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程向东吩咐道，他没有计较一个下人的月钱是怎么足够去食为天打牙祭的。

不用想，这个王贵肯定是仗着自己是程府内部的仆人，还经常跟在程大公子身边，去食为天蹭吃蹭喝罢了。

看着王贵离开，他才转头对王鸿义说道：“王兄，看来动手的人对程家很是了解。”

“张文柏一家人失踪，肯定是昨晚发生的事情了，今早还派人来把酒楼砸了，分明就是故意给我们看的！”

程向东用力拍了下缺角的案桌，怒哼一声。

“我即刻带人去抓住那些打砸的人！”王鸿义冷声道：“虽然已经能猜出是谁，但我还是要亲自证实下到底是谁指使这些人！”

“抓住这些人之后，还是要审问一下，看他们是否知道张文柏一家的踪迹，虽然他们大概率不清楚。”程向东补充道。

……

庆阳城的大街小巷，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浩浩荡荡的人群从程府中走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修长，气宇轩昂，长相俊朗的男子。他手持一把折扇，身后跟着一名身穿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

这一行人，就是准备前去抓捕的程烨和王鸿义。

街道上的行人见状，纷纷避让，生怕被殃及池鱼。

程烨这次大张旗鼓的出来，没有易容，是因为这次不准备出城，且身周的护卫很多，基本上不会出什么意外。

他们来到食为天酒楼前，此时正是饭点，原本应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酒楼中，却是一片狼藉，人去楼空。

大堂中的桌椅板凳东倒西歪，残羹剩饭、碎肉烂泥散落了一地，一名伙计瘫坐在门内，双手捂着脑袋，脸上布满痛苦的表情，整张脸扭曲狰狞。

“先救人！”程烨吩咐道，站在他后面不远处的王贵最机灵，立刻就跑去喊大夫过来。

酒楼后面有人听到动静，这才偷偷探出脑袋，打量着外面。

见到是程府来人，那人向后招呼了一声，立刻有七八人跑了过来，向程烨禀告酒楼被砸的事情。

原主以前经常来食为天蹭吃蹭喝，而且不给钱，所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他。

淡漠的扫了他们一眼，程烨指着瘫坐在地上的伙计，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回大公子，此人名叫于庄，是前些日子才招来的伙计。”管账的师傅赶快回应道，他的表情惶恐，额头不停的冒出汗珠。

刚才有人来砸酒楼，他们可都是第一时间，以“去找掌柜的出面”为由，躲到了后面去了，只有于庄这傻小子冲过来阻止，结果被人打成这样。

虽说自己等人出面估计也阻止不了什么，可万一大公子责怪下来，估计大概率要卷铺盖走人了。

“大夫来了，让一让！”

程烨听到声音回头，便看到王贵带着曾经给他看病的王大夫，正提着医箱小步跑来。

王大夫的医馆与食为天酒楼，都在庆阳城最繁华的大街，也就是长顺街坐落着，因此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王大夫，请务必用最好的药医治他，费用由程家承担。”程烨嘱咐道，同时又对身旁的王贵说道：“另外，于庄护卫程家的酒楼有功，赏银百两。”

他的语气平淡，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街旁的路人，酒楼中刚躲起来的人，以及程烨身后的护卫打手仆人，纷纷用羡慕的眼神看向了于庄。

要知道，一两银子就足够让一个普通人家生活一个月了。

这些人中，就属程府的内部的护卫的月钱最高，一月有五两银子，即便如此，要挣到百两银子，也要花二十个月的时间。

挨一顿毒打，挣一百两银子，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这是一笔很赚的买卖。

尤其是还能被程大公子看进眼中。

管账的师傅看着还瘫倒在地的于庄，心里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敢上来阻止那些打砸的人，只能哀叹一声，傻人有傻福。

酒楼的大堂很快就被打扫出来了，程烨坐镇其中，一手持扇，显得风度翩翩，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不断指挥着这些护卫打手仆人搜寻痕迹，盘问路人，去将那些打砸酒楼的人抓回来。

今天跟着程烨出来的人，都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大公子和以往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他们也说不上来。

王鸿义站在程烨身后，周围还留了十来个护卫，负责他的安全。程烨知道，这又是王叔给他锻炼自己的机会，故而也全神贯注，好好表现。

由于消息通报的及时，那些打砸酒楼的人并没有跑出太远，很快就被一个个抓了回来，被五花大绑捆住，丢到了程烨面前。

程烨从桌上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看着那些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淡淡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打砸我程家的酒楼？”

“程家的酒楼？”听到程烨的话，那些被捆住的人都楞了一下，然后才有人反应过来，面露恐惧之色，声音颤抖地说道：

“我……我们不知道这里是程家的酒楼，我们只是收钱办事。”

“收钱？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程烨眉头紧蹙，语气变冷。

刚说话的那人瞬间不说话了，抿起嘴唇，低下头不再言语。

“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

王贵骂了一声，上去就是一脚，踹在那人的脸上，将他踹翻在地。

他似乎还不解气，从旁边的地面上抄起一根断裂的桌腿，狠狠朝着那人的脑袋抽了过去。

砰的一声脆响，桌腿断裂，那人的脑袋瞬间破了一块，鲜血直流。

程烨微微皱眉，却也没有阻止。

其他被捆着的人见到这一幕，纷纷胆寒，没想到只是砸一家酒楼而已，竟然会惹出程家这个庞然大物。

他们同时也有些庆幸，幸亏出头的不是自己。

“我说！我说！”被砸的人痛呼出声，捂着脑袋的伤口叫了起来。

王贵连忙回到程烨身边，一脸谄媚的说道：“这种人就是贱骨头，不打是不会招的。”

程烨“嗯”了一声，眼神漠然地看着倒地的那人，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是杨家三公子，杨养浩指使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