,只对着祭坛上众人喊道:
“变化原形,打道回宫!仪仗财物不可贪恋,法力高深者襄助动弹不得者,不可落下一人!速行!”
闻言,白呦呦和一众婶娘,纷纷变化龙身。官员和仆从们也纷纷现出原形。抓起动弹不得的小妖怪们,不再整理队形,直奔龙宫而去。
天上的九天采访使也关注着湖底的动静,见众人要逃,也怒从心起。
“襄助罪龙余孽,罪同叛逆天庭,休走!”
身着华丽朝服的法相再动,将南上真君使者金册展露在前,挡住柳毅叔祖可能的进攻,挥出九元之剑,以九天之力压迫湖水,想将太后一行留下。
柳毅叔祖也不甘示弱,书生法相手中的竹简也顺势飞出,浮现出几个上古篆字,将九天采访使的攻势挡下。
“什么罪龙余孽,无非是你编造的莫须有之罪。
你九天采访使真君,兼着总管几个火部帝君的差事,扶桑大帝,旸谷神王,太阳真人都是你副从。
你功德渐深,就想学真武大帝,总管五行之一。手握龙族火经的洞庭钱塘一脉便成了你的绊脚石。
当年要不是我度大罗之劫,寻缘在外。凭你也想动两位龙君一根毫毛?!”
被戳破始末的九天采访使却也不恼,只现出玉帝亲赐九天真王之印,护住周身。而法相则欺身上前,以万钧之势压迫柳毅。
“任你如何搬弄,两位老龙君都已伏法。洞庭龙脉已经换了姓氏,你为何还要护着他们?”
柳毅叔祖一个闪身,腾挪至九天采访使笨重的巨大法相身后,顺势一击,直指九天采访使的背心,迫使他回身防守。
“护着他们?他们与我何干?不过是我如今历劫更难,自觉无望,临走前拉上一个仇人罢了。”
柳毅叔祖也不再跟九天采访使缠斗,反而从怀里掏出刚刚让白骁滴过精血的老龙君画像,对着正在奋力挣扎的白骁传音道:
“二狗,这是当年老龙君和太阳真君论道时,对火经的一丝感悟,你看仔细了。
人以火为圣,发一灯可燎阿房。人族对火的感悟也有其独到之处,你此去,记得去人间走上一遭。
切记切记,而今洞庭龙脉,就真的只剩你一人了。”
柳毅叔祖传音完毕,也不再看白骁的反应。反而将画卷一撕,一条真火组成的赤龙从画卷中飞出,直上九霄,光耀万物。
白骁脑子一昏,觉得自己变成了天上的那条赤焰红龙,俯瞰万物,枯焚千里。
洞庭湖千里内的云彩,都被这火光染上霞色,仿佛朝日初升,大日欲明。
而这金耀的光芒,也照亮了九天采访使铁青的脸色。
采访使缓缓吐气,眼中光芒闪过,身后的法相开始渐渐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