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个坏女人真死了吗……”
哭啼的奶包依偎着两个小男孩,三人抱成一团。
“哥哥也不知道……但无论如何哥哥都不会和你们分开……”最高个男孩眼神坚毅,揉着奶包的软发。
“最好是死了。哥,你说我要不要再补一下?”另一个小少年手上抄着板砖,生怕地上的女人活过来。
顾含:……我真的会谢!
其实在听到这句话之前,她本想睁眼睛。
现在倒不敢了。
不知为何,她一个二十二世纪芳龄二十四美少女突然穿进了一本古代架空书中做了炮灰。
成了同叫“顾含”的三个反派崽的肥丑恶毒后妈。
现在这一幕便是恶毒后妈变卖崽,被崽打伤。小说中原主醒来后痛扁了三崽一顿,然后卖掉大儿子。
其实穿越在二十二世纪不算稀奇,为了避免突然穿到末世,她特意高价买了随身空间。
可是……
孤寡二十四年突然无痛当妈,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哥,你蒙着丫丫眼睛,我再补一砖,我不放心。”童稚的声音说出封心锁爱的话,让顾含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这一哆嗦也吓了三个萌娃一跳。
“我就说没死透!快护着丫丫,我速战速决!”说话间,桑因抄起板砖便朝着顾含砸去。
凛冽的风朝面部扑来,顾含连忙睁眼,肥胖的身子朝一旁打了个滚。
后脑勺再次着地,痛的她龇牙咧嘴。
“嘶痛痛痛……你个小兔崽子可真是心黑……”真不愧是二十年后的整个长安城最年轻富商之一活阎王桑因。
余光一瞥,另外两个小崽子正在抱团取暖。
“坏女人……你怎么不去死?我不准你带走哥哥!”奶包小小的身体从桑游怀里挣扎出来,双手打开,像是要护住一方天地。
桑恬,后被原女主卖到烟花之地,成了名震一时的歌姬,可惜后被强制卖身,不堪污辱后自尽。
“丫丫乖,哥哥没事……”桑游声音哽咽,努力将泪吞下。
三个孩子中最年长,可不过也才十岁。
“小娘……我跟你走,你能不能留下丫丫和柱子?”桑游如鲠在喉,字字诛心。
“哥!你求她做什么!”桑因气急转过头质问,两人却在空暇间交换了个眼神。
“哥哥……我不要和你分开。”桑恬真情实意的哭着,余光不时瞟着顾含。
顾含:……无语。
明明是三个崽子,可这心眼子加起来足足有八百多斤!
要不是她知道剧情,了解几人性格,恐怕真会上当。
瞥着嘴上认输,却偷偷捡石头的三只手,顾含无奈吐了口气。
“停下你们的小动作,我只是脑子受了伤,不是失了智。”
三人的手明显一僵,却没有松开石头的意思。
顾含头痛。
但也能理解。
这三个孩子均不是原主亲生。
三崽的爸叫做桑乔,乃是红叶乡出名的美男,除了美色,一无所有。
即使成了鳏夫带三娃,说亲的人也络绎不绝。
原主爱美色,用尽手段占了桑乔便宜,得偿所愿嫁了进来。
可对这三个拖油瓶是厌恶的很,在桑乔参军后,便打骂折磨不止。
三崽盼星星盼月亮,只盼来了大夏连连败退,死伤惨重的噩耗。
虽不明说,可原主心中却认定桑乔已战死沙场。
自此起,原主便变本加厉,三崽夹缝求生却躲不过被卖的命运。
二十年后,三人各有成就,却也因为童年阴影性子偏执残虐。
三人重逢,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苦寻原主将其囚禁,虐待至油尽灯枯。
顾含想到那些应当打码的描述便头皮发麻。
她最怕痛。
“丢下你们手中的石头,我便不卖大牛。”
三崽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信,毕竟这女人的话……从未兑现。
顾含神伤,深吸一口气认真道:“你们不过三个小屁孩,真动起手来未必有胜算。我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再不照做我恐怕就要反悔了。”
听完这话,三崽默契的将手中的石头松开。
不过为了避免坏女人说话不算数,桑因又悄悄摸了一块尖锐的石子揣进了兜里。
顾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了。”
走了?去哪儿……
三崽面面相觑,不敢动。
顾含皱了皱眉,“怎么?不愿意回去?”
听到真的不用被卖,桑游赶紧拉着妹妹起身,随后又拽了拽冷脸子的桑因。
顾含现在后脑勺嗡嗡响,没有心情搭理着三个小鬼。
只想快些回去躺下,到空间中去为自己治疗。
……
穷。
顾含眼中带泪,抬了抬头四十五度角,不让泪落下。
原主在书中本就只是炮灰,少得可怜的记忆中一半是无用的黄色废料,另一半是英年早逝桑乔的一颦一笑。
关于这上漏下湿、破瓦颓垣的房子是一点没提啊!
哦,对了……原主记忆中的自己也没有这么胖,实际真身简直比邪术还离谱。
三崽绕过顾含走进院内,小声密谋。
“哥哥……那个坏女人怎么哭了?”
“哥哥也不知道,反正绝无好事,咱们快进屋锁门。”
看着三崽回屋,顾含也垂头丧气的看向了自己的“房间”。
不大的房子一共有四个屋子带个院子。
堂屋灶房各一间,三崽睡一间,顾含自己住单独隔出最大的这间。
既来之,则安之。
打不过就加入……
她在心里下定决心,要在这本书里混出个名堂。
先把这三个反派崽掰正,再努力赚钱,如果能谈一场甜甜的恋爱便更好。
顾含嫣然一笑,炮灰逆袭,是她最喜欢的大女主剧本!
不过这些想法在她进到屋里不到五秒中便消散了。
漏风的屋顶,潮湿的地,黑黢黢的被。
臭脚丫子味混合着霉味,就像是在房间内煮了螺蛳粉又放发霉了一般。
顾含干呕了一声,眉头拧成了麻花,欲哭无泪。
去他妈的大女主……想回家……
顾含光速撤退到门外,心里堵得慌。
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拿起了扫帚,捏着鼻子进了屋。
……
“哥!你快看,那女人在干什么?”桑因趴在漏风的窗户栏边,瞧着对面屋子的动作。
喃喃道:“难不成是敲坏了她的脑子?”
早知如此,就多敲几下……
桑游凑到他的身边,看了一眼对面,眼珠子差点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