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张君涵躺在动弹不得，只能动动嘴唇，享受着李溪芩的水果的投喂。

“真可惜，没能出席审判庭。”

他是真的觉得可惜，因为他为了这个案子九死一生，还失忆了两次，结果没能亲眼看到罪犯被绳之以法。

他伤得很重，除了之前受的伤，后续被反扑暗杀，敌人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他都觉得自己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你再说一遍，那个人是谁？”李溪芩问。

“嘘，我答应了他，不告诉这个世上任何人。”张君涵神秘道。

“我也不行？”

“不行，除非你不是人。不过……你严格意义上不算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李溪芩无语！

这心脏的赵澜同志是故意的吧。

是的，张君涵就是故意的，卖了一个破绽。

“就是乐惟，你认识的那个乐惟！”

计划赶不上变化，张君涵跟在乐惟后面捡捡漏，单挑单挑人体实验室，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

国内来了一出轰轰烈烈的“假药案”，好戏开锣了，怎么能没有他的到场。

他心急火燎的要找证据。

但是乐惟一开始并不看好，他嗤之以鼻，觉得他们都是做的无用功，敌人水深得很，哪是那么简单伏法的。

一开始确实如他所料！何嘉华四两拨千斤，别说挖出幕后了，连给他们定罪的，都还嫌罪名不够！

他眼睁睁看着心急如焚，乐惟就在那冷嘲热讽，真真是气死人！

直到蓝姿的出现。

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这话真的不假。一个伟大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所做的努力让人动容。正是因为这样的牺牲和奉献让整个事情产生了转机！

何嘉华等人已经俯首认罪。但是这就够了吗？

显然是不够的！

张君涵也不知道这件事触动了乐惟的哪一根神经，他突然变得认真和积极起来。

从之前的只是“消极”得打击对方的势力，搞死“改造者”，变成了揭发黑暗势力，让坏人伏法的主动行动。

虽然张君涵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乐观其成。

中间的过程险象环生，对抗“改造者”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两个人简直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但是也许是幸运女神的眷顾，他们遇到了“TIM”，这位“天生反骨”的最新一级改造者。在他的帮助下，他们拿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然后带着他本人回到了国内，完成了最后一击。

研发“改造者”的人，永远也不会理解，终结“改造者”的竟然也是“改造者”。

“我怎么觉得你没有那么意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赵澜是了解秦萦的，所以当她露出那么若有所思的表情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李溪芩想起了那个伤痕累累的乐惟，想起了萧湛说的话，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了解一些真相了。

“乐惟，应该也是改造者。”她说。“或许他还是最强的那个改造者之一。”

张君涵点点头，其实他也隐隐有所察觉，喃喃道：“我猜也是，所以，他才能对付那些人。可是，他为什么要对付他们？TIM是因为他太高级了，意识到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试验品，人造的自己即便聪明也不是自己，所以他才想毁灭。”

是的，这就是TIM帮助他们的原因，更高级的智商发育让他意识到了要摆脱“操控”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所有“操控者”，这恐怕是那些研究者的最大悲剧了。

李溪芩摇摇头：“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李溪芩其实觉得萧湛知道，但是有些伤疤，是别人不愿意碰触的，所以又何必揭开。

也许有一天，再度相逢，当乐惟不再介意的时候，她可以问一问他。

张君涵耸耸肩：“不管怎么说，没有他，我们破不了这个案子，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李溪芩点点头：“好。”

……

虽然何家的人伏法了，但是事情并没有结束，因为还有许多“改造者”没有浮出水面。

张君涵拿到的改造者名单并不全，而何家和幕后的人也只供出了一部分。

所以那些成功的“改造者”可能还散落在全国各地，或者也可能流出海外。

国家已经在各处宣传，让改造者出来自首，可以免除死刑。因为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受害者。

但是显而易见得没有人会出来自首。

他们作为“实验人”，存在着巨大的风险隐患，即便不死，也恐怕终身不能够自由活动。

这样的生活谁会愿意呢？

但是TIM愿意。

李溪芩曾经去看望过这个孩子，这是霍海翼给他的特权。

他今年才10岁，跟左左一样的年纪。但是李溪芩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他仿佛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八十岁老人。他坐在大大的花园的躺椅里面，脚下趴着一条狗，茶几上摆着茶，还有一本书。

就像一个退休的老人一毛一样。

李溪芩都有点想屏息了。

“你好！”她打招呼。

“你好！”他回过头，有礼貌地问，“你是谁啊？”

“我叫李溪芩！嗯……我是张君涵的朋友！我能坐在这里吗？”

“当然可以。”TIM邀请他坐下，还给她倒了杯茶，很养生的花茶。“有朋友，真好啊。”

“你也可以有。”她温柔道。

“我不想有。”TIM说。

“为什么？”

“因为有朋友就会有背叛，没有的话就没有受背刺的机会。”

TIM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说着最理智冷漠的话。

李溪芩看着他。

“所以你也跟林黛玉一样，因为不想看到花谢，所以宁愿不会开花吗？”

“林黛玉是谁？”TIM茫然。

李溪芩：……

“是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红楼梦里面的女主角，这是一本很好看的书，下次我带来给你看？”

“那就太感谢了。”TIM笑笑，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她想得挺有道理的。既然花一定会谢，那何必开呢？”

“不想欣赏一下花开的绚烂吗？”

“不想！”

“为什么？”

可以说TIM的每个回答都出乎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