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就在苏落与姜白几人逃离燕山水库之时，正面战场上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卫子言听到司燕山求救之后，下意识抬头一看，果然天上诡异的月亮依旧在靠近，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青龙戟横扫，将周围的尸体扫开，正准备前往救援之时，脑海之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卫子言，基地陷落，我们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基地之中众人皆派去支援你，现在情况危机，速速回来！”

卫子言冷哼一声，心中暗道，老大绝不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绝对是魂灵伪装欺骗自己的，若是自己现在离去才是中了魂灵的诡计，近在咫尺的队友生死未卜，自己又怎能离去。

见卫子言识破自己的计策，魂灵便动用卫子言脑海之中的思维标记控制卫子言的行动，只不过在龙祁的念力药丸和卫子言本身的意志力影响下效果甚微。

“卫子言，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投降吧，这样还可以活下来，你的队友也是。”

“经过数据分析，奔月必须用接近S级或者玄关九重的力量才有机会击碎，以你的力量只能是螳臂当车，放弃吧。”

魂灵的声音一再在卫子言脑海之中响起，卫子言晃了晃脑袋，坚定信念，缄口不提劝降之事，心中只有营救自己的队友这件事。

“用人类的话来说，敬酒不吃吃罚酒！”魂灵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剧烈波动，以魂灵的分析来看，卫子言是一个极佳的劝降对象，如果能够将卫子言劝降，万磁王冕下的计划成功率将提高五个百分点。

但是现在，自己几次三番地劝降，卫子言却是油盐不进。

这就是愤怒的情绪么，原来如此......

“接受我的愤怒，灭神级奥义——数字骇入”魂灵以自己极强的算力和精神力，全力入侵某人的脑海，能够控制精神力略微大于自己、异能等级不大于自己的任何目标，在同一时间内仅能控制一人。

乍一看数字骇入这个灭神级奥义看起来有点low，魂灵平时的异能就可以实现这个操作，但实际上，心灵信标代表着瞬间完全的控制，而且是永久的控制。

魂灵平时使用的不过是最为普通的心灵控制，如果精神力稍微强一点，就可以摆脱魂灵的控制，或者说在一定程度上反抗魂灵的控制。

并且，普通的心灵控制只能操纵精神力低于自己的人，而数字骇入可以控制精神力高于自己的存在，并且可以随意篡改目标的记忆，使之从根本上“换”一个人。

卫子言身为玄关八重的武者，对于危险的感知程度超乎常人，在魂灵使用灭神级奥义心灵信标的前一瞬间，便意识到了死亡的危险，在片刻的迟疑之后，决然地从口袋之中掏出一支试管灌入口中，眼睛微微闭起，等待魂灵的思维控制。

……

司燕山对着卫子言大吼一声之后，看见卫子言具体停留在了离战阵只有数十米之外的地方，犹豫了千分之一秒之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拇指粗细的试管，用沾满血迹的牙齿咬碎试管上面的软木塞子之后，将其中浑浊的液体全部灌进嘴中。

这药剂名为“唤神”，是研究院那些老头最近才研制出来的试验品，是为了那些A级异能者在临阵的时候可以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而生的，但是目前仍然有一定的缺陷......

使用“唤神”之后，脑域和精神力虽然会在一定时间内猛然增加，并且无视异能等级，大概就是从B级的脑域开发程度提升到接近S级的脑域开发程度。

虽然脑域开发程度够了，但是想要成为S级异能者，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于规则的掌握，如果没有掌握规则，很难成为S级异能者，这才是S级异能者和A级异能者最大的差距。

不过，“唤神”主要的作用不是让A级异能者在战斗中发挥更大的威力，而是让A级异能者体验片刻临近S级异能者的感觉，从而获得对于规则的感悟。

有了这些感悟之后，可以很大程度上提高突破S级异能者的概率.

至于代价呢，只是一点小小的生命为代价罢了。

服用“唤神”之后，服用者的脑域会在外力的干预下一瞬间骤然增加，但这个过程并不稳定，增加的脑域会不停的开发、闭合。

用一个通俗的说法就是，一头母牛在你的脑子里面耕田，另外一个公牛在你脑子里面搞破坏，开发脑域就是耕田，脑域闭合就是公牛在搞破坏，搞破坏的速度远远大于耕田的速度。

最后，两者会达到一种平衡，这个时候，药剂的效果就完成了，服用者获得了一定的脑域开发程度。

在那之后，公牛就因为被“唤神”激怒而开始发疯，疯狂搞破坏，而母牛却不耕田了，最后就导致了服用者的死亡。

目前，一般来说服用者的死亡率在99.9％以上，一共有九个实验体，无一例外都在服用之后死亡，倒不是研究院不想做更多的研究，只是目前对于组织忠心耿耿，而且又濒临死亡的A级异能者只有那么九个。

还有0.01％的情况，就是田地的主人学会了驾驭公牛的规则，利用规则约束公牛，暂且让公牛停下破坏，不过并不能让母牛继续耕地，这个时候服用者就不会死，而且还学会了驾驭公牛的规则。

接下来只需要一定的时间积累，就可以学会操纵母牛，让她继续耕地的规则。

如果再进一步的话，就是利用规则控制公牛，让公牛继续耕地，这就是SS级异能者的状态，也是各大组织和S级异能者追求的目标，为此大家不惜各种手段，可惜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突破SS级异能者。

司燕山有“唤神”并不奇怪，“唤神”在暗组之中是众人皆知的，而且研究院也可以量产此类药剂。

暗组成员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申请，暗组之中所有A级异能者是要求必须携带的，以备不时之需，而剩下的人则采取自愿原则。只不过现在实验体都是少之又少，主动申请的人数屈指可数。

而司燕山就正是那屈指可数之中的一人，申请这支药剂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绝境之中多一丝生机。

“唤神”对于A级异能者的代价都如此沉重，更不用说区区一个B级的异能者司燕山了，极有可能服用之中直接死亡，甚至连醒来的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现在司燕山没有选择了，一个好的将军绝不会打没有后手的仗，但是一个传奇的将军绝对会相信一切有利于自己的运气，也总是会被幸运女神所眷顾。

司燕山坚信这一点，自己绝对可以被幸运女神眷顾，此战，只可胜！

“唤神”进入口中，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之中蔓延，随后直冲天灵盖，让有些萎靡的司燕山精神一振，药水并没有随着喉咙进入胃，反而在口腔之中散逸开来。

药水散作无数微小的纳米分子，通过口腔上层的毛细血管进入司燕山的脑域之中。

“唤神”实际上是使用纳米机器制作而成，所以才能达成这样的效果。

只不过，服用“唤神”之后，并没有司燕山想象的那种精神一振的感觉，反而剧烈的疼痛钻心一般，从脑海之中传来，如果不是看到周围的人依然有自己异能的作业，司燕山还以为自己的异能已经失效了。

“嘶.......”司燕山正想说话，结果却如同死狗一般晕了过去，半句话都没有说出，异能的鼓舞效果也随之消失。

“司哥！你怎么样了司哥！”

“司哥，队长，司哥晕了，先别管他们了，先解决那个月亮啊！”

“我焯！司哥，你怎么倒了，你倒了我们怎么办啊！”

“......”

周围的人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司燕山的异常，三角阵不攻自破，众人体内的精神力和灵力也都消耗一空，瘫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倒下的司燕山，绝望之色疯狂蔓延。

这一切看似已经过了很久，但实际上不过是一瞬间，卫子言缓缓睁开眼睛，双眸之中尽是妖艳的红色，这是被魂灵控制的标记。

眼角一滴血泪涌出，手中握着青龙戟，踏碎脚底山石，一步步走向第一小队众人，只不过......两步之后便停在了原地，眼中妖艳的红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生命最初的迷茫。

原来，在魂灵使用数字骇入侵入卫子言的脑域之后，一切正常，魂灵轻而易举地就控制了整个脑域，魂灵并不准备直接毁掉卫子言，而是打算将卫子言培育成夜莺的一个打手。

所以在第一时间并没有毁掉卫子言的脑域以及精神，反而是利用数字骇入的特殊性从最开始篡改卫子言的记忆，利用大数据替卫子言编造一个记忆，一个一开始就效忠于夜莺的记忆。

对于卫子言方才忠诚无比的性格，就算魂灵只是一个机器AI，也敬佩无比，所以，对于魂灵来说，一个效忠于夜莺的卫子言才是好的卫子言！

只不过，卫子言在最后一秒灌入口中的药剂起了作用，那药剂和司燕山灌入口中的药剂是一模一样的，就是“唤神”！

而组成“唤神”的无数纳米机器通过口腔上皮的毛细血管进入脑域之后，就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激活卫子言脑域之中控制“公牛”的规则，然后推进“母牛”进行耕地。

按理来说，在纳米机器开始工作之后，卫子言便会短暂地失去意识，但是这个时候纳米机器与魂灵的数字骇入相遇了！

数字骇入本质上是以极其庞大的数据流和精神力冲垮目标的精神和脑域，从而达到控制和篡改的目的，但是现在数字骇入遇上了纳米机器，纳米机器本就是机器，

机器是联网的，数字骇入庞大的数据流，居然在一点点被纳米机器所吸收，而纳米机器将这些数据流吸收之后，因为承受住这大量的数据而爆体。

但是，纳米机器的材料是可以被脑域吸收的。

所以就产生了一个很奇妙的反应，纳米机器吸收了魂灵的数字骇入，爆体而亡不能进行工作，两者抵消之后，卫子言现在啥事没有，既没有被控制，也没有因为“公牛”的发疯而脑死亡。

只不过，有一个代价，魂灵已经完成了对卫子言记忆的重置，所以现在卫子言是失忆状态！

“我是谁？我这是在哪，这里是哪里？”卫子言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的景色，不觉被吓了一跳，自己周围尽是血红的尸山血海以及令人作呕的气息。

“呕！好多尸体，这里到底是哪里，我......我......”卫子言步履蹒跚地朝前走着，手中青龙戟却没有松开，下意识地将青龙戟握紧，仿佛这样才有一点安全感。

“前面，前面有人，去问问看......好大的月亮，月亮？我为什么会说月亮，月亮是什么？”卫子言自言自语道，看见前面有一众人正围着不知道在干什么，想要上前问问。

“队长，是队长，队长过来了！太好了，司哥他晕倒了！”

“队长过来了，我们有救了，太好了，队长快点，这个月亮马上就要砸下来了！”

“呼，太难了，太难了，现在是不是就剩下这一个大月亮了，我们要赢了？”

“不对，不对，你们看队长的状态，他有问题！”

“我焯！不会吧，连队长也中招了，我们该怎么办呢，救命啊！”

“我还不想死在这里......”

“......”

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卫子言只是失去了记忆，但是一身武艺和异能都没有变化，甚至在两者相冲的作用下，卫子言的脑域有了一定的开发，距离S级异能者也只不过是一步之遥。

所以很轻易地就听到了众人讨论的声音，有些疑惑地指着自己。

“队长？我是他们的队长？他们在遭受苦难，我应该救他们？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拿什么救他们呢......”

“我难道很厉害么？”

卫子言思索间，月亮已经到达众人头顶，几乎抬手就可以摸到月亮之上的纹路，眼看就要被月亮压扁，众人也顾不得许多，有人放声痛骂，有人跪地祈祷，有人趁着最后的时间掏出妻子的合照。

也有人奋起反抗，但是势单力薄，几乎对月亮造不成任何伤害。

卫子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应该救他们，应该保护他们，身为一个队长，在任何时候，绝不能抛弃自己的队友。

于是乎，卫子言下意识地握紧青龙戟，双脚发力，震起周围万千尸体，如同利剑一般横栏在众人身前，青龙戟昂首嗡鸣，戟刃硬生生将硕大的月亮划出一个缺口！

“队长，是队长，队长过来了，他就是我们的队长，队长万岁！”

“队长万岁！”“队长万岁！”

“......”

起初还是杂乱的欢呼，最后逐渐汇聚成一句“队长万岁”。

卫子言握着青龙戟的双手微微颤抖，这月亮重的吓人，几乎不是人力可以硬抗的，但是听着身后热烈的欢呼声，卫子言心中忍不住在雀跃，忍不住在高兴，力量也多了一分。

“龙啸九天！”下意识喊出招式的名字，青龙戟以奇特的轨迹舞动，四肢的力量全部汇聚一点，月亮应声而碎！

一直萦绕在众人头上的恐惧，在此刻终于消散。

只不过，在月亮消失之后，一道诡异的声音从山顶的石头后面响起，再次砸死了众人重新燃起的希望！

“天灾级奥义——尸山血海！”以献祭自身血肉为代价，为某一个范围内注入无尽的鲜血，从血海之中召唤数不尽的尸体，如果在附近有尸体和血肉，此奥义效果和威力成指数级生长。

声音刚刚落地，周围被第一小队斩杀的所有尸体和血肉在一瞬间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随后蔓延至整个山体，如同潮水一般涌向第一小队的众人，血水之中无数尸体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众人。

卫子言？

在尸山血海来临的前一秒，凌空飞起，踩着无数尸体的脑袋，飞上了燕山水库，直奔夜莺的基地而去。

而燕山水库也在尸山血海的影响下，整座水库都变成了血池。

暗组A组，第一小队，坚守燕山水库三个小时，全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