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的赏析会都会有人现场记录品评内容,每个人的话都会记录在案。后再寻人排版印刷,装订成册,每期只售一百本。因为这个赏析会起先是京中翰林院的学士闲来无聊举办的,所以这包含在文人之中有很高地位的翰林院学士品评内容的赏析评析便成了众学子追捧的目标。
就这样随着新一刊的赏析评析的散布,尚国学子都不由的想要亲眼看看洛锦绣的字画作品,洛锦绣的字画一时间也成了画商极力所求之物。
封江漓听罢,对洛文昭说道:“要不让锦儿给咱画几幅画,卖了填一下内库啊?”
封江漓毫不意外的得了洛文昭的以及冷眼。“少打这个烂主意,锦儿的字画再值钱也填补不了你的内库。”再贵也不过是百十两银子,这个当皇帝的竟然还要惦记?
“蚊子也是肉啊!”封江漓苦着脸。
夏天江南三州水灾还没缓过劲儿呢,秋天北部又闹蝗灾!国库快扛不住,他只能把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内库掏空了。他这个皇帝的日子过得还没阿昭好呢!
“郡主府所收的郦城税收已经全由石大人送呈给胡总管了,一粒粮食都没留,想来你也能吃上几天。如果你觉得字画能赚钱,我看不如陛下您自己写几个字,臣可以帮您吆喝吆喝,说不定同僚们能赏陛下一个面子。”洛文昭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个法子虽然可以用,但如果让后辈学去了,不利于朝堂安定。更何况咱是要填补内库,更是不能这般开先例。”封江漓面带苦涩的摇了摇头,明知道这个是最快有效的办法,可依旧得忍痛割舍。
洛文昭见他这般,淡淡道:“你也别给我叫苦,今年北部收回的几座城池都能开始收税,比之往年东云今年上缴的税收怕是要比往年多上一些成妃娘娘前几天的寿宴,听说也是收了不少好东西,就她娘家范氏可是花了几万两买了一个玉雕的观音送进了宫在加上郦城的税收,你的内库应该能够撑些日子。”
“咱还真不怕吃苦,怕宫里人多了,不好养,这几年连人都没有添过。可谁让钦天监昨儿禀报,今年冬天西部以及西北要难过了。凭着如今国库里的银子,一旦出事,怕是不够用了。”封江漓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被愁光了。“尚朝立国到现在,为了修建那些曾被摧毁的城池,以及让百姓早早恢复生息,很多地方这两年更是免赋,户部维持至此也是难得。好在和柸国结盟之后,两国之间的商路通达,商业赋税填补了农业的亏空。然而即便如此,国库依旧艰难。西南战事好在窦岚争气,不然军饷都要难以维持。听西南来报,窦岚为了维持军需,也是派了独立骑兵不断深入俞南国境。北方东云能够自给自足,倒也让西北的军饷没有受到影响。内库不足,宫中可以紧衣缩食,但国库不足,恐怕会影响朝政。”
“国库不足,想要短期内填补,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从朝臣之中想办法。再不然就是接受俞南的求和,让他们按照要求上供。”洛文昭冷声道。“省的你没事总打锦儿的主意。”
“咱就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还真当真了。”封江漓有些憋屈。“朝臣中家底丰厚的不在少数,但让他们拿钱可就不好办了。还有那俞南,如果和谈了,那定安军打到现在可不就白打了?”
“所以只能从朝臣身上下手,至于用什么办法就看陛下您的手段了。”洛文昭站起身,整了整衣衫,而后道:“至于我国公府将奉上两万两,以做表率。锦儿那里……等她自己做决定。”
“阿昭,你就这样走了啊?”封江漓忙道。
刚转过身的洛文昭,又转回来,淡淡道:“不然呢?难道还要让我给你压阵不成?”
“不然我和你话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啊?”封江漓嘿嘿一笑。
算起来,朝中无论文武大多都是一同起事的袍泽,虽然有人安定下来之后便安图享乐,可大部分都知道当年那个苦,即便不认为他们一同打下来的天下会轻易覆灭,但封江漓摆宴说明情况的时候,也都跟着洛文昭的脚步,竭尽所能的奉上银钱。封江漓也不白拿,让户部一一作了登记说待到以后会偿还。
然而前朝以及世家出身的文官中,竟然出现了一千两。不是没有人捐过一千两,那些人的家底封江漓也是知道,可这些一顿饭就能花了几百两的世家,竟是也能这样厚颜无耻,真真是让封江漓气不打一一处来。
宴席散去之后,封江漓气的在御书房内转圈,洛文昭看的头晕,正想说什么,却见封江漓跑到他的面前,乐呵呵的说道:“兄弟,咱问你借个人呗!”
“谁?”洛文昭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华子。”封江漓说道。
洛文昭俊脸一僵,他就知道这封二想不到什么好事儿。
京都的长丞令简雍这两天几乎要被那些前来报案的贵人们吵晕了脑子,你说好好的,京城里怎么就出现江洋大盗了呢?偷得还都是真金白银,那些珠宝玉器的一个没碰。可问那些人究竟丢了多少钱,却是没有人说个明白。
你!就是你!你们家一个二品大员府,丢了一千两银子用得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吗?当本官没看见你家老爷府上一进门摆的那个一人高的玉屏是和田白玉吗?就你这个管家身上的衣料都比本官常服来的贵。
还有你,丢了多少钱也不说明白,本官怎么立案?你也别看人家,人家丢了一千两银子,你家不会也正好一千两吧?点头?你好意思点头吗?那个贼就可着一千两去偷啊?
前段时间陛下筹钱,你们几家的老爷可都是哭着穷呢?活该今儿遭贼。等等!本官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简雍觉得他的头似乎疼的更加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