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三只普通孢子人冲过来。

狼哥还没来得及出手，十几个如狼似虎的玩家已经冲上去把它们打成肉酱。

他推了推副主管办公室虚掩的门，发现门后似乎有什么障碍物。

“让我来。”

手持巨大战斧的玩家，用肩膀靠了靠办公室的门，然后全身义体肌肉用力。

啪！

房门倒了下去，和这个壮汉玩家一起。

本就伤痕累累的房门，在这次沉重的撞击下彻底损坏。

壮汉玩家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四周。

这里真是一片恐怖景象。

墙上到处长满了紧贴的灵芝，干枯的菌丝拖着焦黄的碎纸。

间或有一些弹孔，更近点，是两只倒在倾倒的办公桌上的孢子人。

它们的脑壳只剩下半部，已经死去多时。

“这是怎么回事？”他爬起来。

狼哥注意到，房门后的障碍物，只是一具坐倒的孢子人尸体、未知腐败血肉和碎石的混合絮状物。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办公室尽头的一具尸体。

所有的孢子人都冲它而去，又在半路被子弹结束第二次生命。

工作服上有铭牌，上面写着副主管。

左手旁边，是一把手枪，一个空弹匣，以及两发还未压入弹匣的子弹。

它生前并未放弃抵抗，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直到一只体型更大的孢子人巨无霸，一口咬住了它的肩膀——即使如此，它已经用手枪击毙了袭击者。

嗬嗬！

感觉到活物的接近，它睁开眼睛，用半边身体朝狼哥伸出手。

嗬——

孢子人巨无霸的尸体，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它的下半身，所以它没法行动。

“你活着的时候很勇敢，”壮汉玩家也明白了情况，“死了还是乖乖躺着吧。”

巨型战斧一挥而下，结束了副主管转化成的孢子人的生命。

狼哥思索着当时的情况。

……

办公室外传来一下又一下的敲门声。

“现在是休息时间，有事下午上班再说。”副主管虽然这么说着，其实还在埋头写一篇工作总结。

他可不喜欢被人打扰。

敲门声还在继续，门外还有急促的警报声。

副主管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演习。

演习虽然必要，但是确实烦人。

“请进。”他发现敲门声一直没停。

是谁这么没礼貌？好歹说句话，一直敲门算怎么回事？

副主管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按下一个按钮，办公室的门自动打开。

外面的警报声透进来，凄厉而瘆人。

一个工作人员跌跌撞撞地走进来，看上去喉咙里都是带血的草丝。

“怎么了？”副主管急忙站起来。

这是怎么了？

吃东西被噎住了？还是被人恶作剧真的吃了点难以消化的草料？

那工作人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无力地趴倒在地。

副主管连忙打开手腕上的终端机，呼叫庄园区的卫生站。

卫生站在五秒内毫无反应，眼前的工作人员痛苦地蜷缩起身体。

他暗骂一声，不会是卫生站的人也参与了演习，现在没人接急救电话吧？

副主管当机立断，准备对伤员的喉咙进行简单粗暴的处理。

“侧卧！侧卧！我帮你把它掏出来。”

伤员似乎已经痛苦到失去了神智，只知道无意识地挣扎。

嗬嗬！

办公室外传来怪叫。

他只是向外看了一眼，没发现哪里不对。

怪叫的事一会儿再说，当务之急，是降低伤员的痛苦，并稳定他的情绪。

嗬嗬！

副主管抬起头，发现一个工作人员摇摇晃晃地走来，忽然作呕吐状，嘴里冒出一大团草料般的东西。

不，那更像是——菌丝？

嗬——

那工作人员扑过来，双眼猩红。

副主管匆匆躲开，拔出腰间的手枪。

他早就因病脱离了一线战斗，成了近十年都只参加过基础训练的文职人员了。

曾经壮硕的肌肉松弛下来，昔日的荣誉伤痕变成了无用的肥肉疤痕；但他起码还记得怎么开枪。

“我警告你！”副主管双手握着手枪，对准这怪人呵斥道，“根据兄弟会条例，演习期间视作战时，遵照战时规定！我有权力直接将你击毙！”

嗬嗬！

怪人依旧向他扑来。

砰！砰砰！

一颗子弹穿透了办公室的门，剩下的两颗击杀了怪人。

这一切都很奇怪，非常奇怪。

副主管的脑子一团乱麻。

到底发生什么了？

倒在地上的伤员，嘴里似乎也是……

嗬嗬——

伤员抬起头，四肢不协调地站起来。

红色的眼睛里，一根粗壮的菌丝如蠕虫般伸出来。

副主管一阵恶寒。

他没有犹豫，立刻开枪。

砰！

“出大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副主管自言自语。

他听着外面的警报声，意识到这一切很可能不是演习。

刚手忙脚乱打开应急箱，办公室外就传来嗬嗬的怪叫声。

两只孢子人冲了进来。

“哈！”

副主管推翻办公桌，看那两只孢子人上半身朝他虚抓。

瞄准其中一个的脑袋，砰！

然后是另一个。

砰！

三米左右的距离，近似固定靶，要是还能射偏，他多年前就不会进入战斗队列了。

外面到底有多少这种东西？

是什么造成的？

嗬嗬！嗬嗬！

大群孢子人，被枪声吸引，朝办公室涌过来。

副主管打开应急箱，掏出一颗手榴弹，拔掉插销就扔出去。

手榴弹在门上弹了一下，如他所料滚到办公室外。

他捂上了耳朵，减少爆炸声的影响。

轰！

大片血肉横飞，从外面溅到面对门的墙上。

还带起了不少办公纸。

“关上门！我要关上门！”

他说做就做，但还没冲到门旁边，办公室外又传来怪叫。

副主管使劲撞在门上，看门缝里挤出一个孢子人的头。

他扣动了手枪扳机。

砰！

副主管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换下手枪弹匣，装上应急箱里备好的一个新的。

一股巨力传来。

孢子人蜂拥而至。

副主管再也挡不住了。

他离开受损的房门，踢倒另一个办公桌，给自己留下一点作战空间，然后近乎本能地对冲来的孢子人射击。

一只孢子人冲来，倒下。

又一只孢子人冲来，倒下。

直到一只孢子人巨无霸扛着子弹的冲击力，扑倒他，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啊——”

副主管惨叫着，把剩下的手枪子弹都灌进了孢子人巨无霸的身体。

他的左手颤抖着摸向在混乱中，从应急箱里掉出的两颗子弹，但是浑身力气已经和喷涌的血一起离他而去。

凄厉的警报声仍未停止。

这片混乱，直到庄园区看不见活人才消失。

……

“钥匙。”狼哥在副主管长满菌丝的尸体上摸索。

安全门的钥匙呢？

他找到了。

狼哥站起来，转过身，抓着钥匙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