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洞口怎么不见了?”
许芳嘴中轻疑一声,迈着莲步,走到台阶的尽头。
山下望见的长风洞洞口位置,明明就在半山腰处,但映入她眼帘的,只是一片摆满巨石与沙土的荒地。
就连在此争斗的寇匪,也不见了踪迹。
可空中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地上凌乱的脚印,无不是在说明,这里刚刚的确发生过战斗。
“难道是阵法?”
黄风将脚下一块碎石踢到一边,发出了几道碰撞声。
“阵法?就是几位宫主在各处院子里设置的那些个神秘的机关,我听别的师姐说起过,要是有不清楚底细的,贸然闯上去,连尸首都找不到。”
许芳说着,似是也察觉到了周围这些痕迹有对不上的地方。
两人四下寻找一番,然而都一无所获。
“二位何不试着各自寻个方位观察,我听闻阵法皆会因时而变,若此地真的被人用阵法掩盖,相信肯定有些许漏洞,不然三宫主是如何闯进长风洞的?”
听到宁无忌的说法,黄风面露不屑。
一个小小杂役,又能知道多少,还寻个位置观察,再等下去,洞里的东西都让人卷跑了。
正要出言讥讽,哪知许芳拍了拍手,也赞同了这个办法。
“宁师兄所说不错,我也记得宫中典籍中记载过,阵法不外乎建立在天地人三才之上,想要破阵,唯有从这三方面下手。”
人阵善于构建,变化灵活,但不易持久,且容易被破解;地阵依山川河流而建,虽然有源源不断的灵力补充,不易破解,但较为呆滞,漏洞极多。
天阵以日月星辰为基,虚无片渺,威力极大,但入门难度极高,能小有所成者,无不是惊才绝艳之辈。
当然,最厉害的还是三阵合一,变化无穷。
加上许芳的肯定,黄风只得将快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转眼间的功夫,那两人已是各自寻了个位置坐定,就等着他往一旁移动。
“黄师兄不要太靠边了,这山崖呸高了些,你要是掉下去,我和许师妹还得下去捞人。”
“师弟好意,黄某了解,不过你最好祈祷祈祷,这主意真的能破了阵法,不然的话,我可要将你拿下问罪了。”
宁无忌抱了抱拳,并未接话。
他自是不敢肯定坐在一旁观察,就能破了阵法,但也好过在这山上,像个无头苍蝇乱跑。
夕阳微斜,照的三人像是披上了橘红色的外衣,山岭间的草木,也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空中不时传来几声鸦鸣,看样子天快要黑了。
“我们在这枯坐了两个时辰,并无半点收获,难道师妹还想跟着这小子看星星不成?”
黄风心里憋着一口气,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几根杂草用力砸在地上,站起身喝问道。
可他这一起身,恰好遮住了一部分光线。
一个长长的影子,打在了这片荒地之上。
“快看!这影子是折起来的!”
宁无忌往外丢了块石子,那落地之处,却是黄风的影子所在。
这片空地并无遮挡,但他的影子硬生生地折了一个弯,像是投射在了一处透明的墙壁中。
他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捡起一根树枝,试探着往那片空中刺了几下,终于让他试出了一些门道。
在那两尺左右宽的地方,像是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窟窿。
把树枝伸过去,站在他们这边就看不到了,等他将树枝再抽回来一瞧,完好如初。
另外,这个窟窿眼还在随着时间流动而变化位置。
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下位置的运行路线后,宁无忌转身说道。
“两位想必已经看出了门道,但这阵法漏洞只能容得下一人经过,谁先来?”
黄风此时的脸色泛着阴沉,他似乎没料到真让宁无忌给蒙对了,再扫了眼身旁许芳那佩服至极的表情。
他不禁捏了捏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气。
“宁师兄为人机敏,当由你先过去打探打探,小妹随之,黄师兄殿后,如何?”
“呵呵,师妹既然都这般说了,为兄哪里还还不能照办,只是这地方有些高了,我估计只能过去半个身子,等会还有劳黄师兄送我一程。”
黄风听出了宁无忌的意思,这不就是让他临时当个垫脚的,方便他跨过去。
可这正称了他的心意。
“看我不摔死你!”
心中恶狠狠地嘀咕一句,黄风面不改色地点头,默然将这事应下。
宁无忌笑了笑,伸出手掌,往那个看不见的窟窿眼摸索了进去。
甩了甩胳膊,没有抓到什么异物,而后又小心地将头探过。
他眼前的环境瞬间焕然一新。
原来布满碎石杂草的荒地,竟是变成了一片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地上铺就的青石砖瓦,像是在告诉他,长风洞近在眼前。
就在他继续撑着身子,往里探的时候,忽觉两脚一空,接着背上传来一股巨力。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整个人的身子已是飞到了半空中。
还好前不久涨了些气力,当身子自上而下,快栽到地面时,宁无忌两手一撑,卸了三分劲道。
又不顾形象地来了个驴打滚,化解了七分反弹而来的暗劲,最终有惊无险地平安落地。
不用想也知是那黄风做的好事,可眼下还不是算账的时候。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细心打量了下伫立在远处的洞口。
但见其高约两丈,上窄下宽,成圆拱形,洞口边缘被修葺齐整,还用珍珠玛瑙等稀罕物件装点了几分。
洞口的右手边处,立着一块长条巨石,上书“长风洞”三个大字。
这就是虎头禅师的老巢所在了。
“宁师兄!你那边怎么样?”
宁无忌转头看去,望见许芳的面庞漂浮在半空中,脖子以下看不到踪迹。
“这里没有危险,你过来吧。”
许芳嗯了一声,抬起了双手,宁无忌走上前,将其接住,而后用力一拽,便将这小妮子拉了进来。
至于黄风,他却没有管这厮。
身为内门弟子,一身的武艺不消多说,那仙家吐纳法也练了有些时日。
若连这个窟窿眼都钻不进来,干脆转身从山崖上跳下去得了。
“这洞口怎么都没个守门的?”
许芳环视几番,除了地上丢着几对兵器,证明有人来过。
但使用这些兵刃的主人,却不知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