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康健身披大氅站在窗边看着在洁白的月光笼罩下的函谷关。高大的关墙让人望而生畏。

看到关墙上的点点星火便知道即便夜深人静即便深处寒冬即便深处秦国腹地但是函谷关的戒备依然没有松懈依然森严。

床榻上姬玉伸手摸了摸发现自己的身旁空落落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看到了站在窗边的康健。

姬玉从一旁拿过衣服穿上走到了康健身旁。

察觉到身边有人的康健转过头看向姬玉说道：你醒了。

姬玉点了点头。

康健因为担心姬玉凉到于是关上了窗户。

康健看着姬玉开口说道：我知道有些事对于你而言很残酷很残忍让你无法接受，但是那些命令终究是我下达的，这是我永远也无法否认的。

姬玉开口说道：你后悔过吗？下达那个命令的时候你后悔过吗？

康健缓缓的开口说道：后悔我从未对我曾经下过的命令后悔过一次，但如果说后悔的话我这辈子只后悔过一次。

姬玉听到后有些好奇的询问道：什么事让你后悔过？

康健开口说道：我唯一后悔的事便是当年因为心慈手软放过一个不该放过的恶人，因而造就了一场惨案一场惨绝人寰丧尽天良的惨案。

姬玉听到后不解的询问道：你放过了什么人，造成了什么惨案。

康健回忆道：还记得当年我初出江湖在途径一个村子是遇到了一伙绿林巨匪他带着手下人下山到村子内抢亲我看到了便出手了我杀光了他的手下可是当我要杀他时他求饶了。因为我迟疑了。他趁我迟疑的那一片刻跑了。

姬玉开口问道：后来呢！

康健缓缓的说道：后来我走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侥幸从我剑下捡回一条命的他不思悔改反而很快又拉起一支队伍。没多久他便带着手下血洗了那个村子无论妇幼老少他们一个都没有放过。当我再度经过那个村子时我被那里的惨象震惊了我没想到就因为我一时的迟疑竟然给那个村子带来了灭顶之灾。

姬玉接着说道：后来你杀上了山没错吧！

康健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杀上了山，那一次我没有在迟疑了。我毫不犹豫的杀光了寨子内的所有匪徒，一把火烧了那个寨子，带着那些匪徒的人头去祭奠那些死在他们手中的村民。从那一次起我再也没有对任何一个与我为敌的人心慈手软过。而我的称号绝命剑尊中的绝命二字便是因为那一夜我屠光了整个寨子里的匪徒而来的因为那个寨子里只走出了我一个活人而已。

姬玉开口说道：因为那件事你对待任何对手无论好坏你都再也没有手下留情再也没有心慈手软过了吧！

康健点了点头。

姬玉接着说道：如果我们相遇的那一天我没有出现阻止你那些劫匪的下场是不是只有一个死字吧！

康健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姬玉会问他那件事康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会让李铭杀了他们，那些人放过他们一马难道就会让他们洗心革面吗？会让他们悔改吗？不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姬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康健缓缓的开口说道：离开后我便让李铭去解决掉那些人了。

姬玉虽然有所准备但是还是有些惊讶的说道：他们都死了。

康健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放了他们只会让更多的无辜人受罪而已倒不如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康健看到姬玉还想说什么于是开口说说道：即便他们之前也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是因为迫不得已而选择做那样的事但是当他们选择那条路之后他们便该知道他们会有什么下场。儒家有句话说得好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得到怜悯不是所有犯了错都应该得到宽恕。玉儿不要对所有人都那么仁慈不要对所有人都那么心善这世间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

说着说着康健将姬玉拥入怀中看着怀中的姬玉康健不禁的想到失去了我的庇佑如此天真如此心善如此仁慈的你又该如何去面对这如此残酷如此无情的世界。

姬玉抚摸着姬玉的秀发说道：玉儿你善良也很仁慈，每当遇到你看不过的事你便会毫不犹豫的去出头去阻止去尽所你能尽的努力去做你所能做的事，但是这改变不了什么。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这悲哀的世界无数悲哀中的沧海一粟罢了！你帮得了一个人但是你帮不了所有的人。在大秦境内如果那个匈奴人一般的战俘奴隶囚徒便有百万之多。除去大规模战争中俘获掠夺到的战俘奴隶之外。每一年边军从异族那所俘获掠夺的战俘奴隶加上因罪被判为奴的他国商人贩卖来秦的战俘奴隶数目同样庞大。更别提君上下达的那道俘虏可抵军功的诏书之后了。

姬玉抬起头看着康健开口说道：可是他们失去了自由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康健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姬玉说道：可毕竟他们还活着，这总比死了好多了。要知道在我改变军略之前那些战俘他们战败被俘之后的下场几乎只有死路一条。活着还有重获自由的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姬玉听到后有些惊喜的说道：他们还有机会重获自由。

康健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遇到大赦又或者被征召从军送上战场，如果他们在战场上立了功他们就可以重获自由。就如同汾城之战后为弥补我军前线兵力不足的困境君上下令征召囚徒奴隶战俘从军补充前线我能打赢邺城之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些被征召的囚徒奴隶战俘为了自由为了家人在战场一线上与敌人拼死作战硬生生的抵挡住了联军的几次进攻为邺城之战大秦能够大胜联军奠定了基础。

姬玉不解的问道：送上战场而且还送到一线作战。

康健淡然的说道：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因为他们是戴罪之身想要赢得自由想要减免罪行他们必须身处第一线与敌人面对面的厮杀。而且他们连退路都没有因为他们一旦退他们身后的自己人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

姬玉惊讶的说道：这样做不是等于送他们去死吗？

康健淡然的说道：但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想要重获自由减轻罪行所要付出的代价。而且本身大秦律法严明容不得。

还未等康健说完便响起了敲门声。

康健开口说道：什么事。

只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大人有人要见您是从咸阳来的。

康健听到后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康健大致猜出了些什么于是康健开口对姬玉说道：玉儿早点休息吧！不用等我了我可能没那么快能回来。

姬玉听到后点了点头。

看着康健穿好衣服出门后姬玉躺在床榻上静静地思索着康健的话。

不久后康健来到函谷关关墙上只见一个全身被黑袍笼罩的人站在关墙边看着远方。

康健走到那人身旁直入主题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只听见那人开口说道：武昭君有份密函君上让我交给你。

听声音便知道这人的年纪不小。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份密函。

康健接过密函走到火盆旁打开一看。

看完之后康健便将密函扔进火盆之中。

看着燃烧起来的密函康健的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神色。

只听见那人开口说道：武昭君你明白了吧！

康健点了点头说道：洛邑的事解决后我会与他会见的，只是没想到那份密函还不能打消他的顾虑他的疑心还真重。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当初而且选择他的人是你在我接手前与他联系与他合作的人是你。更何况他与我们合作后做的那些事一旦曝光等待他的便是满门抄斩，他会如此慎重那是自然的。你也很清楚他是潜龙计划中的韩国部分的关键节点。我们花费了那么多的代价那么多的精力如果失败了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潜龙计划对我们大秦太重要了。否则我们也不必费那么大的劲制定出罗网计划来保障正在实施的潜龙计划。

康健淡然的说道：我知道了。

那人接着说道：另外我需要你帮我联络上黑水那帮人。

黑水是一群不属于任何一国的一伙恶名远扬臭名昭著令人闻风丧胆的赏金佣兵军团，他们只为钱而战哪里有战争那里便有他们的身影。

康健开口说道：你找黑水那群疯子干嘛？你难道想将他们纳入罗网计划不成。

那人开口说道：当然是为了罗网计划。毕竟那里是韩国我们不可能也不能从国内调兵入韩，选择他们是无奈之举。

康健开口说道：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找他们。

那人笑了笑说道：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武昭君。

康健开口说道：但是想要请动他们没那么容易那要花大价钱。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钱不是问题，他们虽然为钱而战但是有些事即便你付出再多的代价他们也未必会买账因为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想必雇佣他们多次的武昭君你心中有数吧！

康健有些忌惮的说道：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军纪可言烧杀抢掠这种事他们没少干他们只打顺风仗想让他们为你打硬仗根本就没有可能，邺城之战中如果不是因为联军微微露出颓势他们便毫不犹豫的撤了的话邺城之战中我便会毫不犹豫的灭了他们岂会让他们这些人渣败类活到现在。用他们之前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毕竟战场倒戈这种事他们可没少做，他们几乎没有信用可言他们只看谁出的钱更多。用他们那就意味着你在身边留下了不确定因素，一旦有人收买了他们还毫不犹豫的出卖你给你致命的一击。

那人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但就是因为他们恶名远扬臭名昭著有些事才需要他们去做去干不是吗？就像你当初在西境北境做的那样不是吗？

康健淡然的说道：我不希望我麾下的军队做出那样的事，既然有合适的人选我自然会选择让他们去做那些事。

那人笑了笑说道：但你在雁门之战攻略漠南之际后不是也下了那样的命令吗？

康健冷哼一声说道：那要看是对什么人了看是在什么时候了你认为在中原作战时我会给麾下军队下达那样的军令吗？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对异族根本就不用手软。在漠南你只不过将他们干的事原原本本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而已。经过那般掠夺那般打击匈奴人最起码需要二十年方能恢复元气。

康健开口说说道：你来这里找我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那两件事的吧！

那人微笑的说道：没错。我来这找你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些事而已。

两人谈了许久方才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