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3月24号,周六。
临阳一中,高三(9)班。
靠窗的座位上,吴承一脸懵逼地看着许久未曾蒙面的同桌陈齐,好不容易才忍住惊呼出声的冲动。
五分钟之后。
吴承总算确定了自己意外重生了的事实。
吴承的心态当场就崩了!一脸生无可恋地呆坐在座位上,如同不慎失足的少女一般失魂落魄。
陈齐下意识地将椅子挪得离吴承远了一些,才稍微有了点安全感。
太特喵吓人了!睡着好好的,突然爬起来二话不说就盯着你看,看到你心里发毛又丢了魂一样地傻坐着。
不会是临近文化课联考,用脑过度,精神出问题了吧?
想到这里,陈齐又把椅子向远处挪了挪。
陈齐的排斥行为并没有影响到吴承,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吴承实在很难接受意外重生了的事实。
虽说重生的确是件很不错的事,但是为何在这种关键时候才来?
前世流传着一个段子:
有人向上帝抱怨:为什么不让我中头奖?
上帝:你特喵连彩票都不买一张,我怎么让你中头奖?
吴承信了这个段子的邪,真就跑去买彩票,结果喜中头奖,足足三千万!
当天晚上,吴承就美滋滋地规划好了每一块钱的用处,将以后的幸福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才心满意足地睡下。
结果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仿佛做梦般挤在这并不宽敞的教室中,怀疑人生。
倒不是说重活一世不如中得头奖,可刚中头奖就重生也太过分了吧?
“这特喵的贼老天(此处省略一千字)”
将老天爷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至于老天爷有没有祖宗十八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吴承勉强接受了重生的事实,盘算起接下来的生活。
在前世,吴承不知是天赋不足,还是其他原因,高中时期的成绩一直不是很理想。
所以只考上一所普通至极的大学。毕业后,幸运地找到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不至于被归类为啃老青年。
但说到底还是属于那种混在人群中,都不会有人去多看一眼的底层群众。
要不然也不会真的因为一个段子就去买彩票。
毕竟人活一世总要有个奔头,不能只有眼前的苟且和以后的苟且。
但是真的中到头奖就有些尴尬了,为了消除这份尴尬,老天爷只好让吴承重生。
既然重生了,吴承肯定不想再过一次上辈子的生活,万一这辈子出幺蛾子,没中到头奖怎么办?
可距离文化课联考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一个普通大学都毕业好几年的上班族从此发愤图强?
怎么想都不现实。
那想活得精彩,只能找寻12年间的商机了,这要换个普通人,找商机这种事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吴承是重生人士,只要稍微回想一下就会发现自己根本什么商机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还可以找无所不知的度娘。
但12年的度娘怎么可能知道12年的商机?
就在吴承愁眉苦脸之际,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
吴承不解地看向陈齐,却见陈齐面容严肃,嘴里还呢喃道:“也没病呐。”
吴承脸都绿了,一把打开陈齐的手,没好气道:“别打岔,正烦着呢!”
“原来有心事,难怪表现失常。”陈齐一脸我懂你的模样。
吴承:……
你真的懂我吗……
可又不好解释,总不能说自己刚中到三千万却意外重生,一时间无法接受吧?
那样肯定要被抓去精神病院关起来的!
不过这么一闹腾,下课铃欢快地响了。
气质依旧那么独特的班主任喻胜就此打住不再讲堂,推了推厚度惊人的黑框眼镜,中气十足地朗声道:
“上午说过的武科,已经有五个人报名,还有要报名的吗?”
虽然十分疑惑,但还是等到富态十足的喻胜走出教室,吴成才试探性地问:“啥是武科?太极还是咏春?”
陈齐一脸懵逼,又伸出手抚上吴承的额头,才回答道:
“太极?咏春?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武科说白了就是除了文化课联考之外的另一条路,光是报名费就要五千。
你上午开小差了?
不对啊!就算是开小差也不应该不知道啥是武科啊!”
吴承不耐烦地打开陈齐不死心的右手,眼睛却是亮了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自己竟然重生在一个与前世平行的武道世界。
按照这个发展,接下来应该就是金手指机缘巧合之下出现,自己凭此走上人生巅峰吧?
不过武科报名这事,还是得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五千块可不是什么小钱。
哪怕在重生前,不提彩票的事,都能抵得上吴承两个月任劳任怨的付出。
想到这里,吴承归心似箭,一分钟都不想浪费在教室里了。
吴承看了看自己的座位。
桌面比口袋还干净,柜子里也只有寥寥几本课本,正好对应下午要上的课。
可以,这很吴承。
这点书没必要带来带去。
于是乎,在同学们都忙着收拾东西的时候,吴承空着手就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教室。
走在依旧熟悉的街道,故地重游的吴承突然有些感伤。
前世,自己喜欢班花李婷,却闷在心里不敢表白,导致终日愁眉苦脸,哪有心情缓缓而行?
那时在这条街道从来只有吴承匆匆而过的身影,像这样散步似的走在路上还是不曾有过的体验。
更加难过的是,吴承慨叹起来都觉得十分怪异。
这么些年了,她还好吗?
可对李婷来讲,并没有这么些年,她才高中……
而且经历了前世浮沉,吴承觉得自己当初的苦闷压抑并非来自李婷。
现在想想,无非是将自我放纵怪罪在暗恋李婷这件事上。
处于感慨之中,吴承没有留心路况,一不小心就被街边摊绊倒,一头撞进摊主的怀里。
这摊主特喵的是铁打的吗?怎么这么硬,痛死我了!
吴承在心里疯狂吐槽着,表面上却是故作淡定,强忍着疼痛站起来。
定睛一看,却发现铁打一般的摊主不过是个算命的糟老头子。
这老头顶着一头杂乱得好似鸟窝的白发,沧桑的面容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拉里拉碴的白色胡须之中长着一张颇为干瘪的嘴,眼神还飘忽不定。
要不是摆着摊,被当成乞丐都再正常不过了。
就这么个糟老头子开口第一句话却是:“这位小友,我观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吴承:……
印堂发黑?血光之灾?
我信你个鬼!
你这糟老头子坏滴很!
吴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直接绕开了这个疑似江湖骗子的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