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黄巾贼已经驻扎在十里之外,扎好营盘,看样子正在埋锅造饭。”
山脉半腰的一间营寨之前,斥候朝着坐在主位之上的中年男子道。
此人就是王营。
王营如今已经四十余岁,面容粗犷。
他的面前,诸多将士正在议事。
“某知道了,你再去探。顺带去看看,管承那边有什么动静。”王营吩咐了下去。
一旁一人咳嗽了一声,王营转头看过去。
“王将军可要记得你我两家的约定,黄巾军若逼退,你四我六。”
一名浓眉掀鼻的年轻男子操着一口沙哑无比的嗓音,如此说道。
此人脸色偏黑,胡须很短,整个五官表现出一股极其古怪的扭曲感,就仿佛是在头顶和下巴之上加了个千斤顶,将他的面容给生生压扁。
这样一员武将,很难想象他就是管子细。
王营眼眸中闪过不喜之意,“贤侄无需重复,某晓得的。”
管彦神色平淡,露出笑容。让王营看的恶寒无比。
夜幕降临,王营帐中数次讨论是否要趁着对方立足未稳尽快夜袭,但是宗族之人毕竟是宗族之人,没有庞大野心。
他们一面担心对方有所防备,一面又担心为何是己方去,而不是管承那边去。
叽叽歪歪,最后也没能定下绝对方略。
夜色之中,管翀麾下的斥候已经摸近了王营的营盘。
对方兵马对黄巾军所来应当是极其恐惧,夜中巡查几乎是覆盖到了周边六七里的区域,甚至游骑也向着管翀营帐中去探查。
但由于管翀的操练,如今管翀麾下的骑兵要比王营帐中的可是好得多了。
“敌营很严密,不好进去。”斥候数次尝试,根本无法接近王营帐中绝对区域。
斥候只能回去如实禀报。
营帐之中,李德看向管翀,道:“渠帅,如此看来便只能明日再战了,夜间还需要好好防备,以防敌军劫营。”
管翀诚恳的问道:“军师认为对方今日会前来劫营?”
“若他军中有有谋之人的话,或许吧。”李德并不敢确定,但趁着自己这方立寨未稳,前来劫营并非不可能之事。
“那也就是说,他们防守严密,是怕我等去攻,他们若有计策,可能会今夜劫营。”管翀看向李德,“若我军埋锅造饭之后,杀往敌营呢?”
李德瞪起眼睛,惶恐道:“我军疲惫,一旦对方兵马探查得报,摆好阵势,我军伤亡必不可少。渠帅此言何意……”
“你想不到,对方也想不到。”管翀倒是沉默下来,“即便休息,也需要派出兵马随时防备对方劫营,精神紧绷不是好事。将士作战,早晚会显露疲态,到时候还有不战之理吗?”
李德稍微犹豫,感觉管翀想要借此练兵。
但这样一来,兵马或许会添加部分伤亡。
“渠帅准备怎么做?”李德问道。
“将六百骑兵分别归属子义和从钱二人,此二人分别于敌人正侧与左侧进军,骑兵于其中纵火,彼时王营军中一乱,管承兵马必动。”
“管承兵马杀入,今夜便可破王营兵马。”
李德沉吟一声,低声道:“可行。”
对付贼寇讲什么策略,莽就完了。
而且此计并非完全无用,两日多的时间轻装简行兵进百里,这个速度将士们肯定太累了,要知道对方既已经做好迎战准备,这个时间到明天,后天,所遇到的情况也必然相仿。
“从钱。”计策已定,管翀下令,“汝率汝麾下兵马强攻王营主阵,对方在此地必定会防守好大片兵力,你麾下若在此遭受阻力,便放缓节奏,无需搏命。”
“诺!”
从钱瓮声称是。
“子义,汝麾下兵马从左翼进攻王营,可令骑兵冲阵,向着敌营之中放火,逼得对方阵脚大乱。”
太史慈应声称是。
吃过饱饭,休憩片刻,军令下达,黄巾军一触即发。
夜色喧嚣。北风呼啸。
从钱一马当先,绝尘而去。
后方,三百骑兵并三千兵马,向前冲击,马蹄声四作,尘土飞扬。
尘土过后,原本夜色中的虫声也吓得不敢作声,直到很久才渐渐的响起来,似乎被这支队伍的杀气所震慑。
另一侧,太史慈麾下骑兵发起一面朝着对方军中射火箭,一面等待前线兵马将拒马等一切拆除。
“敌袭!”
此时王营兵马已经懵了,对方两日奔袭百里,竟然还要趁夜强攻己方兵马。
斥候查探之后朝着王营军中迅速飞奔。
他们连滚带爬去跟王营汇报。
营帐之中,王营还在跟人商议要不要劫营,
“将军,黄巾军主力先锋,已经杀向营寨中部!”
王营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黄巾军杀来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太多,就又听到斥候新消息传来,黄巾军一部主力开始进攻左翼。
王营迅速调度身边兵马前去迎敌,一面等着对方攻击右侧的消息。
心中却对对方嗤之以鼻,对方如此自大,正合他意。
前线的消息却是渐渐传来,双方形成拉锯。
此刻,管彦心中已经隐隐有些不安了。他兵器在外被拆解,此刻只有袖间一匕首。
大概两刻钟后,王营得知阻拦之物等均被对方所拆,骑兵正在冲击营寨。
这时候,王营才大概判断出敌军进攻的兵力情况,因为他麾下兵马正在节节败退。
“右翼还没消息吗?”王营问向斥候,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觉得很不对劲。
他微微朝后面退了半步,握住了自己的武器。
一股危险的信号让他有些警惕。
“管承军中无黄巾袭营?”
“并无探报。”
“管贼害我!”
王营面色大变,急令麾下兵马迅速从山后退却,入海而走。
在他命令之下,身边之人扑向管彦,要将此人扑杀。
管彦心里面在骂娘,趁着对方还未完成合围之际,迅速朝着帐外跑,他的亲卫也迅速合成一团。
“黄巾军害我!”
管彦此刻握住长刀,帐外兵马人数太少,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但冷静下来之后瞬间明白一件事情。
他们逃不掉了。
管彦抄起武器,冷声怒吼。
“杀王营!”
王营咧开了嘴笑道:“我不知管老贼和黄巾军究竟有何筹谋,但今日,你管彦,是要先死在吾营帐之中了。”
管彦此刻长刀挥舞感觉并不顺手,这兵器是在战马之上才用的惯。
他换了一把环首刀。
顶着王营麾下亲卫往前袭杀。
他心中念头此刻只剩下一个,若想活命,只能杀王营。
与此同时,右侧得知管翀进军消息的管承麾下兵马,也轰然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