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少女听了,似是想起她身上还带着张赤元雷符。
手忙脚乱地将灵符取出,对准许芳对面的那具鬼物。
但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是,这鬼物仿佛感应到了一丝危险,不顾飞剑斩在身上造成的伤害。
它低吼连连,径直朝着黄风扑去。
宁无忌在这瞬间,也觉头皮发麻,后背起了层冷汗。
一股心悸之感,油然而生。
“轰隆隆!!”
数道红色雷电,直接自长风洞内凭空闪现,扭动几下,凝成了粗约一指的火光,朝着长发鬼物当头劈下。
咔嚓!
那鬼物的额头处,被这道神雷洞穿出了一个铜钱大小的圆洞,里面不断涌出些黑气,往两边飘散。
接着一连串的裂缝自它头顶延伸至了下颌,直到胸前几根肋骨附近,也被蹦出了几块碎片。
不规则地抖了一阵后,这鬼物被三凤赐下来的赤元雷符,当场击杀。
最让人惊诧的是,那红色雷电余势不减,连带着击中了被鬼物盖在头顶的黄风。
胎光初成的他,本就精疲力竭,指挥不动飞剑,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这道电光,向自己袭来。
宁无忌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再恢复视觉后,黄风已是全身发黑地躺在了地上。
这厮居然连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打得昏死过去。
正欲迈步走出,查看这少年是死是活。
但他望了眼远处的许芳,又打算按兵不动,静悄悄地藏在石道里。
这小妮子挂在脸上的懵懂稚嫩,全然褪去,踮起脚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黄风,才微微一笑,背着小手,悠悠地走到近前。
用力踢了对方一脚。
“黄师兄?你没事吧?”
黄风被这一脚踢得喘了口气,咳嗽两声,又颤着嘴唇,像是要说些什么。
可他的手刚抬至半空,就见许芳手腕一翻,取了把弯刀出来。
那镶嵌着紫色水晶的狭长弯刀,宁无忌之前在百珍园中见过,当时要截下一段树枝,还是请许芳出的手。
流淌在锋刃之上的寒光,映着黄风发焦的脸,狠狠刺了下去。
被初凤看好的一代内门弟子,便就此陨落在了海外孤岛中。
“宁师兄?难道你还打算躲下去么?”
许芳说着将刀收回,顺带着还从黄风的尸首上取回了一柄长约寸许的灰色小剑。
被人点破行踪,宁无忌无奈摸了摸鼻子,走出了石道。
“许师妹倒是好手段,看来为兄以前小看你了。”
许芳盈盈一笑,把玩了几下飞剑,将其系在腰间。
看上去动作娴熟无比,怕是分开的这段时间内,没少这般行事。
“师兄的话,小妹怎得听不太懂。”
她边说边绕着黄风走了小半圈,刚好与宁无忌对了个正面。
“黄师兄为了击杀这要命的鬼物,不惜以身殉道,小妹心中感激,只恨力薄,没能帮他分担压力,以致师兄枉死,还好这孽龙岛风水俱佳,我想好好安葬他,还请宁师兄帮我。”
宁无忌自打显出身形,就存着十二分的戒心,手中更是扣着三枚从楼上捡来的炼丹炉碎片。
听完许芳的“表演”,他嗤笑一声,朗声说道。
“师妹一片怜心,若是黄师兄九泉之下有知,定会感激涕零,只是为兄刚才被那恶狼伤到了手臂,怕是帮不上忙了。”
“师兄真个受伤,手里怎么还会捏着要人命的东西?”
听到许芳的话,宁无忌笑容一僵,却想不出来是哪个步骤漏了馅,被这小妮子看清了底牌。
亦或是说,对方根本就是在诈他?
心念一动,手中捏着的三枚碎片,合着一股暗劲,用力甩出,
许芳左手一抡,那尺许长的弯刀,在她手里连着画了好几个圈,配着熠熠生辉的紫色晶石,煞是好看。
问题是,宁无忌丢出来的暗器全然被这短刀挡下,“叮当”几声脆响,变成了一地的细碎。
而他本人刚一出手,就转身冲着那些个尸堆跑去。
来时他记得,有些尸首上的兵刃还未被摘下,这会但愿能起到些作用。
“宁师兄区区开脉两重的实力,也想从我手下逃命不成?”
“开脉两重?师妹这段时间看来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一把短刺,以及一枚没了绳索的绳镖,最先被宁无忌翻找出来。
他也顾不得趁不趁手,断然抄起,翻身站好。
远处的许芳反握紫晶弯刀,快步撵上。
一个起落却已跳至他的身后。
见识过弯刀的厉害,宁无忌怎会任凭对方,舞着刀刃从他小腹间划过。
那柄短刺趁势一挡,又使出一记鞭腿,直接踢在了许芳的小腿上。
但这下未能见功,反而将他的脚反震得有些发麻。
眸间闪过一丝惊讶后,他又连着退了几步,与这小妮子拉开了距离。
对方与黄风都说他是开脉两重,却不知这开脉之境是如何划分的,这许芳又到了何种境界,以至于他的力气,都无法造成轻伤。
“许师妹别胡闹了,我们还是先去将那些个灵株采摘回来,有些事情为兄还想好好问问你。”
“师兄还想要拖延时间?你有什么疑问,等到了下面托梦与我,不也一样?”
许芳笑着说完,那弯刀被她脱手扔出,朝着宁无忌飞速回旋而去。
瞧着离他额前还有三尺左右时,一截黑色铁镖,带着巨力,将飞刀击飞至了远处。
宁无忌甩了甩过度用力的右手,只这一击,三根手指已是酸中带麻了。
他修习拈花指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晚上,再怎么精通,架不住身体条件不允许。
打量了眼,快将弯刀捡起的许芳。
他默然退了几步,直到脚底下传来一阵异样之感。
扭头往脚底下瞧去,却是初入洞府时被一击打飞的那块黑色令牌。
恰好他手中再无可以用来丢出去的暗器,便弯腰将其捏在了手中。
不过在他指尖刚接触到令牌的表面时,宁无忌微觉手臂传来一阵疼痛之感。
几道丝线样的暖流,从他的肩头顺着指尖溜了出去,而那黑色令牌在这时候开始逐渐发烫。
一阵虚无片渺的声音从脑间飘过,断断续续的内容,让他转眼就知晓了如何运使手中的这块令牌。
看着令牌正面的图案和文字,他鬼使神差地念了一句。
“五方灵鬼,听我号令!敕!”