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白泽图被一根铁棍砸飞,余波溢散,在虚空掀起恐怖的风暴,地火水风纷呈,化作天地最混乱、最原始的那一刻。
六耳猕猴反震飞出百里,身体崩裂开无数伤口,鲜血汇聚成河,又被虚空裹卷泯灭。
而他的背后,七根星光璀璨的旗帜在摇曳,划出无数玄奥的轨迹!
在他跳出白泽图的那一刻,天穹星光大放!
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颗太古星辰炽盛到了极致!
有苍茫浩瀚的道音自无垠星海中响起,祷著在天地间,神圣而凄厉,这不是在歌颂,而是在悲鸣!
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星光如雨,飘摇降世。
一幕幕血腥的图卷在星光中映照而出,那是一尊尊先天神圣在哀嚎,在咒骂,他们的血肉、本源、道果,乃至怨气、诅咒都被利用,炼出了一杆杆灵动璀璨的旗帜。
星光?
这不是星光,而是太古星辰的血泪。
虚幻与现实交织,七根星幡闪烁不定。
与此同时,一股悲怆之意从伯邑考元神深处涌出,催促他向前,好似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在呼唤着他。
一抬脚,星光自动蔓延在了脚下,铺就一条繁杂玄奥的路径,托举起了他,化作一道流星。
两侧景色化作残影退去,眨眼的功夫,他便见到了那七面旗帜,还有背着旗帜的金色猕猴。
“贪狼,巨门......以及,白泽!!”
见到持图走来的那道身影,伯邑考只觉得元神深处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怒火喷薄而出,焚炙五脏六腑,倾尽四海之水都难以浇灭!
与在另一位身上那愤怒夹杂着恐惧不同,在白泽这里,就只有无尽的怒火!
那是被背叛了的痛与恨,还有引狼入室,害了所有人的怨与悔!
“紫薇?”
白泽嘴角微微翘起,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伯邑考一二后,摇了摇头,轻笑道:
“不像。”
一句不像,好似在热锅里浇了一壶凉油,让温度仍在,却控制住了即将爆炸的“锅”。
“呼~呼~”
伯邑考大口喘着粗气,赤红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清明。
我是伯邑考,不是紫薇星君,仇会报,但却是我来报!
失败者,没有支配我人生的资格!
压制下怒火,伯邑考看向来妖:
“变数姬考,见过白泽妖神。”
“变数?”
听到这两个字,白泽又看了伯邑考一眼,笑了笑:“小心伏羲,从上古至今,他的棋子只有一枚活了下来。”
“额......很多人都对我说过相似的话。”伯邑考回以微笑。
热心提醒?挑拨离间?
都无所谓。
六耳猕猴自然也听到了,但他却没有开口反驳,只是疯狂跳动的眼角,显示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至于你,小猴子。”
白泽目光移向了六耳猕猴:“本尊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话音刚落,白泽的神躯骤然燃烧了起来,一股浩瀚的威能扩散而出,犹如一尊太古凶兽在缓缓苏醒。
而在这股神圣的火焰下,白泽的神躯逐渐透明了起来,只见他缓缓抬起了一根手指。
然后,点出!
“轰~”
亿万里时空都在崩塌,一道神光横绝天地,照亮了万古苍茫,破碎了地火水风!
“噗呲!”
六耳猕猴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前后通透,心脏已经被碾碎成灰,恐怖的道则在伤口肆虐,磨灭万法。
这时,白泽所在的地方,一根银白色的毛发烧作了飞灰。
“咳,咳咳!”
六耳猕猴大口嗑血,半跪在空中,眸光死死盯着那一抹飞灰:
“一根毛发就重创了我,这就是妖神白泽吗?这就是洪荒巅峰神圣的战力吗?”
“我终于体悟到了这让我梦寐以求的力量!”
六耳猕猴状若癫狂,呲牙咧嘴的大笑,任由鲜血喷涌。
突然,他抬头看向了伯邑考,不见有动作,身后的七杆星幡已经飞向了伯邑考。
“伏羲人皇让你来的?”
伯邑考问道,语气却笃定。
“咳!”
六耳猕猴又喷出一口血,身躯缩小到一米二三左右,看了伯邑考一眼后,转身撕裂空间离去。
只留下了一句酣畅淋漓,轻松至极的叫喊:
“老子终于自由了!”
“自由了吗?”
伯邑考若有所思,七杆星幡如乳燕归巢般飞入了他的识海,围绕着紫薇星辰缓缓转动。
七件“制式”先天灵宝!
...
...
妖皇殿。
说是一座殿,其实却是一方亿万里大小的洞天福地。
洞天正中,一长宽高各万里的巨殿坐落在此,恐怖的威压席卷八方,让无数生灵膜拜臣服。
昏暗的殿堂中,四尊皇座高高举起,却空无一人。
十根天柱耸立两侧,其中五根已经从中折断,还有五根泛着强度不一的光辉。
左手第一个天柱上,白泽缓缓睁开了眼。
“送过去了吗?”
右边第三个天柱传来一道清冷女声:“是他吗?”
“是,也不是。”
白泽伸了个懒腰,目光深邃幽静:
“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他又找到了一枚不错的棋子。”
“他啊......”
女声幽叹道:“心还是那么黑。”
殿中再次陷入了寂静。
良久,又有一道浑厚声音响起:
“周天星斗......还有再点亮的一天吗?”
“亮起又如何,终不是圣人敌。”白泽自嘲,语气中又夹杂着几分颓然,更多的却是不甘。
“唉~”
浑厚声音中多了些许惆怅:“不是圣人敌,却是我妖族敌。只希望,他还讲几分情分吧。”
“情分?早在对人族动手的那一刻就没了。”
白泽的声音在大殿中滚滚回荡,说不出的悲哀之感:
“巫妖大战,我们谁都会死,可唯独他不会死。”
“可他偏偏死了。”女声又响了起来,哀怨至极:
“你们算计他就好,可为什么要算计她呢?
差一点毁了她的圣位,那可是他的逆鳞。”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都过去了。”
又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却有些有气无力:
“这场大劫,要动吗?”
“早晚有这一刀,这次躲过了,下次怎么也躲不过。”
说着,白泽突然笑了起来:“再说了,不还是有“变数”存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