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侯这是在问罪于我?”
云中子面色铁青,再也没有初来时的淡然与自傲。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也不是不行。”伯邑考毫不退让。
雷震子是应劫出世的将星,是未来辅佐于他的勾陈大帝,他费尽心思才将雷震子哄在了西岐,怎么可能让云中子这么轻易将他带走?
“伯兄,师父不会害我的。”雷震子站在中间,目光中带有一丝哀求。
一方是他师尊,一方是他伯兄,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更不想二者这般针锋相对。
“他是将你从小养到大、传你仙法道术的师父,自然不会害你。”
对这一点,伯邑考从不否定,他看中的就是雷震子的重情重义、赤子之心,自然不会去破坏雷震子这份难能可贵的品质。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让雷震子就这样成长下去,变成一个憨憨!
“原来西伯侯还知道贫道是雷震子的师父,贫道还以为,西伯侯把贫道看成了雷震子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呢!”
云中子冷笑连连,雷震子是他的徒弟,如何教导、怎么教导,那都是他的事,连圣人都不曾插手问询。
区区一个人间西伯侯,居然也想对他指手画脚!
不知所谓!
“那不会。”
伯邑考嗤笑出声:“无论道长是拿雷震子当挡劫工具,还是用他谋求大劫造化,都消弭不了道长养他教他的恩情。
雷震子是不会恩将仇报,将道长当仇人的。”
“放肆!”
听到伯邑考的冷嘲热讽,云中子顿时怒不可遏,大罗金仙的威压扩散而出,整个西岐都好似蒙在了一层无形雾霾!
伯邑考更是觉得好似天穹崩塌了一般,亿万钧巨力紫冥冥之中砸在了他双肩之上,浑身骨骼都在爆响。
好像要将他压的粉身碎骨,爆裂当场一般。
“侯爷!”
后殿传来一声惊呼,只见一层青色光辉铺展而来,似细纱流水般将伯邑考护在其中。
杨婵手持宝莲灯艰难走来。
与此同时,一道星光自伯邑考天灵飞起,化作了一颗璀璨夺目的紫色星辰,至尊至贵,垂下无数星光,卸去了云中子那恐怖的威压。
见状,伯邑考心中暗松一口气,幸好作死没变成真的死,这福德真仙气量不行啊,这才哪到哪儿?
表面上他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嘴角一歪,露出淡淡的嘲讽:
“这就恼羞成怒了?”
“孤好怕啊!道长不会是打算直接打杀了孤吧?”
“哎呦,这当着雷震子的面打杀他异父异母的至亲伯兄,道长真是好威风!”
这轻蔑浮夸的语气,加上欠揍挑衅的表情。
这真是一方伯侯该有的威仪吗?
这还是那个一本正经的西伯侯伯邑考吗?
赶来的杨婵慢慢停下了脚步,脸上也闪过一丝迟疑:这是她投靠的那位紫薇帝君?她就将希望放在了这种家伙的身上?
这种家伙出门真的不会被打死吗?
至于云中子,也是被气的彻底上了头,法力滚滚如狂风,吹的道袍猎猎作响!
“好一个伯邑考!好一个西伯侯!你真当贫道今日不敢打杀了你?”
云中子怒气翻涌,仙光焕发的面容上早已是赤红一片,数个元会修来的气性更是被彻底抛在了脑后。
他就没见过这么欠削的!
手中拂尘一抖,三千银丝泛起雷光电芒,眼看就要出手。
杨婵这才如梦方醒,手持宝莲灯就要越过伯邑考,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将她按在了身后。
“孤可没让人护着的习惯!”
伯邑考直面暴怒的云中子,平淡说道:
“你还真不敢。”
“哼!”
云中子脸上黑了又紫,紫了又黑,手指攥的发抖,雷电更是暴虐,拂尘却始终一动不动。
打杀伯邑考?
他还不至于彻底气昏了头。
身处大劫之中,一举一动都要慎之又慎,一点因果都不能随意结下,更不惶这天大的恶果业力!
这可是人族一方伯侯!还是天兴西岐的西岐之主!
气运之隆此之殷商那个人王也仅差一线!
若是打杀了他,莫说业力降临,就是火云洞那三位怕是都能联手打上玉虚宫,要一个交代!
“打杀了他怕是会影响我阐教大计,不值得。”
云中子自我安慰,面皮虽然重要,但也不至于让他自毁道途,不能打杀,就只能退让了。
“西伯侯牙尖嘴利,将来必受灾于此!”
云中子冷哼一声,手中拂尘雷霆散去,猛一舒展,刹那间将雷震子给卷了去。
威压一散,师徒二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一道金光从西岐城中一闪而逝。
“说不过就跑,什么狗屁真仙!”伯邑考怔了一瞬,回过头后破口大骂。
“就这么跑了?”杨婵也有些吃惊,这好像是跟她二哥师父同辈的阐教仙人。
这时,龙吉也从后面走了出来,道:
“这云中子素有福德之名,西伯侯这般谩骂于他,将来恐有后难。”
“福德?呵!”
伯邑考嗤笑,满是不屑。
他真是福德真仙,就不会用这弟子代劫的法子。
他真是福德真仙,就不会看着雷震子变成这怪异模样!
他真是福德真仙,就不会在未来截杀太师闻仲!
再者说了,洪荒是典型的好人不长命,云中子活了这般大的岁数,可见不会是什么好人。
“雷震子怎么办?”杨婵有点担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伯邑考冷冷一笑,大劫已开,他会怕云中子将雷震子藏起来?还不是会送去姬发那里。
“萧升,代孤去给仲弟带个话:母后思念雷震子,如今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让他见到雷震子后立马唤雷震子回来。”
“是,侯爷。”
萧升得命后匆匆而去。
“侯爷,你这......”
杨婵有点哭笑不得,今天的伯邑考怎么这般无赖,连太姬母后都编排上了。
这时,后殿传来一通脚步,人还未至、声已先传:
“哪个不孝子这般诅咒本宫!”
伯邑考脖子猛然一缩,转过身,悻悻一笑:
“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姬并没有搭理这个大孝子,而是停在了龙吉身前,拉着她的手道:
“这姑娘长的真俊啊!”
“母后,这个,恐怕不止八百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