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怕是来者不善。”
散宜生小声提醒道。
“自然是来者不善!”
伯邑考瞄了他一眼:“你知道那吃食是什么吗?父侯九十九子齐食,好一个朝歌!好一个帝辛!”
饶他对姬昌再没有感情,这一刻也是离奇的愤怒了。
天下哪有让亲子食生父之肉的!
恶毒!凶残!
比单纯的人食人还要罪恶百倍!
“这是在逼着我造反啊!”伯邑考眸光阴冷,心中盘恒着得失。
“可若是拖着,待他们回转朝歌,怕是侯爷那边......”
散宜生就算再聪明,也绝对猜不到,甚至不敢猜,所谓的御赐吃食,就是他家侯爷姬昌的肉!
伯邑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姬昌之死是绝密,而他虽然猜到了,也并没有对别人说,特别是散宜生、南宫适等一干重臣。
不过,看来是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
“走吧,去见一见来的是谁,也是个有勇气的。”
伯邑考迈步向城外走去。
西岐东门。
“嘿嘿嘿,西岐,没想到吧,道爷我又回来了!”
申公豹盘坐在白额虎之上,眼中闪烁着怨毒。
区区西岐凡人也敢折辱他,今日定要亲眼看他们食了肉饼,知道真相之后,那疯狂痛恨、愧疚欲死的模样!
“申道长,到时我的安全可就要靠你了啊。”费仲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天可怜见,让他得了个这般找死的任务。
一百个儿子啊,难免有几个不顾全大局的,愤怒之下保不齐就要拿刀砍死他!
区区五百骑,在四大伯侯之一的西岐面前,那是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啊!
幸好,他路上碰见了这位“申仙长”,仙人一般的人物,还说是奉命来保他平安的。
“费大夫放心就是,有贫道在,区区西岐,成不了气候!”
申公豹老神自在的坐着,心中已经在盘算到时候该怎么羞辱西岐众人了!
很快,伯邑考便带着众人来到了城门前。
“是你!”
“申公豹,你居然还敢回来!”
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
萧升、曹宝眼中几乎喷火,亏他二人热心指路,这苟日的家伙居然要害他二人身死上榜!
若非公子考出言点醒,他们二人还被蒙在鼓里呢!
“两位道友说的是那般话,我申公豹堂堂圣人门下,哪里去不得?”
申公豹脸色诧异,这两个家伙怎么这么快就跟西岐一条心了?
“好一个圣人门下,只会暗箭伤人,干些不三不四的勾当!”
“申公豹,今日不做过一场,难消我心头之恨!我倒要看看,看你这圣人门下有几斤几两!”
看着申公豹悠闲自得的模样,萧升气的一口白牙都快咬碎了!
“等等!”
申公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疑惑道:“两位道友,我申公豹没惹你们吧?”
“是没惹我,却要害我们万劫不复!”
曹宝冷哼一声,手中已持一方宝剑,泛起朦胧寒芒,让人胆颤心惊!
这时,伯邑考开口了:“我西岐已经杀了一个姜子牙,自然不怕再杀一个申公豹。
或许,杀了此人,那诅咒就能解了呢?”
听到伯邑考这般说,萧升、曹宝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动容。
“动手!”
萧升冷声道,一手持青锋利刃,一手按住豹皮袋,以防申公豹有宝贝。
曹宝更是一步上前,手中宝剑直取申公豹脑袋!
“你们居然又杀了姜子牙!”
申公豹面色大骇,手中宝剑拦下曹宝,却见萧升又持剑杀来!
“风紧,扯呼!”
见这两个吃错药的疯子真的敢下杀手,申公豹一拍白额虎。
下一刻,凭地风起,白额虎驮着申公本踏风逃去。
他可不是姜子牙,死了还有人出手复活,若是他死了,那可就真死了!
而且,这里面绝对有蹊跷!
要么是他被姜子牙连累了,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后搞他!
“想跑?追!”
萧升、曹宝鼓动清风,眨眼便追杀出数十里,不见踪迹。
“这,这,这......”
费仲吓的心肝都在发颤,申公豹前脚说保护自己,后脚就跑的没影了,留他自己面对这群虎狼恶霸!
这苟日的申公豹!
伯邑考已经走到了殷商队伍跟前,眯着眼打量着费仲:
“你叫什么?在朝歌是什么官职?”
“本大夫,费仲。”
费仲佯装强硬,与伯邑考对视,毫不示弱:
“西伯侯为苏贵妃算命,赢得大王开心,不日就将归来西岐。
正因如此,大王特命吾来送来犒赏,以嘉奖西岐百子!”
“哦?真的吗?”伯邑考不置可否。
“大胆!”
费仲厉声呵斥道:“大王之命也是你能质疑的!触怒了大王,莫说是你,就是你父侯姬昌也得被砍死!”
“我父侯不是已经被砍死了吗?”
伯邑考幽幽开口,吓的费仲一身冷汗,心脏都快从嘴里跳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父侯不是已经被乱刀砍死了吗?”
伯邑考忽然咧嘴大笑:“就算死后也不得全尸,被切碎成肉糜,变成了这所谓吃食!”
“公子,这!”散宜生面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盯着伯邑考!
这话听起来如此荒谬,可,他怎么会觉得,这是真的呢?
而费仲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眼前一黑!
“你,你怎么知道!”费仲声音都在颤抖,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他太奶。
“半月之前,吾父便已托梦与我,让我:勿食他肉!”
伯邑考红着双眼,热泪滚滚而流:
“孤原以为这是梦,现在看来,却是吾父侯冤魂难消!”
“公子,为侯爷报仇!报仇!”散宜生踉踉跄跄的走来,一把攥紧伯邑考的袖子,咬牙切齿,悲愤不已!
姬高等武将更是气血冲天,怒目圆瞪,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砍成肉糜!
“铿锵!”
五百铁骑纷纷抽刀,战马嘶鸣,不安的来回走动。
费仲更是缩回了马车,连头都不敢露!
“费仲,你这奸臣,今日来了西岐,正好为吾父陪葬!”
伯邑考一抹泪水,眸光冰冷到了极点:
“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