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的改变。
人们只是以为,天气变得有点奇怪,科学更发达了,发现许多少见生物。
人们只是以为,天上那道越来越明显的圆环,正如专家所说那样,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大气炫光。
正如同北极光一样。
但有心人能察觉,可以察觉,这个世界,变了。
“陈半闲,明天还来吗?”
一间奶茶铺子里,女实习店长问着临时工。
陈半闲一边摘下束缚了一天的帽子,一边摘下那嘞的耳朵生疼的口罩摆起手:“不来了,不来了。”
他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微眯的桃花眼儿似乎总带着笑意。
粉嫩嘴唇张合间道:“最近我夜观天象,日查熹微,发现了些东西,接下来几年时间,大家都适合待在家里。”
实习女店长没有理会这些胡话,只是眼睛眨呀眨的盯着他,羡慕道:“半闲,你一个男的都这么漂亮,让我们女孩子可怎么活啊?”
“我看你要是女装呐,咱大夏皇帝选的妃子们都要被你比下去了嘞。”
这话,让侃侃而谈的陈半闲顿时噎住……
他眼神闪过羞恼:“阳阳姐,该死,我说正经儿的呢!”
阳阳姐不以为意:“好啦,收起你那半吊子算卦水平吧,你说我今年找得到男朋友,我连个影子都还没摸着呢。”
“说了秋天,秋天……”
陈半闲气得闷头就走。
阳阳姐看着他的背影,笑意依然不减。
“半闲,要是穷得吃不上饭了记得回来,临时工永远有你的份哦。”
后者摆手:“发现啥奇怪事儿了记得跟我说,或许我有办法。”
夜路上,陈半闲不停掐算手指,围绕天干地支掌决排列。
他偶尔掏出计算器,啪啦啪啦敲算一下策轨数,微微注意到来来往往的行人。
“宝贝,我对天发誓,我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若有违背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股带着酸味儿的腐臭气息传来,他这才发现今天是情人节。
“呵!”
陈半闲微微抬头看了眼夜空天穹顶端的圆环,呈白色,似是星光聚拢。
“上九乾天都要回来了,还敢这么发誓,怕不是闲命长了。”
他摇头叹息,也没说破,掏出手机打开扣扣聊天群。
大易国学文化交流群。
陈半闲:“今天情人节,好多人发誓,我凑太近了会不会被雷劈哦?”
管理员王长书:“离远点儿吧,国学界不是疯传嘛,古今各易派大佬预测,公元2203年癸卯年,也就是今年,大家长回归。”
“皇帝儿也很久没有露面大夏了。”
“话说回来,半仙,上次你给我算那卦近日有血光之灾,还真巧了,md我前女友给我发消息,结果我女票发现了……
又是酸腐的恋爱气息……
陈半闲赶紧关了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回家睡觉!
他家住在一楼,带个十五平的小院子,可惜就是位置偏了点,需要走好一节陡路。
远到,这儿都靠近半山腰了,旁边就是景点,可惜没把他家划进去,拆迁失败,与富一代差之毫厘。
这里也算是贫民区,邻居其实并不少。
夜里,陈半闲捧着梅花易数,辗转反侧,睡得迷迷糊糊。
一会儿又是什么光炫眼,一会儿又梦见自己站在山崖旁,一会儿又梦见在大海里沉浮。
又有哼哼唧唧的歌声在耳边缭绕,充斥蛊惑。
“轰隆!”
忽然,他陡然被雷声惊醒,只见窗外一片电光。
“轰隆!”
又是一道雷霆!
“轰隆!”
雷声接连不断,他乍起,快速推开窗,星空繁烁,旱雷通天接地!不停降落大地!
最近的一道,就在陈半闲隔壁的隔壁,那是王大娘家,据说今年儿子带了儿媳妇回家,证都领了。
他家院子被敲响,陈半闲起身开门,空气中似乎多了丝丝焦糊味。
“半闲儿,听说你懂一点那方面的事,王大娘家出事情了,快来看看吧。”
敲门的是隔壁的李婶婶,平时聊天唠嗑陈半闲说过自己会些卜问鬼神之术,其实都是书上自学的。
但瞎猫碰上死耗子,有些事情说不准的,在附近也算是有点不大的名气。
“李婶婶等我一下。”他回去快速简单洗漱一下,又背上一方土褐色的包。
“里面背着什么呢?”李婶婶好奇道:“叮铃咣当的。”
“说不定,是以后吃饭的家伙。”
陈半闲神秘笑笑,两人来到王大娘家。
只见房子左边的砌墙坍塌,过年时还喧闹的一家子此时愁容缟素,门上挂着白绫。
大门正对的堂屋摆放着一具尸体,用白布掩盖。
可再怎么盖,也盖不住那一身焦糊的臭味儿。
“哎哟卧槽!”
陈半闲大惊,急忙避过头,躲在王大娘家外墙后。
“我说李婶婶,死人了你咋不提前跟我说啊!”
李婶婶也被陈半闲的动作吓了一跳:“半闲啊,咋啦?”
“你说咋啦?”
陈半闲没好气道:“快去帮我问问王大娘家大儿子八字是啥?我好化解一下。”
这玩意儿可不能马虎,要是犯了冲,怕是最近都别想好过了。
尤其是现在天地大变时期,更是凶险。
他掏出一枚镜子照了照,还好,自己脸上挺干净,应该没冲撞到煞气,避得快。
“神了!你怎么知道是王大娘家大儿子的?”李婶婶惊讶道,我先去问问。”
不久李婶婶回来了,跟他说道:“八字是庚申,庚辰,甲辰,辛丑。”
“卧槽,属猴的,果然犯冲!”
陈半闲长出一口气,默默掐指。
寅亥合木,六合可破,但申与亥相害,终是不美,不如三合,寅午戌合火局,这甲木命又生火,午火为吉……
他心中已经有了思索,于是从包里掏出一枚木马视频带上脖子,又掏出一根红烛点燃,这才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他掏出罗盘,就在南方站着不动了。
王大娘出来了,见了陈半闲这怪异的举动顿时一慌:“半闲啊,是不是这……有什么说法?”
“有一点。”
陈半闲从南走,一直走到王大娘大儿子旁。
旁边李婶婶此时感慨:“半闲是学到真东西咯,刚才我都没说,他直接就讲你家是大儿子出事了嘞。”
“怎么死得?”陈半闲闻着焦臭味,长长叹息……
看了眼时间,现在是辰时。
“昨天晚上,被雷劈死的。”
王大娘也不敢隐瞒:“我儿子好好一个人,晚饭的时候还有说有笑,怎么这半夜,就被旱雷打死了哦,他这一辈子也没做过坏事儿,都是学校里的好学生,现在……呜呜……”
说着说着王大娘哭起来,再忍忍不住悲伤,恸哭。
“儿子啊,呜呜,你咋就这么不听话啊!”
“唉……”
陈半闲叹息,看了眼倒塌的东墙:“王大娘,你儿子已去,找人办后事吧,现在先把你丈夫的八字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