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这么多人中，只有王鸿义真正明白程烨话中的意思。

他说的修炼，不是像这些护卫一样，学一些外家功夫，锻炼体魄，欺负一下没练过武的老百姓。

而是真正的修行之路！

王鸿义想了想，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解释道：“大公子，想要修炼，必须要从小开始吃苦，打熬身体。你这些年到处花天酒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天晚上又……”

虽然他的话没说完，但程烨已经明白了意思。

太迟了！

今年二十七岁的他，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修行年纪。

程烨依稀记得，十几年前，原主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时，一个浑身是鲜血的男人找到了他，说要带他修行。

而那时的他，完全不懂得拥有力量的好处，反而因此极为厌恶打打杀杀的行为，死活不肯同意。

这个浑身鲜血的男人，就是王鸿义。虽然程烨拒绝了他，但是他最后还是留在了程府，并承担起了训练护卫的职责。

程烨不止一次向父亲打听过王鸿义的来历，得到的都是很模糊的回答，只说他曾经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被程父机缘巧合救下，才愿意留在程府报答恩情。

“现在还不算晚！”程烨坚持道：“王叔，你应该知道我的情况，这可能是我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王鸿义沉默，程烨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虽然有点败家，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但在他眼中还算是个好孩子。

他当然也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看着年纪轻轻的程烨就这么离开人世。

只是打开修行之路，不仅艰难，更需要耗费难以想象的资源，否则他和程向东，说什么也会强迫着程烨去修炼。

“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和你父亲商量一下。”看着程烨坚毅的眼神，王鸿义不忍直接拒绝，暂时应了下来。

“多谢王叔！”程烨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郑重抱拳。

“对了，还有一件事。”程烨忽然贴到王鸿义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王叔，你手里有没有什么双修的功法啊，低一等的房中秘术也行……”

“滚远点！”王鸿义没好气的骂道，以为这小子浪子回头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嘿嘿笑了几声，程烨头也不回的溜出了演武场。

……

“老爷，您和王教头的茶好了。”满脸皱纹的袁管家佝偻着腰，吩咐着丫鬟把茶上在正堂的桌上。

对一个护卫教头与家主平起平坐的事实，他丝毫不感到惊讶，仿佛司空见惯一般。

“好了，你们下去吧！”程向东挥了挥手。

“是！”袁管家回了一声后，带着丫鬟们离开了，留下私密的环境供家主和王教头讨论事情。

程向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率先开口道：“妙音坊的事情有头绪了吗？我不相信这么倒霉的巧合，就让小烨遇到了！”

王鸿义挑了挑浓眉，说道：“狐妖的来历还没查清楚，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和杨家脱不了干系！”

“杨家？”程向东神色一凛。

“对，我打听过了，小烨之所以会去妙音坊，点名道姓要那狐妖作陪，就是因为杨阳德的儿子，杨养浩教唆的。”

“今天上午小烨的婚礼，杨家只派了一个管家来。按理说以程家和杨家的关系，杨阳德那老东西不来就算了，杨养浩总该来道贺吧，这很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王鸿义看着跳动的烛火，目光幽幽。

“嗯……”程向东沉吟片刻，说道：“这段时间派人盯紧杨家，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突破口或许就在这里！”

他眼神阴翳，完全没有早上的喜庆之意，“不管是谁，把小烨害成这样，一定要付出代价！”

幽幽叹了口气，王鸿义没有接程向东的话，突然说道：“小烨今天来找我了，说是想要修行。”

程向东拨弄茶杯的手一停，“修行？就他还想着修行吗？”

知子莫若父，程烨是什么德性，程向东是一清二楚的，否则也不会忙着给他安排娶妻了。

王鸿义说道：“我看他今天来找我的态度，真的很认真，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个机会。”

程向东望着窗外的黄昏夜色，说道：“我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是我太明白小烨这小子的性格了，他根本吃不了苦，即便我举程家之力，为他找来了护脉丹，恐怕也只是白白浪费……”

“唉……”

他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这是他的亲儿子啊，哪怕只有一线机会，也应该拼尽全力争取才对！

“也罢！我没能当一个好爹，这次也陪着儿子，任性一次吧！”

程向东转头看向王鸿义，这个多年来保卫程府安全的总教头，目光郑重道：“王兄，护脉丹的事情我会去解决，其他的就全拜托你了！”

王鸿义点点头，开口道：“我倒有个办法，能磨磨小烨的性子，或许能借此帮助他踏上修行之路……”

……

夜色深沉，月光皎洁，繁星点点。

程烨的院落中挂着大红灯笼，红绸飘飞。

程向东与王鸿义来到附近，还未走进院落，便听见里面的正房中传出声音。

柔弱的女声响起：“不来了，不来了。”

“再来一把！”这是程烨的声音，“我动了，该你了。”

“好吧……现在该你了。”

“反守为攻，直捣黄龙！”

“夫君真厉害！”

听着这声音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时候进去是否合适。

程向东咳嗽一声，犹豫着说的：“应该不是……在做那种事情吧？”

他也不是很能确定。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呼：“夫君不要，里面脏……”

程向东一个趔趄，差点因此摔倒。

……

程烨灰头土脸的从床底下爬出，手上捏着一颗沾满灰尘的棋子。

他呸了几声，抱怨道：“这下人扫屋的时候不认真啊，床底下多久没打扫了！”

楼清涵连忙拿出手帕，细心帮他拍打着身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