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八章合并 造反团队有了大脑(1 / 1)老牛吃小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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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翀从精神政治宣扬,写到均平政治纲领,从基层组织架构,又写到可团结战斗力量。

他在可团结战斗力量上停住了一会。

对这一点,管翀并非没有疑虑,因为未来的发展中不可避免会遭遇其他部兵马。

到时候若是对方不听号令,是任凭其掠阵,还是……杀掉?

青州匪类丛生,那便必然会遭遇这个问题。

杀掉形成的内讧,不过是徒增内耗。

可前世的经验和对历史的先知,让他在这个角度上有天然优势。管翀只是稍微思考,便先将其搁置。

此事可之后再讨论,迫在眉睫的仍旧是大战略的问题。

最后他又写到特别重要的一点。

坚强又耐操的领导核心。

这需要管亥,因为他是重要的1.0版本。

管翀需要帮助他的便宜老爹,迅速掌握造反团队的绝对话语权,要集权,在现阶段,甚至可以尝试独裁。要强化管亥的精神力量,强化他的政治素质。

让管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让管亥胸有沟壑万千。

而后便是根据地。

青州是一片贼寇滋生的绝妙土壤,世家势力已经大不如前。

虽然三面环敌,却也是有名的混战地带,青州西北部,公孙瓒和袁绍展开了战略大拉锯,刘备目前仍作为公孙瓒盟友在平原嗷嗷待哺,曹操刚刚打赢了陈国之战,追的袁术千里奔逃。而且即将和陶谦生死PK。

在天下袁绍和袁术两大集团对抗的大背景下,很快就要形成小型诸侯军阀各自的蚕食和斗争,这给了管翀足够的时间。

如此在中部和东部区域,即北海郡、东莱郡,便可以迅速整合力量。

前世管翀曾去过山东中部和东部地区,其中山区繁杂,正适合隐匿兵马,伺机而动。

对了,还有泰山匪寇。

这绝对属于可团结力量范围,管翀标了记号。但领导人地位的确立,怕是少不了一场恶斗。

在管翀看来,管亥应当能明白自己让他做的事情。不懂也没关系,别人拼爹,他可以拼儿子。

还有科技应用,培养和教学任务,尤其是知识的运用。

管翀不懂兵法,虽然脑海中前世所读的孙子兵法他现在能记得滚瓜烂熟,这可以进行教学。

在这个时代,除了世家门阀之人,任何人可是都接触不到这些内容的。

所以对于农民造反团队而言,这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譬如白毛女,也是知识的一种。是在没有学习强国的时代非常重要的一种手段。

它能通过声泪俱下的表演,丰富的肢体语言和叫天无门的苦难调动起百姓们心底压抑的情绪。

东汉虽有蔡伦造纸术诞生,但没有后续发展,不是人们不愿,而是时代所限。

归根结底不是人们喜欢竹简的笨重,而是经传家族或者豪强之家才能接触知识,门阀根本没必要推广,他们也根本不想推广。

垄断察举制的话语权,世世代代就这么下去不好吗?千年万年,延续下去。

搞自己?他们闲得蛋疼。

但这对管翀有利,一系列的新兴技术都能成为他发展的优势。

科技应用让他麾下有知识可学,他们学的知识又能重新反馈成为新的科技。

知识的蔓延也必然能让他们产生朴素的共情情感,感受到那些他州他乡他里的百姓们可能会经受的那些苦难。

现在,我青州管亥,我管翀,让你们吃上饭了,你们难道不想看着你们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的兄弟们吃上饱饭吗?

不想?你的道德在哪里?你的底线又在哪里?

要有理想!

至于如此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一定需要众多的钱粮,钱粮在哪里?——在世家豪族,尤其是那些恶劣世家豪族的族库和粮仓里。

那里面充实无比。

而后便可以拥有更多的理想。

这像是套娃,但管翀并不认为这难以实现,只要在思想上开展整风和传销运动,在穷的叮当响的百姓兵丁中,这很快就会形成新的信仰。

不要小瞧朴素民众对于公平的渴望。

这些都是大战略,大战略下还有小方向。

筹粮,练兵,搞情报,还要搞钱,搞很多钱。心中闪念而过,要做的东西太多,之后必然要忙起来了。

已经是黄昏时候,管翀带着洋洋洒洒的绢帛来到了管亥营帐之前。

此前管翀已经传来消息,让管亥召集麾下兵将展开军议。

掀开营帐,瞬间感受到营帐内些微的热气,管亥正坐在首位,他并非端坐,歪了八斜的脑袋缩在厚衣里。

“飞羽,你如此急切让某召开军议,可是又有了什么更好的计策?”

管翀扫了一眼管亥麾下的司马、军侯,认识,但大都声名不显,只有一个名为管统的司马,管翀多看了一眼。

记忆中此人是管家乡宗,面容方阔,而管翀却觉得此人名字有些熟悉。

管翀朝着管亥拱手道,“不是,这次过来要讲的事情,比破北海要重要得多。”

“何事?”管亥坐直了。

身旁管亥麾下的将士也都齐刷刷看向管翀。

“昨日问了父亲一个问题,要往何处去?父亲有答案了吗?”管翀面容严肃,正襟危坐道。

这问题问的,周遭人竖起耳朵,可兴趣缺缺。

管亥心里面想着就窝在北海郡挺好的,口中却并不露怯,自家儿子昨日说得话还言犹在耳,说是要讲些方略,他直接示意道:“今夜还要佯攻攻城,飞羽就不要卖关子了。”

管翀沉声道:“自去年以来,青徐黄巾出三十万入渤海,为公孙瓒在东光县南屠戮斩首三万,公孙瓒麾下田楷已驻守平原;此后,张饶又率三十万兵马自亢父出任城,奔东平,意直插濮阳,度白马津过河会合黑山军,又被曹操所阻。”

张饶所率领的兵马就是后世曹操所收降的青州兵,他们杀了刘岱,鲍信,依旧没能达成战略目的。

青徐黄巾被公孙瓒和曹操从两个方向截断去路。

会合黑山的目的,还未成功便已夭折。

“父亲和诸位叔父应当明白,这一设想已然落空。”

营帐中的人都目光灼灼看向管翀,管翀所言,的确让他们苦恼了一阵,如今情形,不求变,很快就会没了。

管统瓮声道:“飞羽怎么想?”

管翀看向众人,目前帐内的人都是管亥心腹,从微末杀出来的弟兄,虽有些话管翀只能跟管亥自己去说,但在大方略上,必然要统一意见。

“汇合不成,那便只能在青州驻守。”想到这,管翀没有犹豫,“翀要说的只有三点,立纲、分田、练兵。”

管亥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犹如铜铃一般。“胡闹!”他呵斥道。

我的傻儿子,这话可不兴说啊!

管亥自然知道立纲是什么意思,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董仲舒在《春秋繁露》中早有解释,哪怕管亥没读过几个字,也能明白其中蕴含的浓重的权责味道。

此前张饶在时,作为青州渠帅公认的一方天将。他们都未曾有过绝对的纲领,只有略。

青州数十万前往黑山汇合聚众,意图狂澜再起。这是大略。

管翀也知道,这种毫无纲领造成的最终后果就是,张饶所带本部及附庸势力虽然人多,但仍旧不是铁板一块。

青州境内的黄巾军也并非所有人都遵其为主。

济南国司马俱、齐国徐和奉其为主,但东莱郡、北海郡多数黄巾,包括管亥自身,都是眼睁睁看着张饶走的。

没人跟。

等到他被彻底击穿,彻底打散之后,张饶真的走了,是彻底挂掉了。青州军主力被曹操诱降,收编。

徐和、司马俱又重回青州,于济南国搅风搅雨。

但已没了核心。

他们这些余部彻底成为诸侯眼中借助地利、隐藏山野的无知匪寇。

管亥虽有勇猛,也只能算得上这一类。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他就是无头苍蝇,在北海郡乱转,毫无目标和进取心。

所以,当管翀说出来这三条时,管亥才如此震惊,因为这就意味着,他要重新举起造反的大旗。

继天公之遗志!

管亥知道自己这三瓜俩枣什么能耐,正是知道自己的能耐,他才知道管翀所说之语蕴含着多少的杀伤。

这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青州所有黄巾的!

管亥是张饶离开之后的青州渠帅,论位阶与徐和、司马俱相仿,论实力差徐和多矣。

这种情况下,立纲所引起的连锁反应,绝不只是自身和诸侯之间的战事,更可能造成黄巾军内部的龃龉!

因为要立纲,管亥要晋位!

天地人三公将军之后,黄巾军第四位将军!

这事儿可就大了。

管亥不知道自家儿子,是怎么能说出这话的。

还是太年轻了。

但管翀很认真。

司马管统明显也被管翀所言镇住了,他在管亥呵斥之后,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张口问道:“飞羽从来也不是莽撞之人,今日来献策,是想做什么吗?你可知,若渠帅立纲,吾等即便随之晋位,除了招来诸侯豪强的嘲讽,甚至大力进讨,不会有丝毫好处。”

管翀当然知道,可不晋位,就无法开展他的策略。

“诸位叔父都在此,本来不该我说什么的。”管翀眼神坚定,

“可没有路了,我们是黄巾军,是黔首,是反贼,今日我们兵围都昌,求得是他们的粮,破城之后呢?我们又该往何处去?四处流浪?还是驻城拒守?”

“真破城之后,孔融是杀是放?杀了,那我们立不立纲,都是为人所讨。放了,他回过头来带着郡兵一直追杀我等,不是一个麻烦?”

众人咽了口唾沫。

管翀这话说得在理。

“所以,我们得选一条路,有些事情,提早定下来,总要比更晚定下来要好。”

“飞羽选了路?”这下子管统听明白了。

管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绢帛,用笔墨在上面画了一个乌龟、头,而后其中画了几个圈圈,管翀很难想象,这群黄巾贼开军议,甚至都不找一张舆图。

“这是北海郡,这是东莱郡,我们现在在都昌,”管翀在龟脖子处点了个点,

“破了都昌之后,北海就乱套了,没人管了。

短时间内我们只需要担心的是北海的郡兵和世家的家族私兵,这些人少,不足为虑。

我们的选择,要么就是在北海四处烧杀抢掠,破灭坞堡,拿到粮食,挣扎求活。

这是很安稳的,短时间内我们会获得很舒服。

可外部诸侯早晚都会分出胜负,腾出手来,我们就是他们必须要解决的人。”

管翀停下,看向众人,沉声道,“要么,就得试试和那些人掰掰腕子。”

“司马俱和徐和搅和,能给我们争取时间,我们在这个过程中,拿下东莱。”

管亥等人没目标,并不代表没脑子。

可的确没什么信心,管亥站起身来,抹了抹眼睛,咳嗽了两声,道:“飞羽的意思,我们拿下东莱,就能和诸侯掰掰腕子了?”

这次是管统回答的:“回渠帅,统曾去过东莱,东莱郡多群山密林,虽海拔不如泰山之地,却也是闻名的藏匪之地,官府十几年持续剿匪,到现在其实都没干净。”

甚至其中隐隐有些自号黄巾军的,管统还听说过。

但他们是假的,至少没参与过当初的大起义。

“掰不了,”管翀给管统示意了下,“司马所言是我想说的其一,父亲若晋位,一统青州群匪势在必行,如此才有可战兵源,但这并不够。也不是立纲的目标。甚至不是首要目标。”

“那是什么?”有军侯抻着脖子,“我们的目的不就是舍得一身剐跟他们干吗!还有甚目标!”

“不是统匪,也不是漫无目的杀人夺粮,”管翀很清楚,不能带领麾下的农民用饥饿感来和朴素的仇恨来行事,这也是他编写白毛女的意义所在。

“要知道我们究竟要对付什么人。”

“要团结那些百姓、乡宗豪强里面的好人,甚至那些隐户奴隶,”管翀道,“要消灭恶劣世家,肢解普通世家,把他们的田地,分给百姓、兵丁和隐户、奴隶。”

对一个造反团队来说,这些都是成功的必然要素。

不能毫无目的杀人,统兵,到时候干大了就会零散化,什么都可能发生。

和之前的大起义没什么两样。

管翀看向众人,一字一句道:“用简单的话来说,立纲、分田和练兵是需要同时做的事情,而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就是立规矩。”

众人听明白了。

而后便是一阵喧哗。

“小渠帅的话俺算是听明白了,俺们抢了地,到时候分给那些隐户、奴隶是不是?”

一个军侯拍了下桌子,中气十足的道:“那俺还打什么仗,俺直接去当奴隶,你分点给俺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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